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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侯家次子

“侯海濤很幸運!”

正在苦思冥想的時候,任祥冷不丁說出這么一句話,王錚自是一陣的茫然,人都死了,幸運個鳥啊!

“至少他是死在外面的!”

王錚恍然。

因為楊曄一案,一死死一戶口本的可不止一個,就連王錚一家都差點被直接銷戶。

死在外面,至少沒有牽連到老婆和孩子,從這個意義上說,這確實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只不過,任祥這種特務頭子,說話怎么可能如此的單純,只不過,這到底是提醒自己去呢,還是提醒自己不要去呢?

看王錚若有所思的樣子,任祥滿意的點了點頭。

“好了,該說的,不該說的,本官可都告訴你了,剩下的事情,就真的只能靠你自己了,還有盡早把你需要的人告訴我,我也好抓緊去幫你要人。”

該說的?

不該說的?

聯系前后,王錚很快就明白了任祥的話外之音,隨即單膝跪地,很鄭重的抱拳致謝。

“百戶的情誼王錚謹記在心,日后百戶但凡有什么需要,王錚定然竭盡全力。”

王錚雖然說的慷慨,但任祥全當王錚在放屁,承諾這東西值幾個錢。

任祥看重的,是王錚聽懂了提示,并且認下這個人情。

承諾不值錢,人情當然也不值錢,人都是會變的,但利益是永恒!

……………………

“這是咱們的腰牌,身告,腰刀,還有袍服,至于其他的軍械,袖箭、毒針、火折子之類的東西,說是需要執行任務的時候臨時領取!”

王錚點了點頭,從戚虎的手中接過了嶄新的腰牌和身告,沒有去接那柄素鐵刀鞘,刀柄纏黑絲的腰刀,至于那套北鎮撫司低級軍校專屬的黑色袍服,更是連看都沒看。

沒辦法,北鎮撫司那套太扎眼了,去抄家、抓人的時候還好,平時穿著那套衣服上街,想隱藏身份簡直就是做夢。

自己身上這套,雖然也是錦衣衛的袍服,但穿著這種深藍色袍服的錦衣衛簡直不要太多,既能夠提供一定的威懾力,又不容易被發現身份,顯然這一套是更合適的。

系好了腰牌,貼身放好身告,王錚道。

“袍服這些先放鎮撫司這邊,先跟著我去一趟蕭家橋!”

蕭家橋位于京師內城西南,以北不遠為大理寺、刑部和督察院,往南隔著三條胡同,就是大名鼎鼎的象房,往西則是王恭廠,也就是京師最大的火藥存儲地,存儲的火藥量常年在千噸以上,天啟年間那場出名的爆炸,據說就是王恭廠內儲存的火藥引起的。

而侯海濤家就在蕭家橋的附近。

任祥前一句說侯海濤,后一句說找人,這明顯就是在提示王錚去侯百戶那里看看,而且是盡快去。

既然讓自己去,而且是盡快去,那擇日不如撞日,彼時不如此時,離開北鎮撫司王錚帶著戚虎就徑直西行。

折騰了整整一上午,王錚、戚虎兩人離開北鎮撫司衙署的時候已經臨近正午。

不過好奇心驅使之下,王錚也沒心情找地方好好吃一頓,隨意在路邊上買了點吃食,就一邊吃著一邊朝蕭家橋而去。

大約半個時辰,兩人抵達蕭家橋。

只不過,剛剛抵達蕭家橋附近,一隊從西而來的神機營軍卒就出現在了兩人的眼前,而這一隊正是守衛王恭廠的巡兵。

王恭廠可是軍事重地,出現的陌生人士通常情況下都會被盤問一番。

不過,帶隊的哨官瞅了瞅兩人身上的錦衣衛袍服之后,并沒有上前盤問,而是帶隊繼續巡邏下去。

侯家的位置本就不難找,更何況侯家剛剛辦了喪事,一些喪事用的東西也還沒有撤走,抵達蕭家橋沒過多久,兩人就找到了地方。

和王家一樣,侯家也是一棟兩進的臨街宅院,看樣子應該也是祖上傳承下來的。

“咚!咚!咚!”

王錚叩響院門,很快就得到了回應,沒過多久房門被打開,一個看起來大約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出現王錚的眼前。

“敢問,這里可是已故的錦衣親軍經歷司百戶侯海濤的府邸。”

聽清問題,看清楚兩人的裝束,年輕男子躬身行禮,然后輕聲詢問道。

“正是,不知道兩位兩位軍爺是……”

“本官為親軍上后所小旗,是侯百戶的朋友,前段時間王某在外地辦差,錯過了侯百戶的葬禮,就今日特來探望。”

年輕男子躬身致謝,隨即將兩人引入了院中。

“這位小哥如何稱呼?”

“小子侯銘澤,為先父侯公諱海濤膝下次子。”

這是侯海濤的家里的老二。

跟隨侯銘澤進門,穿過庭院進入正堂,雖然靈堂已經撤去,但侯海濤的牌位映入王錚的眼簾。

看看眼前的侯家,再想想一個月之前的自己,一時間王錚也是百感交集。

向侯銘澤示意之后,王錚從旁邊放置香火等供奉物品的小桌上取過三支長香,點燃,雙手握香,看著侯海濤的牌位,王錚在心中說道。

“侯大哥,當日一別,沒想到,竟然成了訣別,你做的事情我已經知曉了,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替你報了,你的妻子兒女,我也會竭盡全力幫你照料!”

“說來好笑,曾經的我是不信鬼神的,對于祭拜更是不屑一顧,但是經歷過某些東西之后,我卻不得不信了,若你真的在天有靈,還請助我一臂之力!”

默念之后,王錚上前,恭恭敬敬的將香插在了侯海濤牌位前的香爐之上,而侯銘澤則和一個月前的王錚一樣,跪地磕頭致謝。

等戚虎也完成祭拜,侯銘澤將王錚引入內堂,沏完茶,三人對坐,王錚也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這個,家中怎么只有你一人呢?”

“正月里,祖父病重,母親、兄長、妹妹和弟弟回去了老家,只留下了我照料父親的起居飲食。”

王錚點了點頭,不愧是老油條啊,做事真的是滴水不漏。

“那你父親的喪事……”

“也是我獨自操辦的。”

“日后呢,有什么打算么?”

“按照父親的安排,大概是補入錦衣親軍吧!”

“安排?”王錚思索了一下,“跟經歷司那邊溝通好了?”

“還沒有!”

“方便問一下侯百戶是怎么安排的么,或許王某能幫上忙也說不定。”

“這個……”

侯銘澤明顯猶豫了一下,先是看了看王錚,又沉思了一會,才緩緩開口。

“這個,父親只是說過,一切自然有機緣!”

“這……”

前面安排的滴水不漏,偏偏到了這里,突然沒有安排了,一時間王錚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場面突然就冷清了起來,好在侯銘澤主動接過了話題。

“說來失禮了,進門這么久,小子還不知道您的名諱呢。”

“王錚!”

聽到這個名字侯銘澤身體明顯一震動,神情也變得格外的凝重。

侯銘澤的變化如此明顯,王錚怎么可能看不到!

“聽說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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