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

練完龜蛇養生拳，裴淵在濟仁堂內外巡視了一遍。

來到大堂的時候，就看到幾個飛鷹武館的人正在接受治療。

漁夫張洋，在一旁照顧傷員。

張洋就是那位撈到翠玉貝的漁夫，在裴淵的推薦下加入了飛鷹武館。

裴淵走上前問道：“張洋，他們這是怎么了？”

“裴掌柜。”

張洋拱手施禮，然后回道：

“有人來武館鬧事，打了起來，幾位師兄都受了些傷。”

“你們館主沒事吧？”

“有勞裴掌柜掛心，師父他老人家無礙。”

“那就好。”

裴淵看著濟仁堂內，明顯增多的傷員，眉頭不自覺皺起。

自從紫尾貂的消息傳開后，梅林縣的氣氛就變得越來越浮躁。

爭吵打斗、流血沖突，時有發生，攪得裴淵都沒心思曬太陽、釣魚了。

‘也不知這種情況什么時候能結束。’

就在裴淵煩心之際，兩位氣質出眾的藍衣女子走進了濟仁堂的大門。

兩人容貌出眾，冰肌玉骨。

大的三十幾歲，小的看上去不到二十，都帶有一種清冷出塵的氣質。

瞬間，大堂為之一靜。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兩人吸引，忍不住多看兩眼。

張洋看著那位年輕女子，更是眼睛發直，只覺這輩子沒見過這么漂亮的人。

中年藍衣女子感受眾人投來的目光，不由輕哼一聲。

聲音不大，卻震得在場之人耳膜生疼，嗡嗡作響，頓時心中一驚，移開目光不敢再看。

裴淵也是暗自吃驚，對方這一手看似簡單，對內氣的掌控卻有極高要求，至少要內氣六層以上修為才能辦到。

藍衣女子撇了眼裴淵，見他不受自己聲音影響，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隨即開口：

“濟仁堂大掌柜何在，帶我去見他。”

裴淵上前一步：

“我就是濟仁堂大掌柜裴淵，兩位里面請。”

說著，請兩人移步客廳。

雙方入座后，裴淵看了看她們手中長劍，問道：

“兩位莫非是玄冰宮的人？”

玄冰宮和天水閣一樣，同列九大勢力。

宮中之人多穿藍衣，手中佩劍上有雪花紋路。

“沒錯。”

藍衣女子點頭，說話很直接：“我是玄冰宮長老：蘇言，這是我弟子：葉晚星。”

裴淵看著兩人沒什么表情的面孔，心知這是玄冰宮的特色，因為內氣功法的影響，玄冰宮的人情緒波動都不多，看起來頗為冷淡。

只是裴淵的心里有些奇怪，玄冰宮的人素來在北方活動，不知為什么會到梅林縣。

“原來是蘇長老大駕光臨，失敬失敬。不知蘇長老這次攜弟子來濟仁堂，所為何事？”

蘇言沒有客套，直接說出目的：

“我和弟子一路追殺受傷的蠱魔厲千劫，到了恒陽城附近就失去了他的蹤跡。聽說伏牛山出現紫尾貂吸引了一大群武者匯聚，我懷疑是厲千劫搞的鬼。

不知裴掌柜近日可曾在梅林縣周邊發現可疑之人？”

裴淵沒想到紫尾貂的事件背后還有這樣的隱情：

“這幾日一大群武者涌入梅林縣，其中各種身份來歷都有，可疑之人自然不少，就是不知道其中有沒有蘇長老所說的蠱魔。”

蘇言講了講蠱魔的外貌特征，因為常年以蠱蟲輔助修煉，蠱魔體表生有怪異的毒瘡，很好辨認。

“這種長相的人倒是沒見過，我會讓手下的人去城內各處打聽，只要有消息，立刻告知蘇長老。”

裴淵說著，又問道：“蘇長老說這位蠱魔和紫尾貂的事情有關，不知是何緣故？”

蘇言解釋道：

“蠱魔的體內養著一只食氣蠱，能夠吸食他人內氣反哺自身，提升內氣修為。他需要四處獵殺武者，如今梅林縣匯聚了一大幫的武者，正適合他暗中下手。

所以我懷疑紫尾貂的消息是他故意放出的誘餌，用來吸引眾多武者聚集。”

裴淵感覺這食氣蠱有點離譜，竟然能吸食他人內氣，簡直比他的掛都強，當下眉頭緊皺：

“這食氣蠱竟如此神奇，那蠱魔通過食氣蠱修煉豈非如吃飯喝水一般簡單。他的修為又該強到何等層次？”

蘇言說道：

“你放心，食氣蠱固然神奇，卻也是有極限的。因為從他人體內吸食的內氣終究駁雜，最高也只能讓人達到內氣七層境界，就再也無法繼續提升了。所以蠱魔的修為只有內氣七層，他如今吸食其他人的內氣，也只是為了療傷。”

裴淵心想這樣才合理：魔道、邪道之中，有各種奇門秘法，能在前期飛快提升實力，但也會導致一個問題：潛力有限，后期難以提升。

他正色說道：

“多謝蘇長老告知消息，否則的話我還被蒙在鼓里。我這邊只要有蠱魔的線索，一定立刻通知蘇長老。”

蘇言微微點頭，報出自己居住的客棧，方便裴淵聯系，最后又叮囑道：

“蠱魔實力很強，手段詭異，裴掌柜探查消息的時候記得要小心。”

“我會的。”

商議完畢后，蘇言帶著弟子翩然離去。

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裴淵的心中暗想著：蘇言的外貌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真實的年紀很可能有五六十了。

之所以能保持容貌年輕，應該和玄冰宮一門練體功法有關。

冰肌玉骨玄功，練成之后不僅肌膚如玉、刀槍不入，而且有駐顏和延年益壽的效果，是一門上乘練體武學，比裴淵的龜蛇養生拳強多了。

對于這門武學，裴淵頗為眼熱。

可惜，這是玄冰宮的秘傳，外人得不到。

送走蘇言師徒，裴淵回到后院，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梳理一番后，對小梅說道：

“你去一趟藥園，通知程管事，就說伏牛山內有魔道中人潛伏，讓那些采藥人都老實待在藥園，不要出去了。給劉家當向導的，也都回藥園待著。”

“是。”

小梅表情嚴肅地答應，立刻騎馬前往藥園。

裴淵叫來李沛，簡單說了下蠱魔的情況，然后吩咐道：

“你小心收集線索，一旦有發現，不要打草驚蛇，立刻告訴我。”

“師父放心，我不會輕舉妄動的。”

李沛精神一震，轉身去做安排。

裴淵看了看陰沉的天色，想著紫尾貂、蠱魔、玄冰宮，腦中各種念頭閃爍，最終感嘆一聲：

“山雨欲來風滿樓……”

傍晚時分，程管事來到濟仁堂。

見到裴淵之后，他臉色有些難看地說道：

“裴師伯，李慕風失蹤了，和他一起尋找紫尾貂的幾個劉家人也都不知所蹤。你說，他們是不是遭了魔道中人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