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姐，你······”

獵龍弋被獵龍雪的舉動驚呆了。基本上沒有人結道侶時會立天道誓言，畢竟修仙者壽命漫長，誰也不敢保證將來心思不會改變。

“小弋，我可能是仙人轉世。”

獵龍雪臉上帶著笑容，說道：

“剛剛看到這條神魔手臂，我的神魂中涌出了一些不屬于我的記憶，那應該是我前世的記憶。我有些怕，怕我將來覺醒的前世記憶越來越多，會讓我變成另一個人。”

“那也沒必要發下天道誓言啊！”獵龍弋打斷道。

“別急，聽我說完”

獵龍雪繼續說道：

“我怕我會變成另一個人，所以我才會趁現在我還是我的時候，先確定和你的關系。而且我害怕我變成另一個人，會傷害到你，所以才立下天道誓言。

有了這天道誓言，即便將來我覺醒的前世記憶多了，你我的情也不會變，我今生的記憶多半還能作為主導。

小弋，我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你不會怪我？”

聽完，獵龍弋也明白了獵龍雪的想法。輪回前后的兩個生靈，到底算不算同一個人，這個問題很難說清楚。顯然，獵龍雪并不認為前世和她是同一個人，所以他害怕覺醒前世記憶多了之后被前世取代。

畢竟她今生才活了二十余年，比起前世差遠了。所以她立下這道誓言，這樣她和獵龍弋的情不會變，這份情便是一個錨點，可以讓她今生的人格占據主導。

至于獵龍雪說的自私，獵龍弋絕不這樣認為。被前世記憶影響現在的人格，難道比魂飛魄散更可怕？獵龍弋覺得，獵龍雪發出這樣的天道誓言，還是怕失去兩人的愛情。

感受到獵龍雪深重的情誼，獵龍弋上前一步，將其摟在懷中，道：

“雪姐，你這樣我感動都來不及，怎么會怪你呢。

心血為證，天道為鑒，我獵龍弋此生絕不辜負獵龍雪，如違此誓，天誅地滅。”

天道氣息再次出現，獵龍弋也立下天道血誓。

“小弋，你······”

獵龍雪想要阻止，但天道誓言一旦開始，便有天道見證，豈是獵龍雪能夠阻止的。

“怎么，這天道誓言你發得我便發不得？”獵龍弋笑了笑，獵龍雪敢為他們的感情發下天道誓言，自己自然也敢。

獵龍雪語塞，忽然，她雙手抱住獵龍弋的腦袋，便將嘴唇湊到獵龍弋口邊。獵龍弋愣了一下，便用力吻上獵龍雪的香唇。

兩人都是第一次接吻，動作還很生澀，但兩人都很投入。在寒意徹骨的秘境中，兩人的心跳逐漸融為一體。

良久，兩人終于分開。

“雪姐，以后我們便是道侶了。”

獵龍弋握著獵龍雪的手，笑著說道。

“嗯。”獵龍雪應道，雪白的臉蛋上閃過一絲紅暈。

“對了，你喜歡我怎么叫你，小弋，還是，師兄。”

獵龍雪笑著問道。

“師兄吧。”獵龍弋前世活了二十多年，自認心理年齡比獵龍雪大。

“呵呵，我就知道。”獵龍雪咯咯嬌笑，“我在黑白學宮第一次叫你‘青楓師兄’的時候，我就發現你挺受用。”

“哪有。”獵龍弋不認，“在黑白學宮，按照規矩你本就該叫我一聲師兄，正常稱我豈會有其他想法。”

“沒有？我只恨當時沒留下影像，不然豈能讓你抵賴？”

“我本就沒有，留下了影像也一樣。”

······

“哈，哈，哈。”

兩人爭論一會，忽然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笑聲停歇，獵龍弋看著中央的斷臂，說道：

“雪姐，你看到這條斷臂然后就覺醒了前世記憶，難道你前世和這條斷臂的主人有關？”

