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霄宗·斷魂崖巔。
一道金字爆發(fā)的那一刻,所有弟子都看到了。
【帝軍·令起】。
這四個(gè)字一出,天地震蕩,靈脈浮動(dòng)。
不出一炷香,整個(gè)宗門上下已沸騰。
“他瘋了嗎?!敢在宗門內(nèi)自建軍令?”
“帝軍……他要自己拉隊(duì)伍?”
“可他連內(nèi)門都沒入,哪來的資格!”
“資格?”一名年輕弟子仰頭望天,目光熾熱:“他剛剛一人擋攝命詔,一劍劈王令,這還不夠?”
“我跟他!!”
一呼百應(yīng),諸峰弟子震動(dòng)。
有人觀望,有人懼怕,但也有人,已經(jīng)悄然起身。
而此時(shí),斷魂崖上,秦烈并未急于收人。
他正在做一件更關(guān)鍵的事——立軍制,分統(tǒng)屬,選副帥。
蘇婉立于他身后,語氣冷淡:“你當(dāng)真要建軍?一旦起事,你就再無回頭路了。”
秦烈低頭,在金玉石碑上,一筆一劃地刻下第一個(gè)名字:
【副帥·林蒼玄】
“你確定他愿意?”
“他不會(huì)不愿意。”
“因?yàn)槲揖冗^他命,也打過他臉。”
蘇婉沉默片刻,問:“你要什么樣的軍?”
秦烈頭也不抬:
“我要一支——能死在我面前,也敢為我殺王斬宗的軍。”
“他們不必忠誠,但必須信我劍。”
“他們不必圣人,但必須有骨氣。”
“我不要信徒,我要……將星。”
刷!
他寫下第二人選:
【金帳親衛(wèi)·首領(lǐng):岳沉舟】
蘇婉眉頭一挑:“這人你也敢收?那是宗主閉關(guān)前,唯一拒絕拜師的劍奴!”
秦烈冷笑:“越桀驁,我越要他。”
“我帝軍,若全是順民,不配舉旗。”
他站起身,長發(fā)揚(yáng)起,目光掃向萬峰:
“明日正午,斷魂崖集結(jié)。”
“愿隨我者,取金血印,入軍。”
“不愿者,自此為路人,我不強(qiáng)留。”
“記住。”
他眼神如刀,聲音如金:
“我立帝軍,不為造反,只為——能活到最后一天的人,有劍可握。”
斷魂崖,天光初照。
今日,是秦烈“帝軍”開旗的第一日。
但直到辰時(shí)三刻,整座斷魂崖下,竟無一人到來。
沒有歡呼、沒有臣服、沒有擁戴。
唯有山風(fēng)獵獵,吹動(dòng)帝軍令旗,孤零零地在天巔獵獵作響。
蘇婉立于石后,眉頭微皺:“看來……這些青霄弟子,還是更信趙無極的命,勝過你的血。”
她本以為秦烈會(huì)動(dòng)怒,卻不想他只是淡淡開口:
“這第一天,我本就不希望人多。”
“來的人,必須是主動(dòng)來的。”
他望著遠(yuǎn)方,眼神平靜如刀鋒。
“招來一堆墻頭草,不如我獨(dú)自斬山。”
話音剛落——
咚——!
斷魂崖下一聲震響,一名壯漢扛著一柄破劍大步而來,滿臉橫肉,聲音粗啞如雷:
“副帥林蒼玄,奉令而來!”
“誰他娘的說帝軍沒人?老子林蒼玄第一天就來報(bào)到了!”
“誰敢質(zhì)疑我軍?先砍了我!”
秦烈輕輕頷首,指了指旁邊石臺(tái)。
“手伸出。”
林蒼玄不廢話,手掌張開。
秦烈指尖一抹,金血凝印,烙于其手背!
【帝軍金血印·編號:0001】
下一刻——
咚!
又一人踏步而上。
那是個(gè)身穿破袍的年輕人,滿臉冷意,身后背著一柄銹劍。
“岳沉舟。”他說,“來還你上次那一劍的賬。”
“打過之后,再談入軍。”
秦烈笑了:“可以。”
二人當(dāng)場對拼十招,劍氣縱橫,崖頂裂石!
