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你灰頭土臉，我大勝而歸

又過了片刻，彌達這才回過神來，開始整頓鮮卑的陣型，然而呂布的五百涼州兵卻已經沖到他們臉上。

鮮卑人的裝備本就不適合與漢軍對沖，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他們四周都是張舒那邊潰逃下來的敗軍，這些人失去了戰斗力，但卻卡著位置，讓鮮卑人根本無法組織有效的反擊隊形。

至于零星的反沖，也根本不是漢軍的對手，不光是因為裝備的差異，也是因為他們到現在已經狂奔了一天，戰馬的體力大不如前。

即便是三千對五百，呂布這五百人的騎兵也同樣將毫無陣勢可言的鮮卑騎兵正面擊敗，隨后，這些鮮卑的潰兵也和那些之前潰逃的漢軍與西域聯軍一起，成為了自相踐踏的一部分。

如果說呂布這支騎兵唯一的不足，就是數量確實不足以全殲鮮卑人，畢竟，鮮卑人還是會逃的。

但正因為考慮到了這種情況，呂布此戰還調了車師前國的三千步兵助戰。

之前在柳中城，呂布也在做防守與反攻的準備，雖然西域的鐵器生產落后，但只要勤快一點，搞一些木質的盾牌，多做一些弓箭，在不要求達到中原武器那么高的品質的情況下，也是能做不少的。

呂布做這些東西的初衷，是希望這些西域聯軍別只拿著那些破舊的樸刀，哪怕是一些木質的兵器，人數一多，也多少能派上些用場。

而就是這種相對防御力低下的盾牌與弓箭，擋住那些士氣渙散，只想要盡快逃離戰場的鮮卑人來說，也已經足夠了。

此時，呂布等人已經如入無人之境，見到鮮卑人就砍，要是見到漢軍姑且放過，但還要問一下看沒看到彌達在哪。此時，鮮卑的潰敗已經毫無懸念，但呂布是想把彌達給抓了，也算立下大功。

然而彌達也是個機靈的人，他在看到呂布的那一刻，就沒覺得自己能打贏。那可是一千打五千反殺檀石槐的人，自己不如檀石槐，又在腹背受敵之時，怎么可能是他的對手。

他帶著身邊親衛，第一時間就繞開了呂布的攻勢，集中沖向了后方車師前國步兵的側翼。

天山的這條谷口并不窄，只是大軍的兩側也有大量樹林，天然的擋住士兵的去路。如果真的想逃，鉆樹林也是逃得掉的。

更何況這些車師前國的步兵本就不是什么精銳之師，而且因為人數有限，陣型并不密集。他們雖然能射殺零星沖到陣前的鮮卑兵，但還是扛不住彌達本人的沖鋒。

象征性的射了一些箭矢，這些步兵讓開了道路。呂布發現了這一點，立刻沖上去阻止，但也沒能追上彌達。

最終，彌達帶著八百多人逃了回去，而剩下兩千多人則在這場伏擊戰中，被呂布在山谷之中一舉殲滅。

……

這場戰爭結束了，呂布的部隊并沒有多大損失，但對漢軍來說，損失卻著實不小。漢軍陣亡八百余，一路潰逃中負傷者一千多，西域聯軍五千人，損失兩千人以上。

如果單從張舒這邊來看，這無疑是一場大敗，對于人口本就不算多的敦煌郡來說，這種兵敗屬于傷筋動骨。如果沒有呂布挽回了局勢，讓那些西域小國處于對大漢的信任而派出的聯軍經受如此損失，無疑會讓大漢在西域的威信嚴重受挫，進而可能造成新的動蕩。

彌達之所以對呂布的伏兵完全沒有防備，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如果這是故意為之的，那也過于真實了。正常怎么會有人以主力潰敗作為誘餌，讓一支偏師設伏打反擊呢？無非是因為張舒已經把這件事情搞砸了，呂布不得不用一場伏擊來挽回一些張舒所造成的損失罷了。

在呂布看來，反正張舒已經輸定了，不如用來當自己的誘餌，至于他會不會因為被拒馬擋住而被鮮卑陣斬？一個沒有價值卻極度傲慢庸才，真死了那就死了唄，反正真問起來也是鮮卑人殺的，跟自己沒關系。

“主公，這是清理戰場的清單，請查閱。”

“嗯！”呂布從賈豐的手中接過了戰報，自之前并州兵離開后，賈豐便一直在呂布身邊從事政務上的工作。而現在，他則幫呂布整理之前戰爭中的各類數據。

曾師從盧植的呂布，即便在戰后也會嚴謹的統計戰爭中雙方的傷亡情況，并且如實記錄戰爭過程，寫成戰報匯報給上級，以及朝廷。在戰報中，他也會盡可能避免任何主觀描寫，而是如幾時幾刻，我方做出某種判斷，進而導致了怎樣的結果等。

雖然他不知道朝廷那邊會由誰來查看這份戰報，但至少呂布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呂布這邊也會自己留檔，以便日后查閱。

呂布覺得這種對過去的總結與反思，是作為將軍必要的工作，是自己承擔的責任就要認，不是的也不能讓別人陷害自己。

而當呂布終于在長史府寫完戰報，舒了口氣時——

“寫完了？”

“算是吧。”

呂布回頭一看，只見呂月正用雙腿將身體倒掛在房梁上，從后面看著自己，作為蝙蝠而言她倒是有些過于美艷了。

隨著兩人彼此之間愈加熟悉，呂布也不至于質疑她為什么要倒吊在房梁上了，估計她剛才就是以這個姿勢一直在窺視自己寫的戰報。而看到呂布寫完戰報，她立刻就想要跟呂布說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對了，主人！那個張舒，他在主人發起沖鋒時，摔到了戰壕里面，還是打掃戰場的時候把他刨了出來，那渾身泥土又摔得鼻青臉腫的樣子真是笑死我了！

我特意把他當時的樣子畫了出來，你看！”

這么說著，倒吊著的呂月伸手從衣襟中取出一副畫，上面畫著張舒盯著鼻青臉腫的豬頭臉，眼睛一大一小，頭頂蓋著一坨土，土上面還發著幾個嫩芽。

“畫得不錯……”

“唔——！！”呂月有些不爽的鼓起臉頰。

“怎么了？”

“這家伙欺負主人，我為了主人出氣，特意把他滑稽的樣子記錄了下來，本以為能讓主人開懷大笑的，沒想到主人這么冷靜……

難道還是我畫得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