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以跑的情況?!?
觀察著操練中的目白咲夜,緒河柑奈得出了如此結論。
“步態看起來很從容,即使是混合賽道應該也能適應下來?!?
荒山也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至于一旁北野和澤普,則是對于訓練一竅不通的狀態。
不過在聽到了來自專業人士的肯定以后,兩人還是裝模作樣地點了點腦袋。
移開視線,北野著重觀察起目白咲夜的步態。
蹄鐵更換以后,似乎連發力的方式也變得稍微不太一樣了。
雖然看不出訓練的好壞,但無論是行進還是奔跑間的步態似乎都是偏向輕松的展開。
腳元方面也不需要太過擔心。
荒山則是望著賽場上的身影,一時半會地陷入了思考。
雖然不打算給目白咲夜施加太多訓練上的壓力,但他還是決定在比賽前安排一次的追切練習。
并沒有在陌生賽道上造出讓人眼前一亮的用時這樣不切實際的指望。
能夠達到稍微調整一下步伐的程度,就已經相當滿足了。
不過在追切對象的選擇上,是有些尷尬的局面。
通常來說,日本勢的遠征團會在栗東或美浦的坂路完成追切以后才出發。
而本地的賽馬和歐洲勢的方面,也有著各自的應對方式。
對于獨自前往海外的目白咲夜來說,想要找到愿意配合的追切對象并不算容易。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樣想著,荒山又把注意力放回到了賽道以內。
訓練已經快要結束的樣子。
目白咲夜的身上微微濡濕,但出汗并不是太過劇烈的樣子。
拍了拍鹿毛馬濕漉漉的腦袋,和田翻下了馬背。
緒河勝順勢扣上了牽引的繩索,目白咲夜用還在明顯冒著白氣的鼻孔蹭了蹭他的面龐。
“是和往常一樣的安定感?!?
摘下頭盔,騎手這樣說道。
對于和田簡短過頭的匯報也差不多已經習慣,北野打開保溫箱開始為目白咲夜纏上冰袋。
打了個激靈后,鹿毛馬有些不安地甩了甩尾巴。
目白咲夜意外的是有些不太耐寒的類型。
冬季的時候,每次都要等廄務員給它套上了馬衣才肯動彈幾下身子。
雖然原本就是性格不太活潑的賽馬就是了。
“沒問題么?”
通往賽場方臨時提供的見面會場地,荒山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雖然不是什么高強度的訓練,但是考慮到沙特逐日上升的室外溫度,他不免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為了讓陣營能夠專注投入到訓練,在此之前他已經拒絕了數次媒體的采訪。
不過到了今天,也是時候向外界展示一下目白咲夜的馬體狀態了。
“腳元的狀態很好,蹄壁溫度也很正常?!?
北野點了點頭,同時默默估算著時間。
在抵達場地前解開了纏在鹿毛馬四肢的冰袋。
目白咲夜撅著上唇,三白眼緊緊盯著他手上的冰袋不放。
“哈,是口渴了么?”
荒山扭開手中的礦泉水瓶,一口氣全澆在了鹿毛馬嘴邊。
盡管如此,目白咲夜的視線依然沒有從北野手中移開的意思。
“這可不能吃啊,咲夜?!?
收起冰袋,北野笑著拍了拍它的腦袋。
陽光下,鹿毛馬身上的毛發呈現偏向油膩的光澤。
在偏向輕松的氛圍中,一行人抵達了見面會的場地。
除了寥寥兩名記者以外,來自本土的馬迷們數量也少得可憐。
拍下馬體的照片后,記者很快開始了對荒山的采訪。
“我們在任何方面都不占優勢,所以需要比其他對手更多的時間來進行調整?!?
當被問及為何選擇在如此早的時間來到沙特的時候,練馬師這樣回答道。
兩名記者又不依不饒地追問起了陣營中在此前屢次拒絕采訪的緣由。
“她非常膽小敏感,所以我們不得不避免任何可能造成刺激的場合?!?
荒山臉上已經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陣營中的其他人則是不約而同地投去了有些怪異的眼神。
采訪結束以后,北野都差一點相信真的有那么一匹性格膽小敏感、體調恢復不夠理想、精神上也沒做好遠征準備的賽馬跟著陣營來到了沙特。
“荒山師...咲夜的體調真的很糟糕嗎?”
回去馬房的路上,北野沒忍住問道。
雖然在此前是偏向樂觀的予想,但是聽到了荒山在媒體面前的發言后他又有些不自信了。
“什么...哦,北野先生說的是采訪啊?!?
荒山一開始的眼神有些詫異,反應過來后“哈”地嘆了一口氣。
“抱歉,但我不太喜歡在媒體前說一些太過強勢的話?!?
摘下繡有“MEJIRO”的鴨舌帽,練馬師微微低下腦袋回答道。
“雖然抱有信心也是好事,但是也有可能因此變成對陣營施加壓力的走向?!?
荒山的聲音有些疲憊,發梢的灰白色明顯地向四周蔓延著。
盡管因為時常在賽前發表消極言論獲得了“哭泣荒山”這樣的綽號,他也沒有改變這一習慣的打算。
“是這樣的啊——”
北野稍微松了一口氣。
“那么實際的馬體狀況呢?”
似乎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他又微微探前身子問道。
“和原來的結論一樣,至少出走比賽是沒有問題的。”
有些尷尬地扣上了鴨舌帽,荒山小聲回答著。
“不過...”
稍微猶豫了一下,荒山還是說出了追切方面存在的顧慮。
“追切...真的很重要嗎?”
北野有些不解地問道。
雖然在出走全日本2歲優駿前也有過追切的經歷,但是印象中當時的練馬師田中似乎對此并沒有太過上心。
“如果可以的話,還是盡量試一試比較好?!?
荒山低沉著下巴,身子隨著車輛的轉彎微微搖晃。
“除了著重關注的追切課題以外,在與其他賽馬并走的時候也能看出不少問題?!?
“唔——是這樣的啊?!?
北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腦袋。
看來他要學的還有很多。
對話漸漸化作二人的沉默,最終不了了之。
“追切的對象么......”
拿出手機,北野在屏幕上敲擊著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