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他們說，哈夫克正在制造動亂，破壞當地人的信仰，殺害無辜的人...”

哈夫克的員工們已經很久沒見到德穆蘭的笑容了。

“卡米，那些媒體只想讓你看到他們所編造的...”

沒人會想到，現在以鐵血手腕而著稱的哈夫克安全總監，幾年前還是一副溫婉的模樣。

“所以我想用我自己的眼睛去看。媽媽，你不是教導過我，要自己思考嗎？新聞中的那個小鎮，就在哈夫克的管理下呀。”

而這樣一位令人膽寒的女士，在面對自己最親最愛的人時，又發自真心露出了溫柔慈愛的微笑。

女孩撫摸著屏幕，像是在撫摸母親的臉頰，而德穆蘭只是背過身去，試圖找到女兒所說的那個地方。

“...我可以答應你聯系在那里的人。但是，卡米，答應我，要理解哈夫克在當地的良苦用心，這也是媽媽的事業。”

阿貝德小鎮——這是在曼德爾磚監控下，得出的結果。

德穆蘭忍不住皺眉。

如果某個自以為是的部下沒有擅自行動，將他治理好的小鎮搬上臺來，展示給她的女兒，在她心里無疑會是一個巨大的加分項。

而現在...

“怎么了，媽媽？”

“沒事，只是聯絡需要時間。”

德穆蘭注意到，在阿貝德小鎮，信息臺的信號一直存在，而現在登錄端口的賬號，是名為杰米娜·謝潑德的年輕人。

德穆蘭立刻讓曼德爾磚搜索這個人的信息，得出的結果讓她十分意外。

情報顯示，杰米娜·謝潑德是哈夫克的一名新銳飛行員...而就在一天前，她的隸屬關系變更到張憲兵的名下。

這個變更不可謂不重大。能實現這個調動，一是要飛行員自己認同，二是要得到上層批準，中間的手續十分繁瑣。

而能迅速完成這個變更，加速一切進程的就只有——

德穆蘭看向最后，那由哈夫克總裁親自簽署的文字署名與電子印章，心中一切了然。

看來，那位先生也很看好他。

德穆蘭通訊撥向阿貝德小鎮，不多時，杰米娜的臉就出現在屏幕上。

杰米娜見到德穆蘭，第一時間立正敬禮道：“總監。”

德穆蘭左手動作示意停止，讓杰米娜無需多禮，杰米娜就放松了身姿。

與此同時，德穆蘭的女兒卡米，正在一旁視頻中靜靜地觀看自己母親工作。

“你的上司呢，杰米娜·謝潑德？”

德穆蘭能在杰米娜身后看到兩位她派去的精銳小隊隊長，這似乎佐證了張憲兵并沒有貿然領兵行動，然而，這并不影響德穆蘭問罪。

“您是說張憲兵主管嗎？他在得到一條新的線報后，趕去零號大壩了。”

杰米娜臨機應變的能力很強，她語氣自然，表情平穩，似乎是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什么線報，為什么不和我報告？”

“有人偷竊了哈夫克集團的實驗數據，試圖在零號大壩交易，事出突然，張憲兵主管委任我處理本地事務，獨自動身前往追捕。”

杰米娜的回答讓德穆蘭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好了，可以不用再說了。我聯絡你，只是為了了解你所在位置的情況。這是我的女兒，卡米，她想知道哈夫克集團是如何與當地的民眾相處的，能拜托你和她講講嗎？我還有些事情需要安排。”

德穆蘭不希望在女兒面前討論太多關于集團內部的事，同時，她希望杰米娜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好的。卡米小姐，我很榮幸為你講解哈夫克集團在阿薩拉的建設工作...”

