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治家蛟蛇
- 開局斬白蛇,我在幕后扶持仙族
- 請竹君
- 2059字
- 2025-04-30 14:25:31
蛟是兇獸,沉在淵里,蛇是毒物,藏在叢中。蛟蛇但動,兇毒便起,眾人遭殃。
這是宋定伯對楊青桐最形象的認識了。
身具蛟蛇性,落在世人眼中,便是純粹的惡人兇人,楊青桐年少不知收斂,使得此一性壯大至斯,讓人恐懼怨恨。
自那日和他回到楊家后。
第二日就被他請去觀禮。
四家之人俱在,各村各道都有來人。
楊青桐年少身姿獨坐上首,以大義凜然之姿殺了殷沉。
“此后再敢有犯者,中尺白下,以正規矩。”
聲如金石,擲地錚然。
后殷巷親自領銜,復又求駁回四家家主之名,只奉楊家為主家,并交四卷錦帛,為四家之人手印,昭顯其拳拳誠心。
楊青桐欣然答應。
宋定伯畢竟也曾修史,什么樣的算計計謀不曾見過,事后聽旁人聊了幾句,便已經知道到了事情的大概脈絡。
正是因為知道了,他才更加覺得楊青桐可怖。
“還未成年,兇性算計就如此重了。這蛟蛇一性,對他來說或許就是喪命之機。”
想起神仙書中對楊青桐提及甚少,可能就是楊青桐沒能活得到成年罷。
宋定伯有心提點楊青桐幾句,讓他能夠收斂此一性,效仿其父楊文,如此才能夠益壽延年。
可迫于自己只是個不清不楚的外鄉人,哪里有資格與他說教,真真說了,到時候怕是要惡了其人,也惡了楊家。
“哎,我還是留下些東西后便早些離開吧,若是楊謹在便罷了,楊青桐主家,以我凡人之姿,又被他處處警惕,難以有所提點建議了。”
此時此刻,楊青桐正在內院中,看著兩個弟弟修煉。
本該是在長白山上,只是楊謹不在,怕嬸母一個人寂寞,楊青桐便將他們二人都接了下來。
“桐兒。”
沐芊柔的聲音自身后響起。
楊青桐連忙起身行禮。
“今日的事……”
沐芊柔欲言又止,楊青桐卻明白她想說什么。
無非是怕殷家怨恨自己,最后引得嘩變。
離開前,母親也曾這樣提醒。
楊青桐笑道:“嬸母覺得殷家之事,錯在誰?”
沐芊柔仔細思慮一二,開口道:“是殷沉?”
畢竟是他隱而不報,才損傷了溪亭村那么多性命。
楊青桐起身,恭敬朝沐芊柔行了一禮,復又覺得不夠,如是三拜,才說道:“請嬸母恕桐兒大不敬。”
沐芊柔連忙過去將他扶起:“你這孩子,何至于此,我們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說的。”
楊青桐被扶起來后,復又向北方三拜。
這才說道:“錯的人不是殷沉,也不是殷巷。”
沐芊柔好奇道:“那是誰?”
“是季父。”
沐芊柔聞言,神色不變,只是繼續聽著楊青桐說下去。
“季父對于四家外姓,是有長遠之計的,也是真正的掘根之計,只是正因為這長遠之計為愚者不能見,落在凡夫濁眼里,只能見得季父德善如菩薩垂眉,于是就有殷家這樣的主動跳出來擾亂,隱而不報,秘而不發,倚老賣老,不尊主家,多有僭越。”
“桐兒愚鈍,不及季父,但幼時聆聽祖父教誨,四家之人,多畏威而不懷德,桐兒愿為我楊氏刀兵,刑加眾人,好教那冥頑之輩,僭越之徒知曉,中尺白懸頂之時,方見佛面真顏色。”
擲地有聲,仿佛金石交玉碎。
沐芊柔看著眼前這個少年。
因為修行的緣故,楊青桐看起來似少年模樣,再加上文武袖袍服飾映襯,總叫人忘了他不過是個未滿雙十的孩子。
“如果當夜,殷年真的放走了殷沉呢?”
“父憐其子,固然可憐,但我楊家……”
楊青桐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
只是道:“嬸母請安心,殷家不會有所怨言,殷巷是真正的聰明人,他知道,殺死殷沉的不是我,也不是楊家,而是他們的溺愛和長久的僥幸和僭越。”
楊青桐雙目瞳孔顏色淺淡,眉距稍窄,說起話來,不急不緩,唯有殺氣寒。
沐芊柔看著他的樣子,始終不能明白,他明明被楊謹從小帶在身邊,怎么會養出如此性子,不知不解,只在心底喃喃一句道:
“這就是蛟蛇嗎?”
———
楊謹御水而行。
腳下的螭蛟印不時發出低沉龍吟。
《江河吞氣歌》運使起來越發得心。
楊謹順著青淮河激流而上,往北而去。
“若按此道行走,螭蛟印不日便能進入陵月湖中,再順流黃天江中汲煉。兩度月圓月缺,就能自煉功成,乘水脈而歸。”
念及此,楊謹卻捻著指節推演水勢,忽而掐訣念咒,運起《江河吞氣歌》。
霎時云氣翻涌,水霧蒸騰,竟硬生生改了螭蛟印的游走軌跡,不入陵月湖,不到黃天江,這樣雖然會多費些周折光陰,卻可以循著他北上途中山水支脈游走煉形。
“我此去北上,心里始終有些不安,螭蛟印必須跟著我才行。”
這樣思慮之下,又過了七八日,螭蛟印便才改道而游,楊謹于是也不再跟著他,自離開往陸地上行走。
行至半道,卻見有兩個穿著頗怪的高大少年正在河岸邊角力。
“庫奴谷,你給我滾開。”
“哼,你沒有資格阻止我。你的父親已經死了,按照我們蠻奴的規矩,我父親收養了你,現在我父親死了,我就能繼承他的一切,包括母親。”
不遠處,聽到兩人對話的楊謹,不由皺了皺眉。
蠻奴人確實有這樣的規矩,父死子繼,若其子還未成年,便會被親戚所繼承一切,包括女人,財富,土地,牛羊。
這兩個應該就是藏居在青淮外大山中的那一批蠻奴了,否則可不會這樣稱呼,如父親,母親般。
楊謹不欲驚擾兩人,正待退去,卻又聽到其中更高大一些的少年罵道:“你母親是個劫掠來的女人,連帶著生下的雜種畜牲也這樣讓人不喜歡,今天我就打死你。”
楊謹轉而將目光放在那身形較低矮瘦削一些的少年身上,他沒有如尋常蠻奴一樣的粗獷,眉眼間反而多了些許溫潤。
楊謹稍作思量,斂去身形,以心神言語開口,響起在那少年心底。
“你打不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