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十五分，西九龍警署。

這一次，喬易沒有像上次那樣輕松，剛進警署大門，就被兩名O記探員一左一右架住，直接押進了拍照室。

冰冷的金屬臺面上，他的手指被強行按進印泥，在檔案紙上留下清晰的指紋。

接著是全身照、側身照，閃光燈咔嚓作響，刺得他瞇起眼。

“貴利易，這次別想輕易出去了。”馬昊天在一旁冷笑。

喬易沒搭理他，只是活動了下被手銬勒紅的手腕，隨后被推進了審訊室。

李賢已經坐在里面，見喬易進來，朝身旁的警員揮了揮手：“去拿兩杯咖啡。“

警員點頭離去，房間里只剩下喬易和李賢兩人。

李賢慢條斯理地從煙盒里抽出一根香煙，點燃，深吸一口，隨后又抽出一根遞給喬易，然后親自幫他點上。

煙霧繚繞中，李賢翻開檔案，語氣平靜：“喬易，沒錯吧？你的資料都很干凈，沒有案底，名下公司合法，連交通罰單都沒一張。”

他緩緩抬眼直視前方，眼眸里透露出無聲的威脅：“這次搞出這樣的事情，是嫌警方對你不夠重視，想要我們多照顧照顧你？”

喬易輕輕吐出一口煙，笑道：“李SIR，我是正經商人，不是你說的什么社團成員。”

“正經商人？”李賢冷笑一聲，猛地拍桌：“正經商人會指使幾百人上街火拼？知不知道你和胡須勇搞的這場秀，連累我被上頭痛罵了一頓？”他湊近，壓低聲音：“我話你知，你不讓我好過，我都不會讓你舒服！”

喬易攤手，一臉無辜：“李SIR，我想你真的搞錯了，我今天都沒出過門，跟你說的那些事情一點關系都沒有，還有…”

他頓了頓，語氣轉冷：“我需要打電話給我的律師，在律師來之前，我什么都不會說。”

他現在就一個態度，自己是清白的，什么三合會成員，什么從事黑社會活動，都跟自己沒有關系。

李賢冷哼一聲，將檔案重重摔在桌上：“貴利易，你別扮白癡，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我們警方是掌握了一定證據了才拷你的！現在我是給你一個悔過的機會，不然等上了法庭，誰都救不了你！”

喬易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說的那些事情跟我沒有任何瓜葛！你別冤枉我，我要見律師！”

李賢瞇起眼，忽然換了個話題“我告訴你，你的契弟阿霆在旺角替你辦事時候，下手沒輕沒重，當場打死了一個人。”

他敲了敲桌面：“很多人都看到了，這件事情肯定不能就這樣算了，你把人交出來，不要讓我難辦。”

街頭斗毆，主要是為了求財，不是為了殺人，當街把人打死，肯定是個大事件，不過喬易是絕對不會把阿霆交出去的，最多就是像上次那樣，去九龍城寨找細眼幫忙解決，只要錢給夠了，替死鬼有得是人搶著做。

有錢不僅可以使鬼推磨，還可以指驢為馬，把黑的給說成白的！

喬易故作嚴肅，義正言辭道“李SIR，我知道一個道理，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我在這里嚴肅譴責這些危害港島市民安全的暴徒。”

他頓了頓，語氣意味深長：“而且我相信，在良心和道德的感召下，兇手一定會主動投案自首！”

喬易說得大義凜然，但這話里話外的意思不就是人我是不會交的，但肯定會安排人出來頂罪，不會讓各位阿SIR為難！

李賢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做咩嘢啊！想找人頂罪？”

喬易挑眉，反唇相譏：“這話就難聽了，咩叫頂罪，難道李SIR認為所有來警署自首的犯人都是頂罪的？”

兩人目光交鋒，空氣仿佛凝固。

最終，李賢深吸一口氣，轉身準備推門離開。

喬易在背后喊道：“李SIR，我要打電話找律師！”

李賢頭也不回，冷冷丟下一句：“給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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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小時后，金并和羅杰斯帶著陳天衣大律師趕到警署。

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一名八十多歲的老頭，佝僂著背，臉色蠟黃，走路時顫顫巍巍，仿佛隨時都會斷氣。

這老頭是金并從九龍城寨細眼那里找來的替死鬼，專程來自首的。

當老頭在審訊室里哆哆嗦嗦地承認自己是旺角命案兇手的時候，馬昊天的表情就像生吞了只蒼蠅。

“你玩嘢啊？！”他一把揪住老頭的衣領：“就你這副棺材瓤子的樣，能打死人？！”

老頭咳嗽兩聲，虛弱地說：“阿SIR，我…我年輕時練過洪拳…你別看我這樣…我以前一拳能打穿鋼板！”

李賢站在一旁，臉色陰沉。

他不在乎這些古惑仔火拼的案子是否能夠抓到真兇，他要的只是業績，哪怕業績是造假的也無所謂。

但喬易找這么個半死不活的老頭來頂罪，簡直是在打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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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釋室里，陳天衣正在整理文件，金并和羅杰斯站在門口警戒。

“喬先生，這次保釋金要五十萬。”陳天衣推了推金絲眼鏡：“如果后續沒有犯法活動，這些保釋金可以申請退回。”

喬易點點頭，從衣服內袋掏出一張支票，龍飛鳳舞地簽下名字：“錢不是問題，重要的是盡快出去。”

就在這時，保釋室的門被推開，馬昊天帶著兩名警員走了進來，他冷笑著說道：“貴利易，別以為這樣就完了，我們警方以后會多多關照你，希望你下次也可以好運！”

喬易不慌不忙地收起鋼筆，他還沒說話，站在他身邊的陳天衣就說道道：“馬SIR，我的當事人在法官沒有宣判之前，都是守法公民，如果你們警方再這樣針對我的當事人，我可以寫信去我投訴科投訴你。”

馬昊天正要發作，李賢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馬SIR，讓他們走。”

李賢站在走廊里，面無表情地看著喬易：“這次算你走運，不過…”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九龍城寨的細眼生意都很火爆，替死鬼都供不應求了。”

喬易臉上的笑容不變：“李SIR說笑了，我這種正經商人，怎么會認識什么細眼粗眼皮眼的。”

李賢冷笑一聲，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