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杰上前一步，用力拍了拍章北海的肩膀，眼神復雜。

“我們沒怪你。你做的事，我們哪個不想？只是沒你這份決心和行動力。”

“杰哥說得對！”鄭吒大聲附和，隨即想到什么，熱情高漲。

“北海大哥不是說可以短暫回去嗎？咱們也湊點獎勵點換些資料，一起送回去！”

他興奮地搓著手，下一秒表情就僵住了，尷尬地干笑兩聲。

“呃……我好像……沒獎勵點了……我還換了個納戒。”

鄭吒連忙解釋道：“我買了一個三十立方米的空間道具，存放我們的一些必需品，還能短暫容納活物，花了1個D級支線劇情和3000點。”

“原本還想換有攻擊能力的納戒的，但是性價比太低了……”

詹嵐扶著額頭，無奈地瞥了鄭吒一眼。這家伙有時候真是傻得讓人沒眼看。

“我還剩一千點。”詹嵐收回目光，“可以拿出一部分換資料，剩下的得買點必需品。”

“我也剩一千。”洪立祺望向章北海，“北海哥，你搜集了那么多信息，你說說換什么資料比較好？”

“剩一千五！”張杰咧嘴一笑，顯得頗為得意，“看來我比你們都省啊！來來來，北海，你看著安排！”

“我……”李蕭毅的聲音有些猶豫，似乎怕別人誤會他藏私，“我剩四千三百點……”

“嚯！蕭毅你怎么剩這么多？”鄭吒很是意外。

“他支線劇情兌換的比較貴，點數反而花得不多。”洪立祺幫忙解釋。

“剛才立祺哥說我們缺對付靈體的手段。”李蕭毅連忙操作，調出兌換列表。

“我買一百張一次性的惡意護身符！這樣就算遇到突襲，只要不是當場被秒殺，北海哥就有時間用魔術解決！”

少年眼中閃爍著光芒。

“嗯，這個思路很合理。”洪立祺表示贊同，。

這樣你還剩三千三百點。留一些備用，剩下的給你自己和杰哥補充點靈力子彈之類的消耗品。”

“我……不用我出點數換資料嗎？”李蕭毅下意識地問道。

洪立祺笑了笑：“你買這些護身符已經是很大貢獻了，總不能讓你一個人一直大出血。”

“可是北海哥的貢獻才大吧……”李蕭毅看向章北海沉靜的側臉。

北海哥幾乎把所有點數都投入到了那個遙遠的目標中，相比之下，自己這點付出算什么？

李蕭毅咬了咬牙，心里那股對英雄人物的崇敬讓他難以平靜。

“沒事的，蕭毅。”章北海伸手按了按李蕭毅的肩膀，語氣溫和，“你還是學生，我們保護你是應該的。”

他沒給李蕭毅繼續糾結的機會，提高了音量。

“好了，不說這些。接下來我會帶著資料回歸現實世界，測試一下主神空間的技術在現實中是否有效。”

章北海目光再次掃過眾人。

“如果你們誰也想回去看看，可以從我這里拷貝一份資料。我會告訴你們如何安全地將東西交給相關部門。”

詹嵐苦笑：“獎勵點還好說，主要是那個D級支線劇情，我是真沒有了。”

“我也是。”鄭吒跟著搖頭。

“我也……”張杰聳聳肩。

“哈哈，我也沒了。”洪立祺笑了一聲。

“北海哥，你回去順便幫我看看我的家人，我家在……”洪立祺報上了一個地址。

“放心。”章北海點頭應下，“那我就去了。”

“嗯，注意安全。”眾人齊聲道。

-----------------

章北海睜開眼，熟悉的辦公室映入眼簾，和他離開前毫無二致。

手中握著的，依舊是那部帶他進入主神空間的工作機。

只是屏幕上，那句提問和選項已然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

先前經歷的一切，究竟是真實還是虛妄？

難道真的是壓力過大，以至于產生了癔癥？

章北海取出儲存著資料的U盤，沉默地審視著。

主神空間冰冷機械的提示還在耳邊回響，那些限制依舊如影隨形。

章北海深吸一口氣，平復心緒，確認了日歷上的日期和時間。

果然，和進入主神空間前一模一樣。

地球的時間，在他意識抽離的這段時間里，幾乎凝固。

而主神的意思是，一旦他重新踏足地球，時間便會重新流動。

即使未來再次回到主神空間，地球的時間也不會停止。

文明的危機如同一塊巨石，再次壓上章北海的心頭。

主神空間的危險雖然直接而致命，但三體危機帶來的壓迫感卻更加深沉，令人窒息。

一邊關乎個人的生死，另一邊，卻是整個人類文明的存亡。

三體文明的善意？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幻想。

它們從未掩飾其侵略的野心，那種骨子里的掠奪性，比人類歷史上任何敵人都要純粹。

至于智子屏蔽技術？章北海不是沒考慮過，只是性價比太低，限制太大。

與其如此，不如另辟蹊徑，換點智子封鎖下發展不出來的技術。

智子監控全球，人類的一切秘密在三體文明面前都如同透明。

這正是面壁計劃誕生的根源，這是一個被普遍接受的事實。

不過即便智子的運算能力再強，也不可能將全球數十億人的每一絲細節都盡收眼底。

但誰又敢賭，智子的目光恰好沒有落在自己身上？

章北海很清楚，自己作為太空軍的一員，或許不像面壁者那樣被嚴密監控。

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時何地被智子持續監控了多久。

但可以肯定，監控必然存在空隙。

如何利用這些空隙，誘導，甚至欺騙三體人，才是他一直在思考的核心問題。

ETO有所謂的神跡計劃，他為什么不能效仿，來一個“托夢計劃”？

章北海走出辦公室，來到太空軍基地的訓練場。

夕陽西下，天邊火燒云瑰麗奪目，橘紅色的光芒灑滿大地，這是三體人永遠無法理解的美景。

他心念一動，魔力在體內奔涌，細密的雨絲從天而降，瞬間打濕了他的軍裝。

奧克尼之雨，主神空間賦予他的魔術。

在無人察覺的角落，雨滴擊打在枯枝上，一片干黃的樹葉悄無聲息地化為齏粉。

技能得到了驗證，主神空間的強化，切實有效。

接下來……雨，驟然停止。

章北海抬起頭，目光仿佛穿透云層，望向可能正注視著這里的智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