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石怎么樣了？”

“保住了。”

“那奇洛——”

“意外還活著，”霍奇聳聳肩，“伏地魔離他而去后，他被緊急送往圣芒戈。鄧布利多來過一次，據他說，奇洛的身體差不多完全崩潰了，但更要緊的是他的靈魂……吃點東西吧。”

他指了指旁邊的桌子，糖果堆滿了一座小山。

哈利突然感到饑餓，餓極了，他拆開一包巧克力大口吃起來，他們邊吃邊聊，哈利將他的遭遇如實告訴了霍奇，霍奇也講了自己那邊的情況。

“難怪伏地魔那么恨你。”哈利面色古怪說，因為這個，他正經挨了幾下狠的。

霍奇則有些遺憾，沒能見到厄里斯魔鏡。不用想，他肯定通不過鄧布利多的考驗——只有希望找到魔法石但不利用它的人，才能讓魔法石自動掉進口袋——但霍奇十分好奇自己能從鏡子里看見什么。

大概是他成為魔法部長的畫面吧。

過了一會兒，鄧布利多出現了，霍奇找個借口出去散步，等回來時，哈利眼睛紅紅的。一見到霍奇，他就立刻追問火龍博格特相關的話題。霍奇知道哈利不想讓他追問兩人具體談了什么，可能涉及家人——哈利的母親用生命保護了他。

“消息不脛而走，但為了野生博格特的安全，鄧布利多告誡我別讓太多人知道那東西的存在，泰瑞告訴我，外面都在傳我的變形天賦空前絕后。”

看著霍奇一副苦惱的樣子，哈利有點想笑。

當天下午，羅恩、赫敏和海格分別過來探望，但都沒聊一會兒就被龐弗雷夫人趕走了，她像一只炸毛的母雞，氣勢洶洶地趕人，海格畏畏縮縮、哭哭啼啼地留下一本相冊、一大袋硬得像石頭的巖皮餅，悄沒聲地離開了，塞爾瑪跟在龐弗雷夫人身后，活像一只學習先進經驗的小母雞。

多虧了她給兩人傳遞外面的信息，霍奇和哈利才不至于太過無聊。

第二天晚上，他們下樓參加年終宴會。龐弗雷夫人攔住兩人，又挨個給他們檢查一遍身體，最后才不情愿地放行，她還千叮嚀萬囑咐地告訴塞爾瑪，如果他們突然暈倒了應該采取什么措施。

三人走進禮堂時，鄧布利多正發表講話，他講到了關鍵時刻。

“第四項——哈利·波特，他表現出了大無畏的膽量和過人的勇氣，為此，我要獎勵格蘭芬多學院六十分。”

在一片喧鬧聲中，霍奇和哈利分別坐在自己學院的桌子上。

霍奇問：“進展到哪一步了，格蘭芬多贏了斯萊特林？”

“斯萊特林早就出局了，”泰瑞興奮地拍著巴掌，“現在是拉文克勞和格蘭芬多競爭，鄧布利多剛剛給塞爾瑪加了三十分，因為她的治療魔法。”

霍奇這才發現拉文克勞的學生不是一般的熱情。

按之前學院沙漏排的分數，斯萊特林第一，拉文克勞第二，但兩個學院的分數接近，再往下拉開一大截分數，分別是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

鄧布利多舉起一只手，禮堂里頓時變得格外寂靜。

“最后——霍奇·布萊克索恩，他對誘惑不為所動，即使面對強敵也勇敢保護了自己的朋友，為此，我同樣獎勵拉文克勞學院六十分。”

學生們愣了一下，忍不住掰著手指計算，這樣兩個學院的分數就達到了平等，他們眨了眨眼，看著鄧布利多將禮堂里的懸垂彩帶變成鮮紅色、金色、藍色和青銅色的海洋，與此同時，一只威風凜凜的獅子和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鷹出現。

大家都議論紛紛，禮堂里一片嗡嗡聲，漸漸地，學生們的表情變得熱烈。

“這是最好的結果了，是不是？”羅恩鼓掌道。

“還有一件事，”鄧布利多突然拍了一下額頭，“我還忘了給一個人加分。”

熱情拍著巴掌的手停在空中，所有人呆呆地看著他，難道還有別的變數？只見鄧布利多笑瞇瞇地說：“還不能忽略皮皮鬼的貢獻。在我的記憶中，他砸碎了無數的花瓶，但這次無疑是最精彩的，因此，我要單獨獎勵皮皮鬼先生十分。”

弗雷德和喬治帶頭鼓掌，他們興奮地吹著口哨。

“您的惡作劇棒極了~”

隨之而來的歡呼和喝彩聲震耳欲聾，除了斯萊特林的學生不大高興，霍奇還注意到另一撥人心情不算美妙，是一小撮幽靈。他們重疊在一起交頭接耳，談論皮皮鬼獲得的殊榮，霍奇估計這件事起碼會流傳上百年——但不管怎樣，今天都是難得的一個晚上。

隨后幾天，霍奇受到了拉文克勞學生的熱情歡迎，這股熱情一直持續到成績公布，他不出所料拿到最高分。

這更增加了他的傳奇性，時不時有人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盛情邀請他加入他們的俱樂部。

霍奇被迫養成了溜邊兒行走和清晨散步的習慣。

放假前的一天早上，霍奇沿著禁林邊緣漫步，意外遇見了哈利，只有他一個人。

“太受歡迎了，跑出來躲清靜？”

哈利咧嘴一笑，他知道霍奇在拉文克勞學院也是差不多的待遇。

“一起走走？”霍奇發出邀請。

“好啊。”哈利爽快地說。

然而他們越走越偏，在霍奇的引領下，兩人更是鉆進一條林蔭密布的岔道，哈利知道他們進了林子里，而禁林是不允許學生進入的，但他沒有提出異議。

晨間樹林的霧氣很濃，腳下濕漉漉的，空氣也格外清新，能聽到清脆的鳥鳴。

林子里當然有別的動物。

哈利察覺到躲在暗處窺探的視線和一陣窸窸窣窣聲，他看向霍奇，霍奇身上騰起一片黑霧，黑霧飛到高處，發出令人生畏的巨大低吼聲，所有目光都消失了。

他們爬上一處小山坡。

霍奇向遠處眺望，東方出現一團明亮的紅霞，陽光溫暖而不刺眼。哈利跟隨他的目光遠眺，視線越過筆直的城堡，他突然覺得眼前場景有些眼熟，只不過上次是金燦燦的夕陽。

果然，霍奇輕聲詢問：“哈利，你想過自己以后做什么嗎？”

哈利一時語塞。

他早已不會為了德思禮一家的區別對待而煩惱，但也無法輕易說出“我不知道”這句話，特別是在和鄧布利多交談過之后。

他為父母的犧牲感到悲傷，對自己身上承載了愛的魔法既愧疚又溫暖，還因尼可·勒梅和他的妻子坦然赴死動容——這和伏地魔的態度形成鮮明對比；一想到這個名字，哈利內心同時充滿了仇恨和困惑，他不知道多年前伏地魔為什么追殺自己，同時也對他企圖東山再起感到擔憂，甚至，哈利還能余出一些同情分給奇洛……

有時他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只能強迫自己不去考慮這些問題。

“你呢，霍奇？”哈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