這東西還是劉凱帶來的，好東西！

“不多不多！” 張猛嘿嘿笑，又給蘇瑤遞了一塊，“蘇小姐嘗嘗？咱們柳巷堡的羊肉，比北蠻人的馬奶酒帶勁！”

蘇瑤接過羊腿，用匕首割下一塊肉，忽然瞥見周小雪正扒著石桌偷吃糖栗子，嘴角沾著糖霜，像只偷腥的小貓。

她伸手替小女孩擦掉嘴角，忽然問：“小雪想不想去颶風城看花燈？王伯伯說那里的花燈會飛。”

周小雪眼睛一亮，轉頭看向王文釗：“真的嗎王伯伯？”

王文釗立刻堆出笑臉：“當然是真的！等北蠻退了，王伯伯親自帶你去！”

楊繁花笑著搖頭：“小孩子家家的，別逗她。”

蘇瑤卻認真道：“我也想去瞧瞧，聽說颶風城的‘飛天孔明燈’能升到云彩里。”

周田挑眉：“蘇小姐竟有這閑心？我以為你只對兵書和戰馬感興趣。”

蘇瑤用匕首敲了敲酒壇：“怎么？周堡主不歡迎？”

“歡迎，當然歡迎。” 周田舉起酒碗，“等打完這仗，我帶你去柳巷堡后山采野莓，釀出來的酒比蜂蜜還甜。”

眾人正說笑間，城頭哨兵突然喊道：“報！北蠻使者到！”

周田擦了擦手站起身，看見劉宇軒領著個身著獸皮的老者走來，那人腰間掛著北蠻王室的狼牙吊墜，正是大汗的左膀右臂 圖魯丞相。

“周堡主，蘇小姐。” 圖魯單膝跪地，呈上用狼皮包裹的木匣，“我家大汗誠意求和，愿以青羊嶺三城、十萬頭牛羊為聘。”

蘇瑤挑眉：“聘？北蠻大汗想聘誰？”

圖魯的目光落在周田身上，喉結滾動：“愿聘柳巷堡周堡主為北蠻貴客，永結同好。”

王文釗 “噗” 地噴出一口酒，張猛更是拍桌大笑：“北蠻人腦子被馬踢了？聘我們堡主當貴客？”

周田卻注意到圖魯攥著木匣的手在發抖，狼皮邊緣露出一角金黃 那是北蠻皇室的龍紋。

他伸手推開木匣，露出里面的黃金酒樽，樽底刻著 “北蠻皇庭” 四字：“圖魯丞相，十年前蘇家鐵騎攻破皇庭時，這酒樽里裝的可是我趙國士兵的血。”

圖魯臉色慘白，額頭沁出冷汗：“周堡主……”

“回去告訴你們大汗，” 周田抓起酒樽砸在地上，金片飛濺，“要么滾回西方吃草，要么等著被蘇家鐵騎踏平王庭。”

蘇瑤忽然開口，聲音冷如冰窟：“還有，阿古達的狼首金刀在我這里，想要就來拿。”

圖魯渾身顫抖，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

周小雪被剛才的動靜嚇到，躲在楊繁花身后探出半個腦袋：“爹爹兇兇。”

周田立刻軟下聲音，蹲身抱她：“爹爹只對壞人兇，小雪怕不怕？”

小女孩搖頭，從兜里掏出塊糖塞進他嘴里：“爹爹吃糖，不兇了。”

眾人被逗笑，張猛揉了揉她的頭發：“還是小雪懂事，不像你爹，跟塊石頭似的。”

亥時三刻，北蠻斥候的馬蹄聲漸漸消失在荒原盡頭。

周田望著滿天星斗，忽然想起蘇瑤曾說 “北疆的星星比中原的大”，此刻看來，果然如此。

“想什么呢？” 楊繁花遞來件披風，“夜深了，小心著涼。”

他接過披風披在肩上，聞到上面淡淡的皂角香，忽然伸手將妻子攬進懷里：“沒什么，就是覺得…… 這樣的日子真好。”

楊繁花靠在他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等北蠻退了，咱們把西廂房收拾出來，給小雪做閨房。”

“好。” 周田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再給你蓋間繡房，你不是總說現在的繡繃太小？”

遠處傳來周小雪的笑聲，她正纏著蘇瑤講銀鷹的故事，張猛在一旁插科打諢，惹得小女孩直拍手。

王文釗早已喝得滿臉通紅，正拉著劉宇軒討論鐵礦開采，后者雖疲態盡顯，卻仍耐心解答。

周田望著這煙火氣十足的場景，忽然覺得，即便前方還有硬仗，此刻的安寧也值得用生命守護。

“爹爹！” 周小雪忽然跑過來，手里舉著蘇瑤送的銀鷹翎羽，“蘇姑姑說，等我學會騎馬，就帶我去追真正的銀鷹！”

“好啊，” 周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但你得先學會自己穿鞋子，今天早上還哭著讓娘幫忙。”

小女孩羞得躲到楊繁花身后，卻又探出腦袋：“爹爹明天陪我看日出好不好？”

“好，爹爹明天哪兒都不去，就陪你看日出。”

卯時，第一縷陽光爬上城頭時，周小雪已騎在踏雪背上，揪著馬鬃笑得眉眼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