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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藥田有救了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如今,這“東風”——三種根治“腐根死土”的關鍵材料,歷經千辛萬苦,終于被陸沉湊齊!

劣品陽炎石數塊,雖品質堪憂,卻也蘊含著一絲寶貴的至陽之力;墨苔足有五六斤,遠超所需,可保萬無一失;月牙潭虎口奪食得來的月華靈液,更是凝聚天地精華,純凈異常!

希望的火種,已然在手!接下來,便是將其點燃,化作燎原之火,焚盡那邪異病菌,凈化這片被玷污的土地!

陸沉沒有絲毫耽擱。稍作休整,恢復了些許體力與內息之后,他便立刻著手,開始進行那“陽炎凈土焚邪術”最核心、也是最關鍵的一步——煉制凈化藥液!

地點,就選在了藥田旁邊,那個由紫燕親手搭建的、簡陋卻能遮風擋雨的臨時棚屋之內。此地距離藥田最近,便于觀察與施術,也能最大限度地隔絕外界干擾。

棚屋內,早已被陸沉清理干凈。中央,用幾塊耐火的青石,臨時壘砌起一個簡易的灶臺。灶臺旁,整齊地擺放著幾口大小不一的陶罐——這是他能找到的、最適合用來熬制藥液的器皿。

陽炎石已被他小心翼翼地敲碎、研磨成了暗紅色的粗糙粉末;墨苔也被清洗干凈,瀝干了多余水分;那珍貴的月華靈液,則被他用一個干凈的瓷瓶裝著,散發著清冷的光暈。

一切準備就緒。

陸沉深吸一口氣,摒除心中雜念,眼神變得無比專注與凝重。他知道,接下來的煉制過程,將是對他心神、內息、乃至對《百草雜談》筆記領悟程度的一次終極考驗!

按照筆記中記載的古法,這凈化藥液的煉制,并非簡單的熬煮混合,而是一個需要精確控制火候、嚴格掌握材料配比、并以自身內息(靈力)作為引子和催化劑的復雜過程!每一步都不能有絲毫差錯,否則輕則藥液失效,重則……甚至可能引發材料沖突,能量反噬,后果不堪設想!

這無異于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娘子,傻春,”陸沉轉頭,對守在棚屋外的紫燕和傻春鄭重說道,“接下來的煉制過程,至關重要,絕不能受到任何打擾!無論發生什么事情,聽到什么動靜,你們都不要進來!只需在外面守好,替我護法即可!”

紫燕和傻春看著陸沉那前所未有嚴肅的神情,知道事關重大,皆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夫君放心!我們就在外面守著!”

“陸沉哥!誰敢來搗亂,俺一拳頭砸扁他!”

得到二人的保證,陸沉這才放下心來。他轉身走進棚屋,將那破舊的木門從里面緊緊閂上。

棚屋內,光線昏暗,唯有灶膛中燃起的、用特殊硬柴引燃的火焰,噼啪作響,投射出搖曳不定的光影。

陸沉盤膝坐在灶臺前,雙目微閉,再次將那煉制藥液的步驟與關鍵要點,在腦海中飛速過了一遍,確認每一個細節都已爛熟于心。

然后,他猛地睜開雙眼!眸中精光湛然!

開始!

他先將一口中號陶罐架在灶火之上,待罐身被燒得溫熱,才小心翼翼地將那暗紅色的陽炎石粉末,按照筆記中標注的精確分量,緩緩倒入罐中。

嗤——!

陽炎石粉末遇熱,立刻發出一陣輕微的聲響,并迅速散發出一股灼熱的氣息!原本暗紅的粉末,在火焰的灼燒下,竟漸漸泛起了一層淡淡的、如同巖漿般的赤紅色光芒!

棚屋內的溫度,驟然升高!

這,便是此術所需的“陽火”之源!

陸沉不敢怠慢,立刻運轉起丹田內的聚元功內息!這一次,他沒有追求速度與威力,而是將內息凝聚成極其細微、極其穩定的絲線,小心翼翼地探入陶罐之中,包裹住那些發光的陽炎石粉末!

他需要用內息,精確地控制這股陽火之力!既要讓其保持足夠的溫度與活性,用以煉化后續的材料,又不能讓其過于狂暴,導致炸罐或是燒毀藥性!

這是一個極其耗費心神與內息的精微操控!陸沉額頭上很快便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臉色也因為內息的急劇消耗而微微發白。

穩住陽火之后,他才按照筆記順序,開始依次投入其他輔助材料——一些具有凝神、安撫效用的普通草藥粉末,以及……那經過特殊處理(搗碎、取汁)的墨苔!

墨苔的汁液,呈現出一種深邃的墨綠色,帶著濃郁的土腥氣。當它滴入那熾熱的、閃爍著赤紅光芒的陶罐中時,立刻發出一陣“滋啦”的聲響,并冒起一股夾雜著草木清香與焦糊氣息的古怪煙霧!

赤紅色的陽火之力,與墨綠色的陰濕苔蘚之力,甫一接觸,便仿佛水火不容般,在陶罐內劇烈地沖突、翻騰起來!罐身發出不堪重負的“嗡嗡”震動,里面的液體更是如同沸騰的巖漿般,咕嘟咕嘟地冒著氣泡,散發出極其不穩定的能量波動!

