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上，紀辰被手機鈴聲驚醒。蘇婉發來消息：“在你樓下啦，不用急，慢慢來~“

他一個激靈爬起來，胡亂洗了把臉。推開窗，看見蘇婉的白色路虎靜靜停在巷口。她今天穿了件淡藍色連衣裙，靠在車邊看手機，陽光給她鍍上一層柔和的輪廓。

“抱歉，睡過頭了！“紀辰三步并作兩步跑下樓。

蘇婉抬頭微笑：“沒關系，周末就該多睡會兒。“她伸手自然地幫他整理翹起的衣領，“吃過早飯了嗎？“

車里彌漫著淡淡的梔子香，后座放著個野餐籃。“準備了些點心，“蘇婉啟動車子，“怕你餓著。“

溫泉會所坐落在城郊半山腰，環境幽靜。更衣室里，紀辰看著服務生送來的嶄新泳褲犯了難——這明顯是高檔貨，吊牌價夠他半個月工資。

“蘇小姐特意為您準備的。“服務生恭敬地說。

紀辰換上泳褲，在鏡子前轉了一圈。剪裁恰到好處，既不會太緊顯得刻意，又能完美展現他的身材線條。

露天溫泉區霧氣氤氳。蘇婉已經泡在池子里，烏黑的長發盤起，露出修長的脖頸。看到紀辰，她招了招手：“水溫剛好。“

紀辰小心翼翼地滑入池中，溫暖的水流立刻包裹全身。兩人之間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誰都沒有刻意靠近。

“最近工作累嗎？“蘇婉遞給他一杯冰鎮檸檬水。

“還行...“紀辰接過杯子，指尖不小心相觸，蘇婉的耳尖立刻紅了。

沉默片刻，蘇婉突然說：“其實今天...是我生日。“

“啊？“紀辰差點嗆水，“怎么不早說！我連禮物都沒準備...“

“不用禮物。“蘇婉攪動著水面，“能有人陪著就很好了。“她聲音漸低，“家里人都忙，每年都是我一個人過...“

紀辰心頭一軟：“那至少讓我請你吃頓飯吧？“

蘇婉眼睛亮了起來：“真的？“

“當然！不過...“紀辰想起錢包的厚度，有些心虛，“可能去不了太貴的地方...“

“我知道有家小店！“蘇婉突然湊近，水珠順著她的鎖骨滑落，“大學時常去，味道特別好。“

她興奮的樣子與畫廊里那個安靜優雅的老板判若兩人。紀辰不由自主地點頭：“聽你的。“

泡完溫泉，蘇婉帶他去了家藏在巷子里的川菜館。塑料桌布，簡易板凳，她卻吃得津津有味。

“在國外留學時，最想的就是這口。“她夾了塊水煮魚給紀辰，“比那些米其林強多了。“

紀辰看著她辣得通紅卻停不下筷子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這一刻，什么股權、什么資格證都被拋到腦后，他仿佛只是個陪朋友過生日的普通人。

晚上送蘇婉回家時，她在門口猶豫了一下：“要...要上來喝杯茶嗎？“

紀辰心跳漏了一拍：“太晚了吧...“

“也是。“蘇婉低頭整理裙擺，“那...周一見？“

“周一見。“紀辰目送她進門，才長舒一口氣。

周一早晨，健身房還沒開門，紀辰就收到了三份快遞。

第一份是孫麗派人送來的正式股權文件，附帶一張手寫卡片：“今晚來我家慶祝~“

第二份是林妍安排的國際教練資格證書，燙金封面閃閃發亮。里面夾著張便簽：“7點，帶你去個地方。“

第三份是個小巧的禮盒，打開是支萬寶龍鋼筆。蘇婉的字跡清秀：“昨天很開心，這是回禮。“

紀辰把三樣東西并排放在桌上，感覺頭都大了。這時手機震動，是林妍的消息：“資格證收到了？晚上別安排其他事。“

緊接著是孫麗：“小紀~律師下午去找你簽字哦~“

最后是蘇婉：“新到了一批健身器材，你有空來看看嗎？“

紀辰癱在椅子上，盯著天花板發呆。三個女人，三種截然不同的溫柔，他卻像個走鋼絲的雜技演員，稍有不慎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下午的訓練課，紀辰心不在焉。給林妍的導師做康復時，差點記錯動作順序。

“年輕人，“老先生拍拍他的肩，“心事太重對脊椎不好。“

紀辰尷尬地道歉。課程結束，老先生突然說：“小林這孩子，表面冷，心里熱。“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紀辰一眼，“她從來沒為誰走過后門。“

紀辰心頭一震。

晚上六點五十，紀辰站在健身房門口等林妍。黑色奔馳準時出現，林妍今天穿了身利落的褲裝，看起來剛下班。

“上車。“她搖下車窗。

車子駛向城東，最后停在一棟寫字樓前。電梯直達頂層，門一開，紀辰愣住了——眼前是個設備頂尖的私人訓練中心。

“這是...“

“我投資的。“林妍帶他參觀，“下個月開業，缺個技術總監。“

紀辰瞪大眼睛：“我？“

“工資翻倍，股份5%。“林妍直視他的眼睛，“不用現在就回答。“

紀辰喉嚨發干。這個offer太誘人，但想到孫麗給的股權，蘇婉的期待...

“我...我需要考慮一下...“

林妍出人意料地沒再追問，反而帶他去吃了頓簡單的日料。席間她罕見地聊起自己的大學生活，甚至露出幾次微笑。

回家路上，紀辰鼓起勇氣問：“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林妍專注地看著前方道路：“因為你值得。“頓了頓，“而且...我喜歡看你訓練時的樣子。“

這句話在紀辰心里炸開一朵煙花。直到躺在床上，他還在回味林妍說這話時微微泛紅的耳尖。

手機震動，是孫麗發來的語音：“小紀~股權簽好了嗎？明天我去找你~“

紀辰看著天花板，突然意識到——這些甜蜜的煩惱，恐怕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