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人群愣住停下了手，似乎沒想到會有人出現，沒有人回應墨昭的話。

但很快就有人反應了過來。

一個染黃色頭發少年似乎是他們的頭頭，他沒想到剛把姓蕭的堵在這沒多久就有人出現。何少下的任務可是非死即殘他。

他看著墨昭是個女生而且只有一個人，他的語氣非常囂張。

“小妹妹，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這種克父克母的霉星幫了小心引火上身。”

克父克母...

墨昭想起阿薛父親剛去世的時候，她去祭拜，人群中的親戚也是這樣在周圍對著阿薛指指點點。

她看著坐在地上的人影。巷子的陰影完全將他裹住，將他吞沒。

眼前浮現了阿薛通紅的眼眶和她強忍著淚水看著她強硬擠出的微笑。

“拿捏別人的短處取樂欺凌，你們的行為只能證明自己除了蠻力之外再沒有其他拿的出手的東西了。”

墨昭真的生氣了，眼前的少年與阿薛的影相重合。

那年的阿薛死死按住她不讓她出去爭辯，眼淚卻滴進了她的心口。

對面的人似乎沒想到墨昭單單一個人也敢出言譏諷他們，彼此交換眼神。

“小妹妹，外地人吧？你這么漂亮又正義，不如過來跟哥哥們好好‘交流交流’，講兩句好聽的哥哥們就放過他。”

語句里某些詞被著重強調，黃毛似乎怕墨昭聽不懂，說完還吹了個流氓哨。

圍在他旁邊的人發出陣陣哄笑。

墨昭眼前的人群與末世中基地外的團伙重合，她懼怕末世的這類人，在末世里碰到了只會退避三舍躲藏起來。

可天災還有半年，秩序還未崩塌。

她摸著兜里的手機，緩緩向后走去。

黃毛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呼喝著讓小弟們圍住墨昭。

“小妹妹，這里可沒有監控，你口音也不是本地的，你猜猜警察管不管你這事。”

黃毛走向墨昭，看清了她的臉，漏出一絲驚艷。

“你長得倒是漂亮，來濟市找工作嗎？我爸是這邊萬森集團的總經理，萬森可是S省最大外貿集團。”

黃毛一邊說一邊手還不老實的向著肩膀摟過去。

墨昭冷笑一聲，體內勁氣集中到手部，猛的砸向旁邊的廢棄電線桿。

碰！

墨昭將手移開，電線桿被砸出了一個可以將她拳頭包裹的大洞。

黃毛的手停在了半空，四周一時寂靜無聲。

“這里可沒有監控，要是大家斷了胳膊折了腿，你猜猜警察信不信是我一個弱女子干的。”

同樣的語句按照墨昭的情況還給了黃毛。

黃毛看著電線桿上的洞，眼神游離，嘴角的笑容也有些僵硬。

他放下停在半空中的手，眼神也冷了下來。

“他親生父母在他出生當天出了意外去世；

他的養父母在他十八歲的時候也出了意外被蛇咬死；

前幾個月他大學畢業，悉心教導他的老師也出了意外。

要不是...，小爺我動他都嫌惡心。你救他可未必得到好下場。”

黃毛的話語冷漠異常，似乎真的對陰影里的身影厭惡異常。

“他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現在秩序還在，依舊是法治社會。你們人多欺負人少，強者欺凌弱小就是錯誤。我不愿與你們多爭執，離開這里。”

墨昭的話語鏗鏘有力。

黃看了眼被砸出洞的電線桿，又看了眼墨昭完好無損的手。神色掙扎了一下，終于還是敗給了電線桿上的空洞。

“救他一次可不一定能救第二次。虎子，撤。”

黃毛帶頭向著巷子外面走去。

其他人雖然不情愿卻也跟著離開。

一個略微微胖的男生擠到黃毛面前似乎有些不高興的抱怨：“老大！我們四五個大男人難道就這么被一個小姑娘嚇退了？太丟面了吧！”

“閉嘴！”

黃毛的聲音里帶著不甘愿的惱怒。

“那種喪門星誰對他好誰倒霉，那傻妞說不定出了巷子就被撞死了。她護她一次可護不了第二次，我們還有下手的機會，肯定能完成何少爺的吩咐！”

其他人離墨昭遠沒感受到，他離墨昭最近，墨昭揮出手的時候他看見了她拳頭周圍的空氣都扭曲變形了。

這小丫頭看著年輕，卻是個練家子。

自己這一群人看著五大三粗，其實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人多欺負人少還行，真打起來估計在她手里過不下十個回合。

墨昭可不知道黃毛的想法，要知道了也只能感嘆自己運氣好。

要知道她一點身法都沒修習，只有一身蠻力而已，雖然靠著蠻力也能打服他們，但是后續肯定會麻煩一些。

眼前的身影坐在巷子的陰影處低著頭看不清臉，墨昭也沒有那么強的好奇心。

她蹲在身影前面，借著背包的遮掩，從空間里拿出了以前備著的紅花油和棉簽放在他面前。

“需要幫你打120嗎？”

墨昭的聲音沒有帶同情和憐憫，只像是與普通朋友對話。

面前的人看著放在地上的紅花油，沒有說話，但是搖了搖頭。

墨昭不會安慰人，但是阿薛和阿寧失去親人的時候都很害怕一個人待著。

她想了想，借著背包的遮掩拿出了一個兔子玩偶放在他面前的地上，就起身離開了。

蕭硯冰看著墨昭離去的背影神色莫名，手腕上墨玉的蛇形手環似乎縮緊了一圈。

腰腹部與背部剛剛背踹出的淤青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不過沒人能看見。

他緩緩起身，剛才沒還手本來是想炸出那群混混背后的人是誰，墨昭的出現有些打亂他的計劃。

不過沒關系，他的聽覺和嗅覺都很靈敏，黃毛離開后跟那個胖子的話他聽見了。

何少...

他看著地上那個丑兔子，鼻尖縈繞著的是一股青草的味道。他拎起兔子的一只耳朵，抬起腳向巷子外走去。

巷子的分叉口，青草的味道延向左邊，隱約能聽到巷口傳來的汽笛聲。

右邊的巷道是黃毛那一群人的煙臭味。

他朝著右邊抬腳。

他的自愈能力很強，剛才那群人對他造成的傷口已經愈合。但造成傷口的疼痛卻依舊堵在嗓子形成一口惡氣。

他要發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