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匕首刺入第七具尸體的心臟時,魏無涯聽見了細微的骨裂聲。
這位蝕月教執事皺眉打量著祭壇上的青年尸體,月光下蒼白的胸膛正在滲出詭異的幽藍。九具陰年陰月出生的尸體已擺放成逆北斗陣,本該在子時同時腐化成蝕水,此刻卻只有東南角的少女尸體在緩慢融化。
“時辰不對?“他掐動指訣,纏繞在腕間的蝕蛇突然昂起頭顱。當看到祭壇中央那具本該最早腐化的男尸仍然完好無損時,蝕蛇猩紅的信子猛地吐出三寸。
腐臭味毫無征兆地漫上來。
陸蒼是被劇痛驚醒的。某種冰涼的活物正在他胸腔里蠕動,透過模糊的視線,他看到自己裸露的胸膛上趴著三條幽藍蛆蟲。這些拇指粗細的怪物正在啃食他的肋骨,晶瑩的蟲身里流轉著星辰般的光點。
記憶如碎冰般扎進腦海——三小時前他還是地球某三甲醫院的外科醫生,在手術室通宵加班時突然心臟驟停。最后的記憶是監護儀刺耳的蜂鳴,以及視野里炸開的血色漩渦。
“蝕蟲居然提前孵化了?“沙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黑袍男人俯身時露出布滿蝕斑的脖頸,“罷了,就先用你這具蝕奴...“
寒光驟起。
陸蒼抓住對方俯身的瞬間,沾滿尸液的右手如手術刀般精準插入男人咽喉。這是他主刀第一千臺手術時練就的本能,食指中指夾住甲狀軟骨下緣,拇指扣進環狀軟骨間隙——當溫熱的血液噴濺在臉上時,他才意識到這具身體的肌肉記憶遠比想象中可怕。
“你...“魏無涯的瞳孔急速收縮,纏繞在手臂上的蝕蛇突然暴起。但陸蒼的動作更快,他翻身滾下祭壇的瞬間,右手已探入自己仍在滲血的胸膛。
三條蝕蟲被生生扯出。
難以名狀的饑餓感在此時席卷全身,陸蒼看著在掌心扭動的幽藍蟲子,某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栗突然貫通四肢百骸。當他反應過來時,喉結已經做出了吞咽動作。
蝕蟲入腹的瞬間,祭壇四周的九盞魂燈同時爆燃。陸蒼感覺有千萬根鋼針順著血管游走,皮膚下浮現出蛛網般的幽藍紋路。他踉蹌著扶住祭壇邊緣,掌心按在了某具尸體的額頭。
更多的記憶碎片涌入。
這是個修煉“蝕“之力的世界,修士通過植入“蝕種“獲得力量,代價是逐漸被侵蝕神智。而此刻他吞噬的蝕蟲,正是蝕月教培育了三十年的蝕種載體。
“原來如此...“陸蒼轉頭看向正在地上抽搐的黑袍修士,對方脖頸的傷口正冒出黑色霧氣。當他走近時,蝕蛇突然炸成血霧,一枚漆黑的珠子從魏無涯心口浮出。
身體先于意識做出了反應。
黑珠入喉的剎那,陸蒼看到了震撼的景象——十三重幽冥深淵在眼前展開,每層深淵都盤踞著山岳大小的不可名狀之物。當最深處的猩紅豎瞳突然轉動時,他聽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呢喃:
“噬諸天蝕種者,當為永夜共主...“
劇痛再次降臨,這次他清楚感受到體內有什么東西在重組。當陸蒼再次睜開眼時,祭壇上九具尸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縷縷黑氣從他們七竅中溢出,匯成溪流涌入他的丹田。
“這就是...噬蝕體質?“
他低頭看著恢復如初的胸膛,皮膚下幽藍紋路已凝結成某種玄奧的圖騰。遠處傳來破空聲,三道黑袍身影正御風而來,為首之人手持的骨幡上纏繞著九顆骷髏,每顆骷髏的眼窩里都跳動著幽火。