第十招落下,秦烈收劍:“你還沒打贏我。”
岳沉舟轉(zhuǎn)身:“我會(huì)贏。”
但腳步卻走向帝軍令臺(tái),手伸出。
秦烈再點(diǎn)金血。
【帝軍金血印·編號:0002】
……
不多時(shí),又有六人接連到來。
有的出自外門,有的為內(nèi)門被貶者,有的是平日被排擠的“野修弟子”。
他們不為名,不為利,只為昨日那一劍——擋下王詔,震退趙庭!
這是帝軍初成,第一批七人!
蘇婉輕聲:“這些人……一個(gè)比一個(gè)桀驁,你當(dāng)真能馭得住?”
秦烈目光微亮,淡淡道:
“桀驁者,才值得為我破軍。”
“聽話的,不配活到最后。”
就在這時(shí),遠(yuǎn)處山路,一名身穿灰袍的少年,低著頭緩緩前來。
“我也要入帝軍。”
岳沉舟目光一凜,立刻出劍:“他身上有違命氣息——不是青霄弟子!”
秦烈瞇起眼,帝骨微動(dòng)。
灰袍少年身上,一道極其隱蔽的靈印浮現(xiàn)——趙家秘術(shù):【滅血封靈】!
“是趙無極派進(jìn)來的細(xì)作。”
蘇婉眼神一寒,剛欲出手,秦烈卻抬手示意:
“不急。”
“我倒要看看——趙家給我送了什么‘禮物’。”
斷魂崖上,所有人都靜靜看著。
那名灰袍少年,站在山風(fēng)之中,低著頭,一動(dòng)不動(dòng)。
岳沉舟劍已拔出,林蒼玄躍躍欲試,但秦烈卻沒有動(dòng)。
他緩緩走上前,在眾人注視下,伸出右手,按在那名灰袍少年頭頂。
轟——!
帝骨之光從秦烈掌中炸出,一道金色鎮(zhèn)印自指尖浮現(xiàn),直接印入對方識海!
【帝王劍訣·禁篇·第一式——魂鎮(zhèn)·九息封】
只見那灰袍少年的身體瞬間僵硬,渾身如中雷擊,慘叫一聲,五竅流血,雙瞳失神!
“他已被我封魂,七日內(nèi)無法逃脫。”
秦烈淡淡道:“帝軍令下,入營者不驗(yàn)身,不問過往。”
“但——”
他猛地轉(zhuǎn)身,目光橫掃所有人,聲音如劍意激蕩山崖!
“若入營為我者,我以命護(hù)你。”
“若入營欲害我——魂鎮(zhèn)七日,魂殺無赦。”
金光落地,全軍震撼!
灰袍少年跪倒在地,生不如死。
蘇婉看著那道帝印,心中第一次生出一個(gè)念頭:
“他不僅能建軍——他,有資格統(tǒng)軍。”
就在此時(shí),一道磅礴的靈壓從天而降!
“哼——好大的帝氣!”
“一個(gè)雜骨小賊,也敢妄立帝軍?”
轟——!!
遠(yuǎn)空一艘白玉戰(zhàn)舟橫空而至,其上站著一名白衣青年,腰懸雙劍,眉眼冷厲,背后浮現(xiàn)一道銀色“問字神印”。
“我是【東荒問罪使】——姬無焱。”
“奉皇庭之命,清理亂黨。”
“秦烈,今日我當(dāng)眾問你三事:你從何得骨?為何建軍?有何意圖?”
“你若三答不中——天榜之上,賜你死罪!”
宗門上下震動(dòng)!
“姬無焱!?那可是趙無極麾下第一使徒!”
“靈境圓滿,已傳說即將踏入‘化神’,他竟親自來清理秦烈?!!”
蘇婉面色驟變:“他來得這么快……他要做第一個(gè)斬帝軍之人!”
但秦烈沒有動(dòng)怒,也沒有退避。
他轉(zhuǎn)身,對身后帝軍開口:
“林蒼玄。”
“在。”
“取我軍令。”
林蒼玄雙手接過金骨令牌。
“傳我令。”
“帝軍初立,無需解釋。”
“既問三事,我便以三劍答之。”
他緩緩走向天階,劍指姬無焱,聲音如金雷激蕩九峰!
“第一劍——為我父斬舊詔!”
“第二劍——為我血斬天榜!”
“第三劍——為帝軍出征,破你問罪之名!!”
“你敢,接否?”
轟!!!
整座青霄宗,所有目光此刻都投向那道孤身踏階、背旗而行的少年!
這不再是一個(gè)人要不要活下去。
這是一個(gè)新帝軍,首次出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