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時期最后一個元旦，高三每個班級都顯得非常積極，好多人都申報了節目，羅清清也不例外，她的節目是一個小品。

葉云本來是不想申報的，是在羅清清再三要求之下，他才不情不愿的答應，不過節目卻沒有想很久，是他很想唱給她聽的一首歌。

一個月的時間，很緊張，所有報了節目的人都在緊鑼密鼓的排練，葉云和羅清清相處的時間少了很多。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很珍惜相處的時光，會在課間嬉笑打鬧、會在吃飯的時候聊一些趣事、會在自習課的時候一起學習，沒有爭吵只有快樂。

葉云從來沒有告訴過她他的節目，連排練彩排的時候都故意避開她，這讓羅清清很不滿，每次詢問的時候，葉云都笑著說要保密，當天她會聽到的。

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到了元旦晚會當天，下午所有參加演出的學生都在化妝換衣服，葉云對此無所謂，甚至衣服都只是穿得稍微正式一點。

羅清清化好妝回來，看到葉云不慌不忙的坐在教室里，還以為都準備好了，結果走上前看見他就還了一套衣服，根本沒有化妝：“你怎么不化妝？”

“我一個男的畫什么妝？”葉云返回，不過眼神一直看著羅清清，他從未見過她化妝，不施粉黛已經是難得的美顏，如今略施粉黛便是人間絕色。

她看著葉云臉上那不算茂密但也很明顯的胡須很無奈：“不化妝，至少把胡子刮了吧？”

“我從來沒刮過胡子，剃須刀都沒有”，十七歲的葉云胡須還不多，父親告訴他會越刮越多，索性就不管了。

“你等等”，羅清清轉身離開，很快又回來，手上多了一把小剪子，不由分說的按住葉云腦袋，拿起剪子小心翼翼的剪去葉云的胡子。

葉云一動不敢動，因為少女的臉近在咫尺，他從未如此近距離觀察過她，每天都能見到的面容在此刻格外清晰，特別是她右眼下方那顆小痣，在葉云眼中放大，世人說那是‘苦情痣’，他現在有點相信了。

羅清清一臉認真的在給他剪胡須，根本沒注意到他的眼生，和他不斷吞咽口水的動作，這是葉云看到了她的粉嫩紅唇，因為剪刀不太好使，羅清清時而抿嘴又時而松開，不斷重復的動作扣動少年的心弦。

更讓葉云煎熬的是，因為距離太近，羅清清白玉般的鼻瓊會經常觸碰到葉云的臉頰。

當羅清清的臉終于遠離時，葉云發現他的手心已經全部汗濕。

下午五點半所有師生都前往學校的大禮堂，羅清清則是前往了后臺，因為她的節目比較靠前，葉云找了兩個比較靠后的位子。

六點鐘晚會準時開始，隨著主持人和學校領導發言完畢，節目終于開始，或許是因為不想留遺憾，高三的節目比之低年級的要精彩許多，都在認真的表演。

很快輪到羅清清她們上場，這是大斌的小品，被她完美的復刻出來，這讓葉云看到了她的另一面，古靈精怪，聲情并茂的演繹搞笑的臺詞和肢體動作，讓臺下眾人大笑連連。

葉云沒有大笑，但是笑意一直在臉上，眼神更是異常溫柔。

當羅清清表演完回來后，葉云由衷的夸贊：“演的真好?。。　?

“切”，羅清清這個字的音拉的很長，然后話鋒一轉：“我很期待你的節目！”

聞言葉云笑而不語，不過內心卻很忐忑，這首歌契合他們的狀態，不知道她聽后會作何感想，因為這已經算是赤裸裸的表白了，全場也只有羅清清能懂。

又過了半個小時，終于輪到葉云上場，他已經提前在舞臺下等候了。

“解下請欣賞，高三五班葉云帶來的歌曲《暗里著迷》?！彪S著主持人報幕結束，葉云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到舞臺中央。

“可不可不要這么樣徘徊在目光內........曾在夢境內我有吻過你這畢竟并沒有存在....”隨著葉云的歌聲響起，臺下頓時安靜下來，羅清清在臺下聆聽，表情慢慢變得復雜。

演唱在繼續“其實每次見你我也著迷無奈你我各有角色范圍就算在寂寞夢內超出好友關系......”

歌詞深深牽動了羅清清的心神，她不由的回想和葉云這段時日的點點滴滴，也想起了和嚴子明兩年多的感情，記憶交替襲來，葉云和嚴子明的身影在他腦海中不斷變化，讓心情變得沉重。

她聽懂了葉云的感情，也聽出了他的糾結、他的痛苦，但是她又何嘗不是這樣。

兩人其實一直在逃避，刻意的不去想，所以他們之間的關系一直停留在某個界限。

當葉云走回她身邊時，兩人都沒有說話，羅清清將腦袋輕輕的依靠在葉云的肩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兩人背影此刻定格在韓曉怡的眼中，香飄飄奶茶從她手里滑落，摔在地上栗色的奶茶散落一地。

......

羅清清總愛在錯題集上畫梅花，葉云發現這點是在某個昏昏欲睡的晚自習，那天是他值日。她解不出物理的電磁感應題時，那支晨光的中性筆就會無意識地在頁腳涂鴉，黑色墨水在燈光下明明滅滅。

這一切被講臺上的葉云看得清楚楚，他從懷里拿出一個小鐵盒放在她課桌上：“要不要吃顆糖？”已經數不清這是他第幾次用同種方式打斷她的煩躁。

羅清清咬碎糖果的聲音很清脆，像她撕嚴子明以前給她寫的情書時的動靜，這次她突然把糖紙折成小星星，塞進他的糖盒里。

第二天葉云在他速寫本上發現一幅畫，羅清清用一些重復的英語單詞畫成了迷宮游戲，出口處畫著拿酸奶的小人，圓滾滾的簡筆畫肚皮上有一朵梅花。

英語是葉云永遠的痛，從未及格過，老師常常對他說若是英語能及格他絕對能考上一所很不錯的大學，畫上的單詞他每個都認識，不過因為排版實在有點亂，他并沒有看懂是什么意思。

他也問過羅清清，結果換來一句：“自己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