陸蒼扯下魏無涯的黑袍裹住身體,轉身躍入亂葬崗深處的迷霧。在他消失的方位,最后一只蝕蟲正在啃食祭壇上的血跡,蟲身逐漸變得透明,最終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月光里。
陸蒼在骨林間奔逃時,聽見了自己心跳的異響。
那聲音像是有人在他胸腔里敲打空陶罐,每一聲震蕩都會讓皮膚下的幽藍紋路蔓延分毫。三刻鐘前吞噬的蝕月教執事,此刻正在他胃里翻騰成灼熱的洪流。
“西南方三百步,蝕氣濃度異常。“
江暮的機械右眼轉動著青銅齒輪,羅盤指針突然指向霧氣最濃處。他腰間懸掛的七枚蝕鈴同時震顫,其中代表“噬魂種“的墨玉鈴鐺裂開細紋。
腐葉堆突然炸開。
陸蒼裹著殘破黑袍的身影如鬼魅般掠出,右手并指如刀直取江暮咽喉——這是他從魏無涯記憶里學到的蝕月教殺招“幽影刺“,指尖凝聚的蝕氣能洞穿鐵甲。
“鏘!“
江暮的左手化作青銅色,竟直接攥住了陸蒼的手腕。蝕氣與金屬碰撞濺起火星,照亮了監察使嘴角的冷笑:“噬魂種暴走?正好給本使添件功...“
骨裂聲打斷了他的話語。
陸蒼被鉗制的右手突然扭曲成不可思議的角度,五指如毒蛇纏上江暮的手臂。吞噬魏無涯獲得的蝕毒轟然爆發,幽藍紋路順著接觸點瘋狂蔓延。
“你居然能操控蝕毒反噬?“江暮暴退時撕下整條左臂,斷面沒有鮮血,只有蠕動的青銅液體,“不對!這不是普通暴走,這是...“
他的機械右眼突然爆出火花。
羅盤鏡片上倒映出駭人景象——陸蒼破損的黑袍下,心臟位置浮現出旋渦狀蝕紋,所有靠近他的蝕氣都在形成微型風暴。
“答對了。“
陸蒼舔了舔嘴角溢出的蝕氣,被折斷的右手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生。吞噬魏無涯獲得的不只是蝕力,還有三十七種陰毒術法的肌肉記憶。
江暮突然捏碎腰間所有蝕鈴。
七道不同顏色的蝕氣沖天而起,在霧中凝結成永夜城的血色狼煙。幾乎同時,地面鉆出三具青銅棺槨,棺蓋上的鎮尸符無風自燃。
“現在求援太遲了。“
陸蒼踏著蝕月教獨有的“九幽步“逼近,每步落下都有蝕蟲從袖口鉆出。但當他的手掌即將觸及江暮天靈蓋時,后背突然傳來椎骨被利齒咬穿的劇痛。
白嬰蹲在骨樹橫枝上,蒼白的腳踝系著銀鈴。
她指尖纏繞的傀儡絲正連接著三具蝕尸,其中咬住陸蒼后背的那具,口腔里長滿倒刺狀的蝕骨:“師兄你看,噬魂種在吃監察使呢。“
被喚作師兄的蝕尸沒有回答——它的喉管里插著半截蝕刃,那是陸蒼反手擲出的殺招。白嬰笑著扯動傀儡絲,另外兩具蝕尸腹腔突然裂開,噴出腥臭的蝕酸。
“喀嚓!“
陸蒼直接擰斷了自己被咬住的椎骨,帶著半截脊椎撲向白嬰。這個瘋狂舉動讓少女瞳孔驟縮,傀儡絲都來不及收回,就被染血的手掌扣住了天靈蓋。
蝕毒順著五指灌入。
白嬰姣好的面容瞬間爬滿蛛網紋,她脖頸的白骨念珠突然炸開,九顆頭骨法器化作灰白屏障。但陸蒼的左手更快,早已探入她懷中摸走了某件冰涼物件。
“還給我!“白嬰尖叫著墜下樹梢,蝕尸們突然集體自爆。
陸蒼在毒霧中疾退,掌心攥著的白骨羅盤正在發燙。這是他從少女懷里奪來的白骨觀秘寶,羅盤背面刻著令他心悸的古老蝕文:
**“往生門前,皆是資糧。“**
江暮的青銅手臂突然穿透毒霧。
這位監察使竟將剩余軀體全部機械化,胸腔內嵌的蝕核綻放出血光。陸蒼正要催動蝕氣反擊,體內突然傳來鎖鏈崩斷的聲響——吞噬過多蝕力的副作用在此刻爆發。
他的左眼突然炸裂。
取而代之的是一顆幽藍復眼,無數細碎畫面在其中閃回:江暮在永夜城地牢拷問囚犯、白嬰用活人喂養蝕尸、更深處的記憶里還有十三重深淵的虛影...
