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抱著沈誠走進了房間。
廣場上的眾人這才放下心來,百姓們也都站起松了口氣。
“鄉親們,都散了吧,散了吧,我兄弟沈誠沒事!”
盧風高喊著,與眾天麟衛們一起,維持秩序。
“哎呦,讓國師收做弟子……”幾個捕快癱倒在地,對視一眼:“無咎接下來要發達了啊!”
“是啊,他還欠我兩錢銀子呢,這下不怕他沒錢還了。”
“不是,你剛剛都說要替他死了,還問他要錢?”
“命給他成,錢給他,不成……”
“沒點出息!”捕頭宋亭冷哼一聲,不屑地搖搖頭:“幾錢銀子還逼逼賴賴,眼界實在太低。”
自信的宋捕頭微微一笑,心中已有了計劃。
有道是術業有專攻,聞道無先后,我雖年過四旬,也未必不能拜沈無咎為師。
到時,沈誠是國師的徒弟,我是沈誠的徒弟,那我不就是國師的徒孫?
天才,我簡直就是天才!
宋捕頭無比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
“沈公子……”慕容雪望著方雨離開的背影,滿臉擔憂。
“放心吧,郡主殿下,雨姨想殺沈誠,根本沒必要繞這么大圈子,她說要救,就肯定是要救。”柳靈兒推推眼鏡,拍拍慕容雪的肩膀。
“希望如此吧。”慕容雪嘆了口氣。
“對了,郡主,你知道沈公子是怎么既修佛,又修魔的嗎?”柳靈兒又問道。
“沈公子什么時候修魔了?”慕容雪瞇起眼睛,語氣不善:“柳小姐,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辭。”
“好好好,是我失言了。”柳靈兒被嚇了一跳,連忙擺手,嘟囔道:“還沒把沈公子娶過門呢,就這么護著……大屁股的女人脾氣怎么都這么差。”
“你說什么?”
“咳咳,沒什么……”柳靈兒連忙看向南宮晴,推了推眼鏡:“喂,虎妞,你怎么呆呆的,想什么呢?”
“啊?”南宮晴眨眨眼:“我在想等會去哪買包子。”
“喂喂喂,我們可是剛剛劫后余生啊!”柳靈兒拉高音量。
“對啊。”南宮晴點點頭:“所以我在想等會去哪買包子。”
“不是,你不需要去給陛下報一下情況嗎?”
“去啊,所以我在想,要不要回去的路上去買包子。”南宮晴點點頭:“可是這樣的話,沈誠就吃不到了……”
“呵呵。”柳靈兒繃不住了,扶著眼睛嘟囔著:“我算看出來了,大屁股的女人不僅脾氣差,腦子也不正常……嗯?”
嘟囔到一半,柳靈兒卻眼神一顫,猛地抬起頭:“好重的殺氣。”
話音未落,只聽“颯”的一道破空聲。
身穿藍色勁裝的男人,就從天而降,落地的動靜,讓大地為之一顫。
“誰?”南宮晴本來還在愣神,見到來人,眼神一顫,握緊刀柄。
只見那男人昂頭挺胸,器宇軒昂,體格健碩,五大三粗,賊眉鼠眼,尖嘴猴腮,頭發是地中海也就罷了,海中間竟然還長了三根毛!
那顏值那氣質,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
柳靈兒最近看沈誠的臉看多了,見慣了人間絕色,看到這玩意,差點沒被嚇過去,當即后退半步:“猩,猩猩成精了?”
“別胡說!”南宮晴猛地拔出刀:“這人如此長相,分明就是魔頭中的魔頭!
“剛剛才死了個鳥魔,現在竟然來了個猩猩魔,我攔住他,你快去找方雨法師!”
“魔頭?哪里有魔頭?”那男人卻冷哼一聲,回眸四顧,滿臉殺氣:“本將軍在此,哪有魔頭敢撒野?”
柳靈兒:……
南宮晴:?
“爹?你怎么來了啊爹!”就在這時,天麟衛將軍盧風,卻一路小跑了過來,停在了男人面前。
“什么玩意兒?”
聽到這話,南宮晴和柳靈兒都愣住了。
盧風雖然不是沈無咎那樣的人間絕色,但怎么也是中人之姿,可這猩猩隊長……
二女對視一眼,腦袋里產生了相同的想法——盧風的母親得什么姿色,才能中和猩猩隊長這驚世氣質啊!
“額,這是我父親,天麟衛大將軍盧凌。”盧風連忙向眾人介紹。
“給你說多少次了,在外面要叫父帥。”盧凌一腳把盧風踹飛出去。
“大將軍,盧凌……”南宮晴卻喃喃自語:“您是帝國之壁,盧將軍?”
“正是本帥。”盧凌挺起胸膛。
可南宮晴的嘴角卻在不停抽搐。
大虞有三根定海神針,一是西疆的平西王,二是北疆的鎮北王,而第三位就是坐鎮帝京的大將軍盧凌。
三人都是二品武夫,盧凌又是三人中最強的那一個,據說已半步一品。
南宮晴行走江湖,沒少聽過有關他的評書。
今日一見,只覺得那些說書先生的春秋筆法,簡直無敵。
什么氣質驚天,面容震地,見了絕對忘不掉……原來是這么個驚天震地!