見杰米娜是個聰明人，德穆蘭放心地將女兒的通訊轉移給她，起身去安排各方面的工作，為可能存在的實驗數據泄露后，公關輿論及應急處突做好準備。

當然，她只是假裝自己不在，實際上，卡米與杰米娜的通訊她會監聽。

——————

“卡米小姐，你想要知道些什么呢？”

杰米娜叉著腰站在信息中心，看著屏幕左半邊那位小美女好看的眼睛，感覺看屏幕右半邊那被打瞎眼的男人所帶來的惡心都緩解了。

“你好，杰米娜姐姐，你是在阿貝德小鎮工作嗎？”

隨手給了一旁的士兵一個隱晦表示處決的手勢，杰米娜露出了非常陽光的笑顏：“是的，卡米小姐，我們是哈夫克集團派來人道主義救助的，在這里，我們試圖幫助當地落后的人們建設家園。”

右半邊屏幕里的男人，在無聲地掙扎中被吊死。

他是杰米娜新招收的當地女子的丈夫，打瞎他的眼并非杰米娜授意，而是他的妻子親手用錘子敲爛的。

誰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哪來這么大的仇恨。在她的指控下，十多個和阿薩拉衛隊有過勾結，或是秘密參與其中的阿薩拉人被抓捕。而由她牽頭搭線，又有數個知道內情的本地人加入了糾察的隊伍中，不過一個上午的時間，阿薩拉衛隊好不容易在本地建設的地下網絡被完全絞斷。

“嗯...杰米娜姐姐，阿貝德小鎮有神社嗎？”

“有一座當地人迷信的神社，不過現在已經不再開放了。”

“為什么？哈夫克關停了它嗎？”

從這些阿薩拉人當場被捕的位置，杰米娜指揮下的精銳小隊又查獲了不少臟物贓款。杰米娜不像張憲兵那樣慮頭顧尾，直接將這些錢物用來收買當地的人心，充作糾察隊的行動經費。

現在神社已經重新成為小鎮的中心，愿意為哈夫克效力的人們進入其中，而反抗者將會被他們自己的同胞用石頭砸死。

“是改造，卡米小姐，當地人信仰的神明，神權大過了人的權利。”

杰米娜重新整理了一下措辭，換成一個孩子能理解的意思，然后用一種很誠懇的語氣道：“生病的人因為它而不去醫院，貧窮的人因為它，把最后的糧食獻上而餓死，而借著神明名由的惡霸，肆意欺壓著這里的人們——哈夫克要推翻這些壞東西，把生機重新帶給這片土地。”

“真的嗎...可是人們也有選擇自己信仰的權利啊？”

卡米不是一無所知的孩童，她一語就指出了哈夫克強行迫使當地人改變信仰的霸道。

“但是那些沒有權利選擇的人們呢？有許多和你一樣的孩子，他們生病了，在去醫院看病的路上，被信仰神明的人攔住...去過醫院的人要被唾棄，遭受欺辱——他們甚至不能選擇自己的健康。”

“那真是讓人難過...”

或許世界真實的殘酷對于小小的卡米來說，還是太深沉了。

“我真的很想邀請你來這里看看，卡米小姐。我所在的單位是一家醫院，自從哈夫克援建了這里，有很多被病痛折磨的人們來到這里，他們得到了救治，甚至不惜磕頭感謝我們的工作人員，那情景真的很讓人動容。”

真假參半的話對于杰米娜來說毫無負擔。

自從神社的至高無上，被張憲兵一腳踹翻，久經壓抑的無辜者們總算是迎來了他們的曙光。

這家醫院涌進來了許多病人。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救治，救治也不是毫無代價的。

混在病人中的鬧事者，更是被安保小隊以雷霆手段制服——給“工作人員”磕頭最多的正是這些人。

“杰米娜姐姐，我想看看這里的病人，可以嗎？”

聽完卡米的要求，杰米娜正思索如何應付，一旁的小隊長杰弗里斯就遞來一個通訊器。

通訊器上是德穆蘭的指示，同意她為卡米展示，但是不能有對集團不好影響的畫面。

通訊器則是聯上了卡米的畫面，讓她可以看見這里的環境。

“好的~”

“杰米娜姐姐，怎么你周圍都是這些拿著槍的叔叔啊，你不是在醫院里嗎？”

“嗯...他們是醫院的保安啦，對了，我不是和你說有和你差不多的孩子嘛，就是，嗯，她已經得到救治了，哈夫克的醫院收容了她哦？你要不要見見她。”

“我想見見她。”

“好~那杰米娜姐姐這就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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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爾照顧阿迪勒的寡嫂，就像侍奉自己的親姐姐一樣用心，而對待他的侄女，就像是對待自己的親女兒一樣無微不至。