成敗,在此一舉!

陸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這是煉制過程中最危險的一步!陰陽調和,水火既濟,稍有差錯,便是罐毀人傷!

他不敢有絲毫分心,將全部的心神與內息都投入其中!

他的雙手如同穿花蝴蝶般,掐動著筆記中記載的、一種古老而晦澀的控火手印!同時,丹田內的內息毫無保留地洶涌而出,一部分繼續穩定陽炎石的火力,另一部分則化作更加精妙的絲線,強行介入那狂暴的能量沖突之中,試圖以一種微妙的平衡,引導、調和那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

這個過程,痛苦異常!

陸沉只覺得自己的內息如同投入了滾油之中,每一次引導調和,都會被那狂暴的能量撕扯、灼燒,帶來陣陣鉆心的刺痛!他的經脈,仿佛要被那沖突的能量撐爆!他的心神,更是承受著難以想象的巨大壓力!

汗水,如同小溪般從他的額頭、臉頰、脖頸滾落,瞬間便浸透了衣衫!他的臉色,由最初的微白,漸漸變得慘白,甚至透出一絲不正常的潮紅!身體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棚屋外,紫燕和傻春雖然看不見里面的情形,但光是聽到那棚屋中傳出的、如同悶雷般的“嗡嗡”震動聲,以及那隱隱滲透出來的、灼熱與陰冷交織的、令人心悸不安的氣息,便已是嚇得臉色發白,一顆心揪得緊緊的!

“夫君……”

“陸沉哥……”

二人焦急地在棚屋外來回踱步,卻又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漫長。

每一息,都如同一個世紀般難熬。

棚屋內,陸沉已然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

他的內息幾乎消耗殆盡,丹田隱隱作痛!他的精神力也因為長時間的高度集中而瀕臨崩潰,眼前陣陣發黑,意識都開始有些模糊!

但他依舊死死地咬著牙關,憑借著最后一絲意志力,維持著那微妙的平衡!他知道,只差最后一步了!只要能將這陰陽之力徹底調和,藥液便能初步成型!

“凝!!!”

就在他感覺自己即將支撐不住,意識即將渙散的剎那!他猛地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將體內最后一絲內息,以及全部的精神意志,都毫無保留地灌注到了那陶罐之中!做最后一搏!

嗡——!!!

仿佛是為了回應他的決心,那原本劇烈沖突、翻騰不休的陶罐,猛地發出一聲奇異的嗡鳴!

緊接著,罐內那赤紅與墨綠交織的狂暴能量,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強行按捺下去一般,竟然……竟然開始緩緩地融合、旋轉起來!

赤與綠,陰與陽,水與火……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在陸沉那近乎燃燒生命的意志引導下,終于達到了某種玄妙的平衡!它們不再彼此沖突,而是相互依存,相互轉化,最終……凝聚成了一種全新的、深邃而粘稠的……暗金色液體!

成了!初步調和成功了!

陸沉心中一松,險些當場暈厥過去!

但他知道,還沒結束!

他強打精神,顫抖著手,拿起旁邊那個裝著月華靈液的瓷瓶,小心翼翼地揭開瓶塞。

一股清冷純凈、沁人心脾的元氣,瞬間彌漫開來,讓棚屋內那灼熱污濁的空氣都為之一清!也讓陸沉那幾乎枯竭的精神,為之一振!

他不敢有絲毫猶豫,立刻將那珍貴異常的月華靈液,緩緩地、一滴滴地,滴入那暗金色的粘稠液體之中!

嗤……嗤……

月華靈液甫一接觸到那暗金色的藥液,便如同滾油入水,發出一陣輕微的聲響。但這一次,卻并非沖突,而是……凈化與升華!

只見那暗金色的藥液,在月華靈液的滴入下,顏色開始逐漸變淡,從深邃的暗金,漸漸轉化為一種……明亮、純凈、仿佛蘊含著無盡生機的……燦爛金色!

一股難以言喻的、既帶著陽炎石的灼熱霸道、又帶著墨苔的陰柔厚重、更帶著月華靈液的清凈純粹的……奇異香氣,開始從陶罐中彌漫開來!

這香氣,濃郁異常,卻不刺鼻,反而帶著一種……滌蕩邪穢、孕育生機的神奇力量!

成了!這一次,是真的成了!

“陽炎凈土焚邪術”所需的凈化藥液,終于……煉制成功!

看到那陶罐中閃耀著燦爛金光的藥液,聞著那奇異而充滿力量的香氣,陸沉那緊繃到極致的神經,終于徹底松弛了下來!

眼前一黑,他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軟,“噗通”一聲,便癱倒在了地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而在他昏迷的瞬間,那陶罐中的金色藥液,仿佛完成了最后的蛻變,光芒漸漸內斂,化作一汪色澤純凈、宛如融化黃金般的神秘液體,靜靜地散發著沛然的生機與凈化之力。

棚屋外,聽到里面動靜消失,又聞到那股奇異香氣的紫燕和傻春,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推開屋門沖了進去!

當看到癱倒在地、不省人事的陸沉,以及那灶臺上散發著神異光澤與香氣的金色藥液時,二人先是一驚,隨即……眼中都流露出了難以言喻的激動與……希望!

成了!夫君(陸沉哥)……他成功了!

藥田……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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