“原來你們都是...“
陸蒼的獰笑混雜著非人嘶吼,新生出的骨刺貫穿江暮的蝕核。當監察使的機械身軀開始崩解時,他轉頭看向正在逃遁的白嬰,復眼里映出少女丹田處跳動的蝕種。
幽骨林突然陷入死寂。
所有蝕氣瘋狂涌向陸蒼殘破的身軀,他背后緩緩展開由蝕紋凝聚的虛幻羽翼。白嬰最后看到的畫面,是漫天骨樹同時彎折枝干,如同億萬骸骨在朝拜新生的君王。
莫老鬼的鑒魂窟里飄著人魚膏的腥甜。
陸蒼將白骨羅盤拍在案上時,十二盞頭骨燈的火苗齊刷刷偏向西側。老人蠶絲下的眼窩滲出黑血,枯手撫過羅盤背面蝕文:“客官這物件,沾著往生棺的煞氣啊。“
窟頂突然傳來震動,沙塵間落下幾縷暗紅蝕氣——這是黑市最高級別的追緝令,永夜城的血狼煙。陸蒼頸側新生出的鱗片微微張開,吞噬江暮獲得的記憶碎片在此刻翻涌:紅羅剎的蝕骨鞭曾抽碎過蝕將級修士的丹田。
“再加這個。“陸蒼扯開衣襟,露出心口旋渦狀蝕紋。
莫老鬼的蝕心鏡突然劇烈震顫,殘缺鏡面映出的竟不是人形,而是團不斷吞噬光線的幽暗漩渦。當老人用骨刀挑破指尖,將血滴在鏡面時,駭人景象出現了——十三道青銅鎖鏈纏繞著漩渦,其中七道已遍布裂痕。
“九幽在上...“莫老鬼的蠶絲繃帶根根斷裂,露出黑洞洞的眼眶,“客官這魂相,分明是...“
蝕淵裂隙在此時撕裂鑒魂窟。
狂暴的哀嚎風掀翻桌案,陸蒼抓住白骨羅盤疾退,還是被道風刃削去耳垂。更可怕的是風中裹挾的深淵氣息,令他丹田內的蝕種瘋狂躁動,皮膚表面開始鉆出骨刺。
“找到你了。“
紅羅剎的蝕骨鞭穿透巖壁,鞭梢分裂成數百條骨蛇。陸蒼撞破窟頂躍上黑市懸廊,下方是萬丈蝕淵——那些翻騰的黑霧里,隱約有山巒大小的陰影游動。
玄傀子的往生布纏住陸蒼腳踝時,十二具蝕尸已在四周結成煉魂陣。這位白骨觀真傳的聲線像是碎瓷摩擦:“交出羅盤,留你全尸。“
陸蒼的回應是捏碎剛從莫老鬼那順來的蝕魂砂。
狂暴的蝕氣炸開瞬間,他借力翻入蝕淵裂隙。第九層深淵的哀嚎聲驟然清晰,無數記憶碎片順著蝕氣灌入腦海:紅羅剎在永夜城地牢折磨囚犯、玄傀子用往生布裹殺同門、更深處還有某口青銅棺槨在虛空沉浮...
