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云芷被冰箱的異響吵醒。

她頂著一頭亂發拉開冰箱門時，焦黑皮膚正和冰淇淋盒扭打成一團。草莓味的冰淇淋被挖出個愛心形狀，皮膚碎片氣急敗壞地拍打柜門，奶油濺得到處都是。

“再鬧就把你捐給鈴月當拖把。”云芷拎起皮膚碎片抖了抖，黑灰撲簌簌落進咖啡杯。

皮膚突然蜷成球狀滾到角落，用奶油在冷凝管上歪歪扭扭寫字：【我要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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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芷盤腿坐在飄窗上刷劇，腳邊堆著周小刀送來的新品試吃盒。林小七蹲在樓下花壇，正給新栽的彼岸花澆符水——自從知道這花能預警陰氣，他就把特管局綠化帶全換成了這個。

“前輩！三單元王阿姨說她家WiFi老斷！”林小七仰頭喊，“我查了是路由器問題，但她說肯定有臟東西……”

云芷頭也不回地彈了枚銅錢下去。銅錢精準穿過三樓窗戶縫，把爬滿蟑螂的老舊路由器劈成兩半。

“八十，現金掃碼都行。”她咬著芒果干含糊道，“順便跟她說，少在業主群轉發養生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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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品店

周小刀的甜品店最近總丟奶油。監控拍到半夜有團黑影溜進后廚，抱著裱花袋偷吃。

“是它吧？”林小七指著屏幕上熟悉的焦黑輪廓，“要不要告訴前輩？”

周小刀往泡芙里擠著卡仕達醬：“噓，我多做了份焦糖布丁放窗臺。”

月光下，皮膚碎片蜷在空調外機上，抱著布丁看蠟筆小新。它把奶油抹在玻璃上畫笑臉，第二天被太陽烤化，像道甜膩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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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居的煩惱

603室的張大爺最近很苦惱。他家玄關的招財樹總莫名枯萎，直到云芷下樓取快遞時瞥了一眼。

“貔貅擺件別和綠蘿放一塊。”她咬著棒冰含糊道，“一個吸財一個招陰，跟把兔子和胡蘿卜關同個籠子似的。”

第二天，整棟樓的老人組團來咨詢風水。云芷在電梯口貼了張A4紙：【問題咨詢請投幣，一次兩顆費列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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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過城市天際線時，云芷把藤編搖椅搬到天臺邊緣。鑄鐵護欄爬滿蔫頭的綠蘿，幾片枯葉垂在她發間。她裹緊針織毯，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搖椅扶手的裂紋，遠處樓宇的玻璃幕墻上，夕陽正把天空染成橘子汽水的顏色。風掠過晾衣繩，空蕩蕩的衣架相互碰撞，發出細碎的叮當聲，混著樓下小販的吆喝，在即將沉入夜色的城市上空盤旋。她數著天際線邊緣游移的火燒云，等待最后一縷霞光漫過搖椅的藤條編織紋路。

周小刀偷偷放了個保溫箱在旁邊，里面塞滿老冰棍——包裝紙上印著鎮魂符，咬開隱約能看到糯米粒。

鈴月騎著貼滿符咒的電瓶車掠過天空，紅傘上掛著“地府速遞”的霓虹燈牌。她扔下個包裹，里面是孟婆寄的麻辣味孟婆湯。

“下次讓閻王換個坐騎。”云芷把湯倒進冰格，“你這車燈晃得我追劇反光。”

夕陽把云層染成橘子色時，皮膚碎片偷偷爬上來。它卷走半根快化的冰棍，在水泥地上寫：【明天還要看電視】

云芷踹了它一腳：“先把你偷的奶油還了。”

風掠過晾衣繩，周小刀的白大褂和鈴月的紅傘晃啊晃。樓下傳來林小七的慘叫，大概又被王阿姨拉著看手相。

冰箱里的往生燭靜靜燃著，蠟油凝成個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