“嗯。而且這青銅物件，確實是當年那座獄山。”

說著獵龍雪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一般來說，覺醒前世記憶都是覺醒前一世的記憶。如果連續轉世幾次，再覺醒記憶很難。而她前世記憶的主人，是隕落在獄山大荒澤形成的那一戰。

那場戰爭都過去數億萬年了，中間不知轉世多少次，她現在竟然還能覺醒那一世的記憶。這樣的情況，不說絕無僅有，也是三界難尋。

獵龍雪繼續說道:“那段記憶的主人，是一位名叫截云的天仙。”

“天仙？”

獵龍弋驚訝問道，他還以為是散仙，一般的仙人轉世都是指散仙。

“對，天仙。”獵龍雪點點頭，她就是害怕天仙那過于漫長的記憶會完全淹沒她今生的記憶。

“那時獄山還是完好的，里面鎮壓了大量神魔，單是返虛神魔就有數千頭。不過完整的獄山是極品純陽法寶，被鎮壓在其中，再多返虛神魔也沒法反抗。

直到有一天，天地忽然異變，原來是其中有神魔在渡天神劫。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截云天仙等數十看守獄山的天仙也不著急。畢竟想成功渡過天神劫的概率太小。他們只是散開獄山的部分禁制，以免獄山被天劫摧毀。

哪想那頭返虛神魔竟是天縱之才，硬生生挺過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成就天神之體。這讓一眾天仙大驚，連忙封閉獄山并上報。但是神魔天性純真，并無什么心魔，只幾個呼吸時間便渡過了心魔劫。

然后那天神便開始轟擊獄山，其內的其他的神魔也跟著一齊轟擊獄山。獄山雖然是純陽極品法寶，但也經不住一位天神連帶幾千返虛神魔的轟擊。

沒過多久，便有一只大手擊破獄山，從中探了出來。截云天仙的記憶很清楚，就是這條手臂。那大手隨意一揮，離得近些的幾名天仙便當場魂飛魄散，截云天仙離得稍遠，才能留下完整的魂魄去輪回。

至于之后的事，截云天仙便不知道了。”

聽完，獵龍弋也算知道了這條斷臂的主人——打破獄山的天神。但是他心中有升起了新的疑惑。

返虛神魔的一滴血一根毛發都能形成一個分身，更不要說一條手臂了。他原本一位這條手臂的主人已經死了，但按照他的推測，打破獄山的那位天神應該就是被夏皇鎮壓的寒猙天神才對。

寒猙天神現在還活著，怎么會有一條手臂留在這里？是自己猜錯了，寒猙天神并非打破獄山的那位天神？還是另有原由？

其實，這條手臂的主人正是寒猙天神。當初他打破獄山之后，很快就有天神真仙趕來和他交手，寒猙天神剛剛突破，不是老牌天神真仙的對手，交戰途中被斬下一條手臂。

寒猙天神也意識到自己不是對手，便立即逃跑，連掉落在獄山中的手臂都顧不上。可惜還是沒多久便被夏皇抓進了先天靈寶中，這件先天靈寶可以隔絕內外，他自然就感應不到那條手臂了。

返虛神魔一滴血一根毛發可以形成一個分身，但這種分身必須依靠本體才能存在。與本體隔絕聯系，寒猙天神的手臂自然沒法形成分身。如今億萬年歲月過去，連寒猙天神在手臂中的靈魂印記都消散了，他這條手臂自然也和死去神魔的手臂沒有區別。

不過這事暫時和獵龍弋無關，他便不再多想，笑著說道：“這樣說來，這條手臂的主人還是我們的恩人了，正是他擊殺了截云天仙，才將你送到我身邊來。”

獵龍雪不認為自己是截云天仙，獵龍弋自然也不會把截云天仙當成獵龍雪，說起截云天仙的死也毫無壓力。

“還真是如此。”

獵龍雪也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