“不好!他在引發深淵共鳴!“
紅羅剎的蝕骨鞭驟然回縮,在周身結成骨繭。玄傀子更是直接引爆兩具蝕尸,借著沖擊波暴退。但一切都太遲了——陸蒼幽藍的復眼里浮現十三重齒輪虛影,蝕淵裂隙猛然擴張十倍。
黑市穹頂的蝕獸顱骨開始崩解。
陸蒼懸浮在裂隙中央,背后展開的蝕紋羽翼已凝成實質。他左手握著白骨羅盤,右手虛握之處,竟有往生棺的虛影時隱時現。莫老鬼的殘破身軀從廢墟中爬出,嘶聲狂笑:“往生現世,九幽傾覆!老朽終于等到...“
玄傀子的往生布刺穿老人心臟。
這位白骨觀真傳的雙手結印快出殘影,十二具蝕尸同時自爆,血霧中浮出尊白骨菩薩虛影。然而佛掌拍落的瞬間,陸蒼體內傳出鎖鏈崩斷的脆響——第八道青銅鎖鏈徹底粉碎。
蝕淵裂隙開始吞噬萬物。
陸蒼在徹底失去意識前,將白骨羅盤按進心口旋渦。當棺槨虛影與羅盤蝕文重合的剎那,他聽見了來自深淵底層的嘆息,那聲音與手術室的心跳監護儀頻率完全一致。
紅羅剎的蝕骨鞭穿透陸蒼鎖骨時,他正在解析吞噬玄傀子獲得的控尸術。
“這是第九十九個。“
典獄長脊椎化成的骨鞭將人甩向蝕液池,池中頓時浮起千萬張痛苦人臉。永夜天牢的規矩,新囚要先在蝕液中洗去反抗意識——但沒人知道,這是陸蒼等待七日的狩獵場。
池水沸騰的剎那,陸蒼左臂骨刺暴漲。
吞噬白嬰獲得的白骨羅盤在丹田震動,池底百具骸骨的眼窩同時亮起幽火。紅羅剎正要催動蝕骨鞭,腳下突然鉆出七只骨手——那是三年前被她抽碎丹田的蝕將遺骸。
“你竟敢用我的刑具對付我?“
紅羅剎的機械蝕核迸發血光,整座水牢的蝕鐵刑具化作利刃風暴。陸蒼在骨盾后瞇起眼,幽藍復眼瞬間解析出七處能量節點——來自江暮記憶的永夜城機關圖。
鬼面叟的蝕狼群在此時沖破牢門。
這頭與蝕獸融合的老者發出狼嚎,三百頭幽藍巨狼撲向刑具風暴。陸蒼趁機潛入池底,掌心白骨羅盤亮起,池中骸骨紛紛拼接成尸骸戰將。
“小子,老夫的蝕狼血可助你...“
鬼面叟話音未落,咽喉已被骨刺洞穿。陸蒼吞噬著蝕狼王血脈,皮膚浮現出獸紋:“不需要。“
血屠夫的狂笑震動獄墻。
這位燃血狂人掙斷蝕鐵鏈,渾身血咒亮如烙鐵。蝕液池瞬間蒸發,陸蒼新生的狼耳捕捉到致命危機——血屠夫的心臟每跳動一次,威壓就暴漲三倍。
“你的血,很吵。“