小豆苗退燒以后，十分黏這個友善的叔叔，在她看來，有這個叔叔在，以前經常掉眼淚的媽媽都能笑出來，她也能吃到各種好吃的東西——他還會輕輕吹涼熱粥，用講故事哄她吃飯。

一天的時間不足以讓這個有些營養不良的小女孩面色紅潤起來，卻能讓她打心底喜歡上一個有擔當的男人。

杰米娜推門而入的時候，卡米看到的，就是一身裝備穿的像個軍人一樣的阿米爾，和在病床上等著他講故事哄的小姑娘。

阿米爾是張憲兵帶來的，算是張憲兵的手下，杰米娜把他當成和自己一樣的同事，沒有像命令幾個小隊的士兵一樣使喚他，對他也很尊重。而阿米爾也是重情義的人，張憲兵離開后一直很配合杰米娜工作，也沒有懈怠，從醫院的軍備庫里找了身裝備和別的士兵一樣正常執勤。

要不是現在是正午飯點，杰米娜還見不到他在這兒。

在看到杰米娜推門而入時，阿米爾站直身子對她敬了個禮。

“沒什么事，我陪著安全總監的女兒來看看你們。”杰米娜指指自己手中的通訊器，示意道。

阿米爾對著通訊器打了個招呼：“小小姐，你好呀。”

“哇，姐姐你是被關在盒子里了嗎？”另一個小家伙驚訝道，她的話很天真。

然而，站在角落像隱形人一樣的她的母親，覺得她很沒有禮貌，剛想過來管教她，卻被杰米娜用手勢攔住了。

其實，卡米聽不懂對方在說什么，因為對方說的是阿薩拉土話，杰米娜為卡米翻譯，她才明白過來。

“我沒有被關在盒子里，我在...”

卡米也不知道該怎么和對方科普所謂的“盒子”是什么。

這是她最直觀認識到阿薩拉落后的頭一次體驗。

沉默了一小會，卡米決定不糾結盒子的問題，而是很友好地說：“我是卡米，你叫什么名字？”

杰米娜翻譯后，小豆苗回道：“我叫穆娜。姐姐你好漂亮，我能和你做朋友嗎？”

卡米聽到對方的請求，笑著道：“當然可以，穆娜，你的名字也很好聽。”

就這樣，遠隔著不知道多少個國度，語言不通，身份地位完全不同的兩個女孩，成為了朋友。

在背后監視著一切的德穆蘭，恍惚間想起了曾經的自己...哈夫克與阿薩拉的合作，就像這兩個女孩的友誼一樣，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份友誼是否會隨著她們周圍環境的變化漸行漸遠呢？

“進步無法被阻止...哈夫克會重新掌控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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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憲兵并不知道杰米娜為自己在德穆蘭面前刷了很多好感分。他現在還在為能否撤離而憂慮。

小隊長用軍用電臺聯絡上了上級，上傳炸毀防空設施影像后，上級回復撤離直升機將在兩個小時內抵達。

張憲兵原本打上了這個軍用電臺的主意，把東西拿到手后才發現這玩意是【破損的軍用電臺】，沒有回收價值。

溝槽的Relink。

等待的這段時間里，張憲兵知道了小隊長的姓名迪克·懷特，不過他更喜歡稱小隊長為迪克·比格，不吵嘴的時候就叫他懷特。

懷特手下兩個重傷的隊員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其中一個突然嘔血了，張憲兵怕他掛了，尋思著，反正自己打藥被懷特看見過了，就和懷特說了一聲，拿手術包和急救包去治。

張憲兵覺得，這兩玩意在他手里能逆天改命。結果卻是，張憲兵為了治這個士兵，把一個滿220的血包打空了，剩2次的快拆手術包也用掉了，這哥們才勉強好轉一些，效果比起他自己打藥差了很多。

“總不能是只有人快死了我去打搶命針效果才好吧，什么重生之我是哈夫克神醫？”

Relink在這種時候又像是死了，嘴巴密封地像老壇酸菜一樣，張憲兵問也問不出什么，效果作用全靠自己去嘗試。

不過，血包這些藥物多少能起些作用，也算是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