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的惡臭和潮濕讓蘇晚的傷口隱隱作痛。她單手抱著小雨,另一只手扶著墻壁,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小雨的呼吸微弱但急促,銀藍色的血液在皮膚下流動,偶爾滲出,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熒光。
前方,貓頭鷹標記指引的方向逐漸清晰——一扇銹跡斑斑的鐵門,門上用熒光涂料畫著一只展翅的夜梟,下方刻著一行小字:
“敲門三下,等待五秒。”
蘇晚照做。
門上的電子鎖“滴”了一聲,隨后緩緩滑開。
溫暖的光線傾瀉而出,照亮了門后寬敞的地下空間——高科技設備、全息投影、武器架,甚至還有一個小型醫療艙。
一個穿著黑色連帽衫的男人背對著她們,正在調試某種復雜的儀器。
“灰狐說你會來。”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但沒想到你帶著第七塊石板。”
他轉過身,露出一張被燒傷疤痕覆蓋的臉,但那雙眼睛銳利如鷹。
夜梟。
夜梟的庇護所更像一個情報中心。墻上貼滿了全球各地的監控畫面,其中幾個紅點標記著已知的石板位置——兩塊在歐洲,一塊在非洲,一塊在南美,還有兩塊下落不明。
“‘彼岸’已經控制了其中三塊。”夜梟調出一段加密錄像,“他們正在用活體實驗體激活石板能量。”
畫面中,一個被銀色鎖鏈束縛的實驗體痛苦嘶吼,胸口嵌著一塊黑色石板碎片,符文逐漸亮起。
“他們在做什么?”蘇晚問。
“開門。”夜梟的聲音冰冷,“七塊石板集齊時,‘門’會完全開啟,而‘彼岸’的高層……并不是人類。”
他調出另一段影像——
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男人站在石板上方,面具下的皮膚逐漸剝落,露出銀色的金屬骨骼和流動的光點。
“他們是‘門’另一側的生物,偽裝成人類,等待回歸。”
小雨突然劇烈顫抖,銀瞳再次亮起。她捂住耳朵,像是聽到了某種無法忍受的聲音:“他們在叫我……”
夜梟迅速啟動醫療艙的隔離程序,將小雨安置在能量抑制器中。
“她的血液正在被‘門’同化。”他調出掃描結果,小雨的血管中,銀藍色的物質正在緩慢替換原本的血液,“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她會徹底變成‘容器’——一具沒有自我意識的空殼。”
蘇晚的掌心疤痕灼燒般疼痛:“怎么阻止?”
“第七塊石板是‘鎖’的核心。”夜梟指向小雨手中的碎片,“如果你能完全激活核心體的力量,或許能暫時切斷她與‘門’的連接。”
“但我會死。”蘇晚冷靜地說。
夜梟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是的。”
就在這時,警報聲突然響起!
“檢測到高能反應!”全息屏上,一個紅點正以驚人的速度逼近庇護所,“是‘清道夫’——升級版!”
庇護所的合金門被某種巨力撞擊,凹陷出一個恐怖的弧度。
夜梟迅速啟動防御協議,武器架自動展開,脈沖炮對準門口。
“帶小雨從后門走!”他扔給蘇晚一把磁卡鑰匙,“去碼頭找‘渡船人’,他能帶你們離開城市!”
“你呢?”
夜梟的燒傷疤痕在警報紅光下顯得格外猙獰:“我有筆賬要跟‘彼岸’算。”
門被徹底撕裂,一個全身覆蓋銀色裝甲的“人”走了進來——它的瞳孔是純粹的黑色,沒有眼白,手臂異化成兩把鋒利的能量刃。
“目標確認:核心體與容器。”它的聲音機械而冰冷,“立即交出。”
夜梟按下控制臺的紅色按鈕。
“跑!”
蘇晚抱起小雨沖向通風管道,身后傳來激烈的交火聲和能量刃切割金屬的刺耳噪音。
她沒敢回頭。
管道盡頭是城市的下水道出口,遠處,晨光微露,碼頭的輪廓隱約可見。
小雨在她懷里微弱地掙扎:“姐姐……夜梟叔叔……”
蘇晚沒有回答,只是抱緊了她,加快腳步。
身后,庇護所的方向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火光沖天而起。
碼頭邊,一個披著蓑衣的老人站在小船旁,仿佛早已等待多時。
“‘渡船人’?”蘇晚喘息著問。
老人抬頭,露出一雙和小雨相似的銀瞳:
“上船吧,孩子。”他的聲音沙啞而溫和,“我們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