陸蒼撕下左臂骨片射入對方心口,吞噬江暮獲得的機械蝕力精準破壞血咒節點。當血屠夫驚覺蝕種失控時,陸蒼的骨爪已穿透他后頸,燃血蝕種化作火流涌入經脈。
紅羅剎的蝕骨鞭破空而至。
融合百具骸骨的陸蒼不躲不避,任由骨鞭纏住脖頸。皮膚下浮現玄傀子的往生布紋路,竟反向侵蝕機械蝕核:“典獄長大人,您脊椎里的蝕種...在發抖啊。“
幽娘子便是在此刻現身的。
蝕月教圣女的裙擺漫過血泊,液態蝕月凝聚成九百根銀針。她哭臉面具下傳來空靈嗓音:“種心蝕,需引七情為媒——陸道友的怒意,夠烈。“
銀針暴雨般刺入陸蒼周身大穴。
但圣女很快發現異常,那些沒入心臟的蝕月針,正在被旋渦狀蝕紋絞成光點。陸蒼扯斷蝕骨鞭轉身,復眼中浮現圣女丹田處的心形蝕種:“你的情絲,在求饒。“
整座天牢突然劇烈震動。
陸蒼吞噬紅羅剎機械蝕核的剎那,地底傳出棺槨碰撞聲。他心口的白骨羅盤自動飛出,與池底某塊往生棺碎片產生共鳴。幽娘子面具裂開細縫,露出半張絕美面容:“原來你才是往生棺主...“
蝕月教主摘下第三百張臉皮時,葬月池突然沸騰。
這張剛剝下的圣女面皮懸浮在水面,與池底往生棺碎片共鳴震顫。教主銀鱗下的喉管發出非人尖嘯:“二十年布局,終要在今朝...“
祭壇轟然炸裂。
陸蒼踏著幽娘子的蝕月裙闖入禁地,背后展開的骨翼沾滿教眾血肉。他右腿的結晶化已蔓延至腰部,但丹田內五塊往生棺碎片正組成殘缺星圖。
“你竟敢玷污圣池!“教主千張面孔同時咆哮,銀鱗暴雨般射向陸蒼。每片鱗都映著不同死狀——這是被他吞噬者的怨念所化。
陸蒼的結晶右臂突然增殖成盾,鱗片撞擊聲如同萬鬼啼哭。幽娘子在此刻扯下面具,露出與池中面皮完全相同的容顏:“師尊,您說情絲最毒...“
葬月池掀起血浪。
圣女的心蝕種突然爆開,化作萬千情絲纏住教主。陸蒼的復眼精準捕捉到銀鱗間隙的弱點,吞噬紅羅剎獲得的永夜機關術在此刻發動——整座祭壇的蝕月磚倒飛而起,在虛空拼成囚龍釘陣。
天機子的蝕算籌劃破天際。
九枚玉籌插入戰場,瞬間推演出七千種戰局變化。永夜城大祭酒的道袍無風自動:“往生棺主現世概率,九成八。“
無目僧的青銅葬釘穿透陸蒼左肩。
守靈人眼窩青火暴漲:“往生棺不需要兩位主人。“釘身蝕文亮起時,陸蒼腦海突然涌入海量記憶——手術室的無影燈變成葬月池、監護儀波紋與深淵呢喃重疊、自己倒在手術臺的身體正在池底沉浮...
