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楊牧野QQ號的人當中，毫無疑問顧佳嫌疑是最大的。

楊牧野當即給顧佳發了條短信。

對方回復很快。

確實有人找她要走了楊牧野的QQ號，不過那個人是李云昌。

院團委書記要走的QQ號，結果申請加好友的人變成了柳青。

能夠指使院團委書記辦事，這位學生會主席的能量大得有點超乎想象了。

楊牧野當場就想發短信給顧佳，問問這個柳青什么來頭。

字都打好了，點擊發送時卻遲疑片刻。

最后又把整條短信都刪掉。

柳青大四，去年的當上學生會主席，今年面臨馬上要換屆。

按理說這個時候，柳青應該準備淡出學生會，把主要精力放在校外實習找工作或是保研考研上。

這時候加自己一個大一新生的QQ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走正常渠道，找顧佳打聽可能問不出什么太多有用的信息。

這種事，最好能找個局外人打聽。

正好，楊牧野就認識這么一個人。

繼續掛著QQ，楊牧野讓開電腦給吳狄，自己走到陽臺上，撥通了楊桃的號碼。

撥號音才響了一聲，電話就被接通。

楊牧野搶先開口：“學姐，今天休息？”

那話那頭的楊桃語氣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休息，你回酒店了？”

潛臺詞就是你還知道要回酒店，在學校里樂不思蜀了是吧？

楊牧野解釋道：“你工作時手機都放在前臺，不會那么快接通的。”

所以你還沒回酒店？！

楊桃真的很想勸楊牧野，六折的行政套房不住就退了吧，別老占著名額，還費錢。

“你找我有事？”

“嗯，想找你打聽一個人，現在方便說話嗎？”

“方便啊，我正覺得無聊在試婚紗呢。”

“啊，你要結婚了？”

“是我姐要結婚了，我陪她到店里試婚紗，實在等得無聊，店員就慫恿我也試兩套。”

“行，等你試完了再說。”

“別呀，我的好奇心都被你勾起來了，我這就去換回自己的衣服，別掛啊。”

電話那頭先是一陣高跟鞋嗒嗒的踩地聲，緊跟著嘩的一聲拉上簾子，然后就是簌簌的脫衣聲。

完全不把正在聽電話的楊牧野當外人。

“我好了，說吧，你想打聽誰。”楊桃重新拿起手機，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向楊牧野全程直播了換衣服的整個過程。

雖然只聽得到聲音。

“現在的商學院學生會主席，柳青。”

“柳青？”

楊桃微微蹙眉，不自覺地加重了語氣。

“學姐不認識？”

“她可是商院鼎鼎有名的大美女，我怎么可能不認識她。”

“比學姐還有名？”

“唔，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學姐你說什么我都會當真的。”

楊桃臉一紅。

“行啦，別貧嘴，真話就是如果放在整個學校，我和柳青都差不多，但如果只限商學院的話，她可比我有名多了。”

“看來還是個爭議人物。”

“你知道還問我——”

楊桃突然停住，因為她覺得楊牧野是猜到的。

“你怎么知道是壞名聲而不是好名聲？”

“很簡單，如果是是好名聲，應該早就傳遍全校了，只有家丑才不會外揚。”

“其實也沒有你說那么夸張，都是些捕風捉影的事情，因為牽扯到學院里的一些人，所以知情的一般都不會往外說。”

楊牧野忽然打斷：“學姐，你先等會兒——”

“有事？”

“舍友買了瓜子，我去抓一把。”

楊桃頓時怒了。

“不準去，給我認真聽著！”

你當是聽相聲呢？

“行行，我不去，但是學姐，你這瓜保熟嗎？”

楊桃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什么意思。

“說了都是捕風捉影的事，我哪兒知道真假？你不聽就拉倒，我還不稀罕說了呢。”

“別別，回頭我請你吃大餐，一頓不行就兩頓，夠誠意了吧？”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上回你答應請我吃大餐都還兌現呢。”

“那要不就今天——”

“你誠心氣我是吧？明知道我正在陪我姐試婚紗，哪有功夫跟你去吃飯啊？”

“學姐，你要這樣，這天就真沒法繼續聊下去了。”

“改天吧，你記得還欠我三頓大餐就行，現在你得先告訴我，你怎么會想到打聽柳青？”

“她主動加我QQ，但我問過知道我QQ號的人，她只把我的QQ號給過李老師。”

“團委李云昌？”

“對。”

“那就對了，你QQ號肯定是李云昌給柳青的。”

楊桃這話里透露出一個非常關鍵的信息。

“他倆是——”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兩人傳過緋聞。”

“師生戀？”

“都說了是緋聞了，那肯定不能是真的啊，李云昌的正牌女友跟我是同一屆會計班的，叫何月月，人家跨專業保研，金融學碩博連讀，畢業后鐵定留校。”

楊桃語氣中有羨慕，但聽不出任何佩服或贊賞的語氣。

楊牧野秒懂。

“這位何月月是哪位校領導的家屬？”

“周副校長的外孫女，去年已經退了，說了你也不認識。”

“難怪李云昌會在我們商學院團委當老師，原來是借了這位副校長的勢，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位周副校長就是從金融學院升上去的吧？”

“沒錯，他之前在金融院當了十年的院長。”

“李云昌是哪年當上院團委書記的？”

“我大二那年。”

“這么說大一他就已經跟何月月在交往了？”

“要不然呢？”

“何月月長得漂亮嗎？”

“一般吧。”

“那就是不漂亮了，甚至有點丑對吧？”

是啊，又矮又胖。

楊桃心道，不過嘴上可不是這么說的。

“何月月性格很強勢，大一下學期就當上了團委辦公室主任，大二總干事，大三學生副書記，發脾氣時別說學生，連老師都不給面子，當時不光是團委，包括學生會的人都挺怵她的。”

這樣的人，楊牧野上輩子也遇到過。

靠脾氣而不是本事服眾，關鍵自己心里還沒點數。

老覺得自己能力以外的資源等于零，明明占了家里的勢，還趾高氣揚，不可一世。

能找這么一個女朋友，這李云昌也是個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