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蘇牧。”

“籍貫？”

“靈川縣山河村人氏。”

“職業是干什么的？”

“本來趕山下河尋找吃食，無固定來源，現在專職武師...”

模模糊糊中，蘇牧像是處于了半睡半醒之間。這種狀態很奇妙，他處于失去意識的邊緣，但還能隱隱約約聽到有人詢問的聲音。

而且自己也不受控制的回答，回答完全是出于本能，沒有任何虛言。

不對...我中了迷魂術，有人在套我話！

蘇牧一個激靈，他竭力反抗卻發現自己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內視之下，只見識海之中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烏云’。

這‘烏云’是另一股神念的具象化，鋪天蓋地，籠罩了整片識海，也遮蔽了識海上空的血色圓月。

正是在神念烏云的籠罩下，他才變得麻木遲鈍，意識模糊。

“你三個月前還只是山河村一個普通的貧民，而現在卻是實力強大的武師，都修煉到了九品后期！而且還擁有九品頂階符兵，蘇牧，你是黑煞教的余孽吧？”

這時，詢問的聲音再次直達內心。

“不，我不是，你才是黑煞教余孽，你全家都是去你瑪德，你個不要臉的小卡拉米竟敢栽贓你爹，干里娘你生孩子沒糞眼...”蘇牧無意識破口大罵。

靈川縣的一處隱秘地牢中。

楊雄，周通，以及好幾名鎮魔衛聽的目瞪口呆。

在他們的面前，蘇牧被綁在一個十字架上，腦袋低垂，眼睛緊閉，但嘴里罵罵咧咧。

“這家伙...罵的真臟！”問話的鎮魔衛名叫王歌，他憤憤不平的說道。

楊雄差點笑出聲。

沒想到蘇牧平常看上去不顯山不露水的，一張口就是臟話連噴，連王歌都吃了個暗虧。

能讓王歌吃虧的人可不多見，蘇牧算是寥寥無幾的其中一個。

周圍的其他幾名鎮魔衛看到王歌吃癟，也是一個個扭頭暗笑。

“咳咳，大家不要笑。”

王歌年紀不大，還不到四十歲，但在靈川縣，漁陽郡甚至整個幽州的鎮魔衛體系中，都是大名鼎鼎。

倒不是他有多厲害，而是其他方面的因素。

“大家安靜，現在繼續‘問靈’。”

王歌調整了一下狀態，說道，“蘇牧，你說你不是黑煞教的余孽，那你怎么解釋你的修為境界如此之快？三個月晉升九品后期，還擁有一把厲害的符兵！”

“晉升所需的丹藥和符兵都是從哪來的？如實招來！”

聲音傳來，極有魔性。

渾渾噩噩中，蘇牧下意識就想回答我有望氣術，能尋天下萬千寶貝。

然而出于隱藏金手指的本能，他識海中的血色圓月大放光芒，短時間沖破了厚厚的烏云，恢復了一絲清醒。

“那是一年冬天，天降大雪，一個過路的老者說我天生至尊骨，必能成為蓋世武神，他傳我寶刀和丹藥...”蘇牧的聲音緩緩響起，沒有任何破綻。

聽完之后。

地牢中的幾名鎮魔衛忍不住直撮牙花子。

“又來了又來了，這小子還是一樣的說辭，”王歌咧了咧嘴，“我怎么沒有遇到一個送我機緣的老者？”

說著，他扭頭看向了楊雄，說道，“楊兄，我施展‘問靈術’已經詢問了三天三夜，這小子每次的回答都一模一樣。”

“我等可以確認此人沒有問題，可以上報結案了。”

“嗯，好，辛苦王兄了。”楊雄點點頭。

王歌接著說道，“我還是想問問那趙天河的魂魄，從他嘴里撬出來更多關于黑煞教的秘密。”

此話一出，眾人臉色狂變。

“不可！”

“王兄慎重！”

“王兄求你了，你別瞎折騰了行不行，我害怕...”眾人慌忙阻止。

不僅是語言上的阻止，還都行動了起來。

楊雄擋住了王歌的去路，神色警惕；周通和另一名鎮魔衛直接抱住了王歌的兩條大腿，剩下的鎮魔衛也是虎視眈眈，隨時準備出手。

王歌無奈，“諸位同僚，你們這又是為何？我也是想為咱們組織分憂，為天子分憂啊。”

“大可不必！”楊雄大手一揮，“就算縣里還有黑煞教的漏網之魚也不足為慮，犯不著讓王兄你親自去問靈，我們都害怕你再跟鬼對罵打起來。”

“那個誰，你趕緊帶著王兄去吃喝玩樂勾欄聽曲，我親自去處理趙天河的邪魂。”

幾個人推推嚷嚷離開了地牢，幽暗的地牢重新安靜了下來。

...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后。

蘇牧慢悠悠的醒來。

醒來之后發現自己躺在牢獄的地面上，陌生的環境讓他瞬間清醒，一個鯉魚打挺做出了半蹲的姿勢，同時手掌摸向了腰間的長刀。

嗯？

腰間空無一物，我的刀呢！

“你醒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側面傳來。

目光掃去，只見旁邊有一套桌椅，楊雄正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著茶水。

同時嘴角帶笑的看著他。

楊雄...

蘇牧沉默片刻，說道，“我是該繼續稱呼你楊師，還是楊大人呢？”

楊雄的真實身份是鎮魔衛，而且還隱藏了實力，是九品圓滿。相處了一個多月，蘇牧竟然沒有任何發現。

只能說楊雄隱藏的太深，而且平常的表現極為正常，讓人看不出破綻。

但正因為如此，蘇牧拿不準楊雄的真實性格是怎樣的，萬一突然翻臉...

“別緊張，你已經沒問題了，”楊雄說道，“從你來到地牢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天多。”

“期間對你多次施展‘問靈術’，你的表現一切正常，值得我們信任。”

問靈術？

蘇牧皺眉。

聽名字就能猜出來，這是一門跟神念魂魄有關的秘法，他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態，就是問靈術造成的結果？

前幾天的記憶在腦中浮現而出。

蘇牧想起來了，當時在黑風山斬殺趙天河后，他就被一眾衙役拿下。期間他想反抗，但想了想還是放棄，畢竟當時有楊雄和金洪兩個九品圓滿，他不是對手。

來到縣城之后，他被帶到了某個房間里，房間里有個香爐散發著裊裊清香，聞著聞著他就失去了意識。

隨后意識一直模模糊糊，斷斷續續，直到現在才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