“原來這就是穿越真相...“
陸蒼任由葬釘撕裂筋肉,結晶化的右手突然插入自己丹田。五塊棺槨碎片破體而出,與祭壇下的第六塊組成殘缺棺槨。葬月池水逆流沖天,在水幕中映出震撼景象:
地球手術室與九幽界正在某個緯度重疊,每具被陸蒼吞噬的尸體,都對應著現世某個重癥患者突然康復的奇跡。
蝕月教主的千面銀鱗開始剝落。
這位統治第七深淵千載的強者終于露出本體——團不斷增殖的肉塊,表面布滿手術縫合線。陸蒼在肉塊深處看到了熟悉標志:那竟是他前世醫院的LOGO。
“你是我失敗的移植實驗!“教主的聲音變成陸蒼導師的聲線,“當年那枚癌變的...“
幽娘子的情絲絞碎肉塊核心。
陸蒼在癲狂大笑中完成完全蝕化,身軀暴漲至三丈,結晶與骨刺間流淌著星輝。他吞噬教主殘軀的瞬間,手術室記憶與深淵傳承徹底融合,往生棺發出貫穿十三重深淵的嗡鳴。
天機子的蝕算籌盡數崩斷。
大祭酒七竅流血地掐算:“他在修改九幽界因果線!“無目僧的青銅葬釘突然調轉方向,將守靈人自己釘在棺槨虛影上:“請棺主...重定輪回...“
永夜城主的降臨撕碎了第七深淵。
這位統治者的身軀由億萬蝕算籌拼成,每根算籌都刻著地球患者的生辰八字。他抬手便凝出量子鎖鏈:“陸醫生,該結束這場違規移植了。“
陸蒼的蝕尊人格在狂笑中揮出因果蝕鏈,兩條鎖鏈碰撞處爆出時空裂隙。醫生人格卻在此時爭奪左眼控制權,導致蝕尊的攻勢偏移三分——鎖鏈擦過城主肩甲,現世某座醫院突然消失三百張病床。
“看看你的杰作。“
永夜城主揮灑蝕算籌,虛空浮現地球景象:林小晚在病床上蜷縮成骨繭,曾接受陸蒼器官移植的幸存者都在皮下浮現蝕紋。
醫生人格突然暴起控制右臂,往生棺圖騰綻放白光:“那些排異反應...是你篡改了移植數據!“
蘇晴掀開林小晚的病號服時,呼吸機警報驟響。
少女背部的星圖紋路正在吸收輸液管里的藥液,脊柱凸起十七枚骨粒。護士顫抖著翻開三年前的移植記錄,供體欄赫然簽著“陸蒼“。
“不可能...“她踉蹌撞倒藥劑車,“陸醫生明明在三個月前猝死了!“
地下實驗室的防爆門被結晶觸手洞穿。
時痕的時空懷表定格住蝕化患者,表盤卻浮現出陸蒼的蝕尊面容:“找到你了,偷渡者。“
深淵意志在此刻具象化。
由十萬蝕種凝聚的巨人從地脈鉆出,掌心握著地球模型。蝕尊人格趁機吞噬城主三成算籌,背后棺槨通道涌出現世惡念:“這才是九幽蝕氣的本源!“
醫生人格用手術刀紋路切斷惡念洪流:“那些患者是無辜的!“
“無辜?“蝕尊人格撕開胸腔,露出跳動的往生棺核心,“林小晚的腎源來自死刑犯,陳國棟移植的是貧民窟偷來的心臟——現世的惡,比九幽更臟!“
林小晚的骨繭裂開縫隙,伸出的觸須卷住時痕咽喉。
特工的因果律子彈穿透少女眉心,卻打碎了ICU的時空連續性。整層樓陷入量子態,蘇晴看到無數個陸蒼在手術室同時存在——有些穿著白大褂,有些渾身骨刺。
“陸醫生...你到底成了什么?“
永夜城主的量子鎖鏈終于纏住往生棺。
“九幽界本就是現世的暗面,你以為自己在救人?“城主撕開維度屏障,蝕尊人格驚覺那些“被治愈“的患者,正通過棺槨通道反向輸送蝕氣。
醫生人格突然奪回聲帶控制權:“但我們可以重寫規則——用這個!“
完全蝕化軀殼在此時分裂。
左半身醫生形態握住手術刀紋路,右半身蝕尊形態高舉棺槨核心。當兩種力量相撞時,深淵響起玻璃破碎聲——所有蝕化病患者的身體同時虛化。
林小晚在病床上突然睜眼,背部星圖綻放幽光。
蘇晴驚恐地看著少女浮空,無數蝕紋從醫院輻射向全城。時痕的懷表炸成碎片,這位時間特工在消失前呢喃:“他創造了新蝕尊...“
“你厭惡的黑暗,恰是光明的骨灰。“——蝕尊人格
“但骨灰里,也能開出新的花。“——醫生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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