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學州和楚昂對視一眼，都忍不住有些失笑起來。

譚學州輕笑著開口：“為什么要將寶可夢伙伴的力量單獨分離開呢，寶可夢的力量正是訓練家的力量，寶可夢的成功和失敗，也都是訓練家的成功和失敗，寶可夢和訓練家從來都是一體的，所得所失，都沒有分離開來的道理。”

“老譚這話是沒錯的。”

楚昂點頭認可，收獲了譚教授一個白眼后，他也不在意，繼續道：“更何況，你真的認為只需要寶可夢夠強，訓練家就能萬事大吉嗎？”

“不行的。”

楚昂搖了搖頭：“寶可夢除了擁有媲美人類的感性，同樣也是天生的戰斗種族，在寶可夢的世界里，從來都是勝者擁有一切，而與訓練家的相處其實亦然。”

“或許絕大多數的寶可夢并不會做出拋棄訓練家的舉動，但越強大的寶可夢越驕傲，當它們認為你已經不足以引領它前進時，它們或許仍舊忠誠，仍舊將你視為可以付諸生命的存在，但同樣的，你不再是它們眼中的‘大家長’，你成了被保護的角色……”

“到了這個時候，你的指令將很難被貫徹……這也就是學校里常說的，訓練家等級不夠，無法指揮過于強大寶可夢的原因所在。”

“更何況貓類寶可夢的孤傲是出了名的，幾乎都不遜色龍類。”

楚昂瞥了一眼路遠懷中的新葉喵，笑道：“這小家伙被你吃的這么死，足夠說明你的優秀了。”

瞬間。

路遠就覺察到懷中新葉喵的身體一僵，他連忙伸手又撓又按，安撫羞惱下，下意識掙扎起來的新葉喵，直到小貓咪將臉埋在自己的懷里掩耳盜鈴后才算安生了下來。

“楚會長……”

路遠有些無奈，楚昂卻笑的十分開懷：“哈哈哈哈，這不是感情很好嗎？”

“看到了吧？口腹蜜劍、背后捅刀……這老匹夫可不是什么好人吶！”

譚學州不放過一切能黑楚昂的機會，然后才看向路遠道：“不過這老匹夫眼光還是有的，路遠，你太忽視自己的優秀了。”

“高考考的只是最基礎的理論知識，這方面的成績你本來也絲毫不差。”

“更何況除了高考以外，你在初中就已經拿下了初級飼育家證書，模擬對戰的平級勝率91%，越級勝率79%，兩年前的體能測試已經達到了職業訓練家的水準，一年前的野外求生訓練營，極限生存時間超出第二名近三倍……”

“這種程度的全才水準，你以為是什么人都能隨隨便便達成的嗎？路遠，你未免太妄自菲薄了一點。”

譚學州越說，楚昂的眼神越亮。

“我倒是并不清楚這些，我欣賞的主要是你的心性。”楚昂接過話頭，“除此之外，不知道你自己有沒有發現，你對新葉喵身體狀態的把握近乎本能一般？”

“照理來說新葉喵此時的速度已經超出人眼，屬性能量的運用循環更是不可能用肉眼明辨。”

“正常來說，訓練家需要長時間的熟悉和經驗反饋，才能盡可能精確的把握這些，幫助寶可夢調理和恢復身體以及能量上的損耗。”

“但你仿佛天生就能如此……”

“要知道，新葉喵可不是早已被熟知的寶可夢類型，無論生理機構還是習性都存在著相當大的未知性……”

“可你在賽場上的表現，分明像是飼育新葉喵十多年的老手……”

“這種近乎本能般感觸寶可夢伙伴身體和內在的力量，正是你作為訓練家天資的體現！”

兩位大佬你一言我一語的，給路遠說的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懷里的新葉喵更是不知道何時，已經爬到了訓練家的肩膀之上，身體后傾，腦袋高昂，一副與有榮焉的小模樣。

其實倒不是路遠忽略了這些。

作為極限運動愛好者，他享受刺激，但卻不是為了去找死。

因此他早就習慣了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盡可能的將一切準備工作都做到最充足……包括身體的鍛煉，各項技能的學習和掌握。

這是關乎性命的本能，也早就成了他的習慣。

此時此刻，路遠忽然想起了上輩子的一位同好，在因為身體原因無奈退出極限運動行列時，曾對自己說過的話……你這家伙根本就不知道，‘想要做到就能靠努力去達成’這種事，從來就不是屬于普通人的能力范疇！

“路遠同學……”

譚學州的聲音讓路遠從回憶中脫離。

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一旁的楚昂搶聲道：“我得承認，之前對你的了解不夠，老譚給你的很多條件我也沒辦法幫魔大答應下來……”

楚昂的話好像是要放棄，但相處了半輩子的譚學州很清楚這老東西大多數時候根本不知道‘放棄’這兩個字怎么寫。

果不其然，‘不過’雖遲但到。

“不過……”

楚昂忽然坐直了腰背，目光灼灼：“路遠，有興趣拜師嗎？”

路遠一愣。

楚昂見此更是胸有成竹。

說句不自傲的話，他楚昂要是開口說想要收徒弟，別說這棟酒店，就算崖州都能被蜂擁而至的訓練家擠滿！

而如今更是由他親自開口邀請，根本不可能……

嗯？

楚昂忽然發現對面的少年除了錯愕之外，卻并沒有隨之而來的驚喜。

與此同時，余光之中，他也發現了原本還表現的十分緊張的老朋友忽然就放松了下來，臉上甚至流露出了一抹顯而易見的笑意。

“既然楚會長的條件說了，那我這邊也還有最后的一個籌碼……這個條件，可是我特意為你求來的。”

譚學州的聲音里透著得意，他望向同樣有些好奇的路遠，開口道：“除了我前面答應給的待遇，只要你愿意入學京大，并在校隊掛個名，那么，就可以任意出入學校而不影響學分學位！”

“換句話說，除了在學校和校隊掛個名，我們完全不會對你進行任何的限制……想聽聽課就去聽，不想去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怎么樣，算不算兩全其美，夠不夠誠意？”

這的確是個兩全其美的方法，而且確實誠意十足！

路遠有些心動了……

一旁的楚昂看著路遠的神色變化，卻有點傻眼了。

怎么個意思？

難不成做四天王的弟子，還比不上一個學校掛名的承諾更讓人心動嗎？

“……”

楚昂有些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