“好了,這里剛剛魔氣四溢,你們給本將軍說說,到底發生了什么!”
“是!”盧風從地上爬起,屁顛屁顛地走到老爹身旁,乖巧的像是只大金毛:
“此事,要從我最好的兄弟,國師的弟子,大虞的大功臣沈誠說起……”
一炷香之后,聽完了事情經過的盧凌大將軍,哈哈大笑兩聲:“這沈無咎,倒還真有本帥年輕時的七分風采。”
“額……”盧風聽到這話,不自覺瞅了兩眼老爹的臉,額頭直冒冷汗。
“你說,這沈無咎是你最好的兄弟?”盧凌又看向他。
“對。”盧風臉不紅心不跳。
“怎么認識的?”
“額,就……”
“算了,不重要。”盧凌卻擺擺手:“回頭問他一聲,愿不愿意當我盧凌的徒弟。”
“好。”盧風一愣:“不對啊,父帥,沈誠已經被國師收為弟子了……”
“國師教的是佛法,我教的是拳法,不沖突。”盧凌擺擺手:“正好,我盧家的三分歸元氣還缺個傳人。”
“啊?不是,老爹,那三分歸元氣,我還沒學會呢……”盧風咽了口口水。
“兒啊。”盧凌卻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棄吧,你學不會的。”
盧風:???
不是,你真是我親爹嗎?
盧凌搖搖頭,尖嘴猴腮的眉宇間閃過一絲可惜。
若是可以,誰想把家中絕學,傳給外人?
可盧風兩歲習武,至今二十六載,洗髓伐骨的寶物,每月少說都得用幾千輛銀子,練到現在,也不過六品下階,連丹都沒結。
那三分歸元氣,別說學了,連看都看不懂,你修煉,修個屁!
反觀沈誠,家境貧寒,沒有修煉資源,更無名師指導,卻能在十八歲的年紀修成六品結丹。
兩人之間的天賦差距,恐怕得有十個盧風還不止。
他就盧風這一個兒子,將來百年之后,兒子可是要繼承他的衣缽,上陣殺敵的。
到那時,若無個高手在身邊護著,自己怎能安心去找那閻王爺單挑?
這沈誠不僅天資過人,還立下大功,被方雨國師收做弟子,將來說不準什么成就。
最重要的是,他還是兒子最鐵的兄弟。
既如此,倒不如招攬過來,悉心教導。
若真能練成三分歸元氣,也算是能給這不爭氣的兒子,謀個保險。
“爹,我覺得這事,咱們要不,還是從長計議?”盧風此刻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倒不是說他不想讓沈誠學那三分歸元氣,主要是……他關系也沒和人家這么鐵啊,萬一開口,人拒絕了咋辦?
“瞧你那點出息。”盧凌只當他嫉妒,剛想訓斥一番,卻眼神一顫:
“哦?監天司,終南書院,還有道門人宗,竟然都來了,這位沈誠小兄弟的面子,還真是大啊。”
話音落下,只見一身穿道袍的道士,一手執書卷的讀書人,和一腳踩火輪的術士,一齊降到了他面前。
“盧將軍。”手執書卷的讀書人躬身作揖:“在下察覺此處魔氣旺盛,敢問是發生了什么?”
…………
另一邊,方雨抱著沈誠,進入內院。
她手臂一揮,整個房間就被金光籠罩,與外界的聯系完全隔斷。
手指又輕輕一點,房間中的桌椅板凳就解體為木板,重新拼湊成一個木桶。
又取空氣中露水,入桶為湯。
這才從懷中掏出個小瓶,拔開瓶塞,倒入桶中熱水,混在一起。
“呵呵,方雨,我沒看錯的話,這可是金蟬蛻,是給佛子洗滌經絡用的天階上品靈藥,你就這么給他用了?”
妖女方雨又一次出現在她面前,端著下巴笑嘻嘻的。
“他修了佛前渡,本就有成為佛子的資格。”方雨回答。
“那也不至于這么多吧?一般都是用一滴,你竟然用一瓶。”妖女方雨托著腮:“怎么,愧疚了?”
方雨沒有說話,只是抬起頭看向她,瞳孔深處金光閃爍。
“好好好,你忙,你忙!”妖女方雨連忙舉手投降。
“我倒要問你,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情。”方雨一邊脫去沈誠的衣服,一邊說著:“為何要把羅剎的元神凝結,給沈誠吸食。”
“這不挺好的嗎?你的那位陛下需要一把利刃,我這是在幫她磨刀……嘶,這尺寸,哇,沈無咎不會是驢妖轉世吧!”
“……”方雨瞥了一眼,面無表情地將沈誠放入木桶之中,雙手合十,開始誦經。
沈誠的身上也隨之亮起金色的佛光,皮膚下的血管中甚至有金沙再流轉。
這是方雨獨門的塑體術法,以佛門秘法·般若龍虎訣和菩提易筋經為根,融合了她畢生所學的全部鍛體功法,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這也是她比尋常二品強的多的原因之一。
普天之下,只有她一人用過。
但現在,倒是要多一個人了。
“哼哼,老尼姑,假正經。”妖女方雨在一旁看的無聊,卻狡黠一笑,舔了舔嘴角。
反正閑來無事,要不……
就讓我玩玩這驢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