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置于死地
- 紅樓:隨身一座大藥房
- 我發(fā)芽咯
- 2033字
- 2025-05-13 00:05:36
兵部郎中王燮身為正五品官,與賈政穿著相同,都是一身青袍繡白鷴,鍍金銀革帶的裝束。
王燮年過五旬,卻依然極有精神,手持笏牌出列,震聲道:“陛下,瓢城前線慘敗,掌管當?shù)剀妱?wù)的最高指揮林如海應(yīng)當負最大責任!
是他任人唯親,識人不明!竟安排蘇夜如此逆賊去往前線,以至于產(chǎn)鹽重鎮(zhèn)淪陷,百姓遭受屠戮,千戶百戶損兵折將,指揮使也身受重傷!
蘇夜這已經(jīng)不是普通的犯罪了,必須要用最重的刑罰!他這是謀逆!林如海也必須革職戴罪,徹查到底!或許他就是主謀!”
這就算是定了調(diào)了。
滿朝文武聽了這話,都不免心中一驚!
若真要按這樣定案,那何止區(qū)區(qū)一個蘇夜,林家也要全完蛋,甚至與林如海有任何關(guān)系的人,都會遭受嚴查!
賈政額角的汗珠越發(fā)多了。
他與林如海之間倒是沒有什么官場上的往來,但他記掛著自己妹子,林如海可是自己妹夫。
他身為工部員外郎,對于戰(zhàn)事本來就插不上嘴。
再加上,王燮是王家推上來的,與林如海本就是生死政敵。而自家老祖宗,是兩頭下注的,他就更不能說什么了,只是干著急。
隨之就有好幾個大臣,附和王燮所說。
朱胤琰年輕的臉龐上一片陰沉,眼神陰鷙的掃視著這些發(fā)難的官員。
好不容易在兩江地區(qū)啃出一個口子來,要是林如海這下子沒了,那一切努力都功虧一簣。
雖不信戰(zhàn)報,但又不能無視。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不管其中有何內(nèi)幕,都一定要有人負責。
這人,只能是林如海和他派去的蘇夜。
瓢城海堤鎮(zhèn)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只怪那老東西,說什么太監(jiān)不得干預(yù)軍國大事,導(dǎo)致無法派遣司禮監(jiān)心腹前往監(jiān)軍,讓朕變成了瞎子,聾子!
父親,你真真該死。
然而不止朱胤琰對戰(zhàn)報疑惑,王燮心中同樣疑惑。
對于家族與倭賊之間的走私生意,他是知道一些的。所以才奇怪,為什么這次倭賊會忽然反水,跟蘇夜一同來攻打。
難道,走私的長久生意不比劫掠百姓來得香?那不過是些煮鹽的灶戶,能搶幾個子兒?
可如果倭賊并沒有反水,那就更想不明白了。難道蘇夜一個人,能弄死兩個千戶和那么多百戶?還重傷一個指揮使?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朱胤琰現(xiàn)在只想退朝拖延時間,等待著反轉(zhuǎn)的機會。可若沒有臣子站出來說話,那就必須要做出處決。
就在他惱怒之際,終于刑部尚書耿懷志站了出來。他年逾六旬卻精神矍鑠,一身緋色官袍繡著仙鶴,腰環(huán)玉帶,手持象牙笏板走出列隊。
看到耿懷志出來的一瞬間,朱胤琰龍睛一亮。
正是用那四個鹽運使的永遠閉嘴,換了這個刑部尚書的空位,填上了自己的人。
“臣刑部尚書耿懷志,有本啟奏!”
“陛下,臣以為,此封戰(zhàn)報有天大的蹊蹺!”
“愛卿且講。”
朱胤琰趕緊捧哏。
耿懷志恭聲道:“因陛下并未派遣前線監(jiān)軍,所有軍情皆為戰(zhàn)報上的一面之詞。具體情況,怎能聽一家之言?至少要派遣錦衣衛(wèi)去當?shù)卣{(diào)查一番,才能下論斷。
而林如海身為兩江總督,掌管兩江軍務(wù)。現(xiàn)在邊軍損兵折將,正是空虛之際,若這會子將林如海撤下,豈不是更給倭賊可乘之機?
依臣之見,在前線具體情況調(diào)查清楚之前,暫時都不能撤下林如海。”
王燮聽得這話,馬上就想要反駁,沒了林如海,我們這邊自有人頂替上去,等的就是把你給擼下去。
然而,朱胤琰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愛卿所言甚是,朕乏了,今日且退朝吧。”
聽朱胤琰這樣說,滿朝文武都能看出來,這是在拉偏架。
但并沒有人感到意外,畢竟雙方的斗爭早就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王燮并不氣餒,他不信這件事還能反轉(zhuǎn)。只要海堤鎮(zhèn)淪陷,死了百姓是真的,那假的也成真的了。
“王大人,你且放心,今晚我會宴請諸多同僚,明日一同施壓,不信陛下不懲戒林如海。至于那個姓蘇的小叛賊,若是活著,捉去讓他供出林如海謀逆,若是死了,呵呵……就算林如海藏匿叛賊,等同謀逆。”
下了朝后,年過古稀的吏部尚書水祜庭,依然步伐矯健,路過王燮旁邊時,輕飄飄的說出這一番話來,讓王燮眼睛一亮!
吏部乃是六部之中權(quán)力最大的部門,掌管人事任免、官員考核升降……
凡在朝堂中的文武百官,誰與吏部沒點子關(guān)系?
吏部尚書稱之為‘天官’不是沒道理的,這意味著官當?shù)嚼舨可袝退闶亲龅筋^了。
更何況,水祜庭乃是北靜王水溶的堂伯,可謂朝堂中最重量級的存在之一。
如果他今晚要設(shè)宴,那明天一定能將林如海定罪,至于那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小總旗,死活都有作用。
活著,不信從他嘴里撬不出林如海的攀咬證詞來。死了,那就是林如海藏匿反賊。
下了朝,賈政火速回了家去。
他萬萬沒想到,前線會出這樣天大的事來!
事關(guān)妹夫妹子一家,更何況賈府這會子,還有二姑娘和東府長房媳婦兒在那,輕易馬虎不得,必須要與家中商議。
賈府,賈母院里。
平時最喜熱鬧的賈母,身邊總是圍滿鶯鶯燕燕的姑娘。
而此時,在場的僅賈府高層四人,外加一伺候賈母的丫鬟鴛鴦。
賈府老祖宗賈母,身著五毒紋青緞寬袍紗衣端坐上首,雖有鴛鴦在旁用美人錘服侍,卻仍是一臉肅穆。
眉宇間,充滿了憂慮。
在下方站著賈赦、賈政、賈珍三人,面色皆不好看。
終于,在沉默了一會子后,賈母未語淚先流:“哎,我那可憐的敏兒和外孫女,還不知攤上這事兒,會將她們牽連成什么樣子。”
賈赦賈政趕忙安慰:“母親切莫傷懷,萬不可傷了身子。”
賈珍也道:“老太太,咱們來這就是為了商量對策,您別愁壞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