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海濱領的第三個星期,杜倫起的比以往要更早。
他先前安排下去的事務全部進入了正軌,現(xiàn)在杜倫每天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來巡視領地,觀察工作進度。
雖然斯圖爾特也鞍前馬后地忙著,為他最大程度地分擔管理壓力,但重要的事情還是得親力親為,有杜倫在現(xiàn)場盯著,監(jiān)工們不可能有機會懈怠,農(nóng)奴們看到領主親領,多少也更賣力點。
即便杜倫沒有過于眷戀莊園的溫床,莊園主宅里也總有人比他更卷,老三是第一批知道要向魚人開戰(zhàn)的人,已經(jīng)斗志滿滿地帶著親衛(wèi)隊的弟兄們,練習如何熟練使用長矛和海戰(zhàn)的隊形了。
“伯爵大人,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擋了您的財路的,等下次決戰(zhàn)的時候,我一定充當先頭部隊,把那些值錢的畜生們殺個人仰馬翻!”
滿意地看著老三斗志滿滿的樣子,杜倫的馬匹繼續(xù)往東邊邁步,視察起田地里的情況。
作為杜倫的心腹,老二也沒有落下風,升級后的【二級自然】在春耕的準備工作中體現(xiàn)出了顯著的優(yōu)勢,在老二的精心安排下,甚至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那些肥料堆中的原材料已經(jīng)提前完成,布滿了成熟的菌絲,外觀隨即變成了深棕黑色的顆粒狀。
鐵匠哈里的工作已經(jīng)接近尾聲,自營地中的農(nóng)具全部大換新,自由民的田地中也能看到新式重犁的身影,在這個時代沒有廣告,街坊鄰居的口碑就是最好的宣傳。
有了珍妮母女作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自由民們慢慢意識到了重犁能夠使他們在節(jié)省體力的的同時,犁出更深的溝壑,畢竟重犁并不貴,八枚銀幣的價格,和一頭挽馬相當。
雖然不是全部人都能做到立刻接受,但杜倫清楚的知道,這種現(xiàn)象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減弱--不適應的人就會被淘汰,畢竟誰也不想一天累的滿頭大汗,到頭來耕種面積還不如裝備重犁的鄰居。
在鹽場干活的農(nóng)奴們精神狀態(tài)也得到了極大提高,民以食為天,吃了一周的飽飯,他們瘦弱的身子骨明顯健壯起來了,手中的鹽叉也更加有力地揮舞著。
當然僅僅為了這些日常的事務,還不至于改變杜倫一貫的作息習慣,他更加重視的是面板上移動的海商形象,碼頭來船,他訂購的貨就要到了!
金幣在身后貼地飛行般追趕,木匠勞倫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對待工作。
這些壟斷了海濱領不同村鎮(zhèn)的木匠在他的手下,全部被訓得服服帖帖的,畢竟富農(nóng)杰里和司農(nóng)官的慘痛教訓是擺在那里的,誰也說不準偷工減料摸魚的下場會有多嚴重。
這些平日里自詡大師的木匠們也不顧體力勞動帶來的肩膀酸痛,一個個親自上陣搬木板刷棕櫚油,一天工作下來,雙手的縫隙中都被樹油浸泡的浮腫。
好在多天的努力是值得的,加急擴充的新碼頭上,即使站著幾十名人手,此刻也是不顯得擁擠了。
“弟兄們,都使點勁,把我們的新裝備搬下來。”
這是操練完士兵的老三,肩膀上的肌肉暴起,重弩被他和幾人合理從船艙卸下,堆放在碼頭上。
“真是好寶貝啊,將來對付魚人就要容易多了。”
注視著重弩锃亮的精鋼外殼,戴罪騎士萊昂也感受到了這上面蘊含的力量,想到新武器將帶著他一雪前恥,不禁暗自感嘆道。
和海商們簡單交談完后,杜倫指揮著現(xiàn)場的卸貨,接著到來的是挽馬和耕牛,全部是精挑細選的健壯品種,由于數(shù)量太多,幾條海商船先送來了第一批,總共五十頭。
現(xiàn)在這些牛馬把平臺占得滿滿當當,杜倫心中倒是不慌,安排畜生們有序離場。
早在前幾天他就安排好了先頭工作,海濱領的土地鹽堿性較大,再加上遍布潮濕的空氣,一般的牧草容易水土不服,他則是新種植了一批耐鹽耐濕的黑麥草和堿茅。
兩星期前為了三圃制開辟的輪休田正好派上用場,加上開辟過的可用荒地,杜倫總共埋下了五十畝牧草,采取輪耕制的情況下,可以養(yǎng)活這些牛馬好長一段時間了。
海商們從杜倫手中接過豐厚的金幣,一個個喜笑顏開,夸贊杜倫的慷慨與開明,并承諾將來牛馬要多少就能送來多少。
杜倫心中倒是沒太著急,牛馬們的腥臊味從鼻尖遠去,老三老二也將各自的貨物搬回到領地,安排好提供價值的海商后,他的目光投向了更遠方。
“大貨來了。”
一艘雙層甲板的風帆動力船從海面出現(xiàn),眼前正是闊別不久的黑商伯爵茶,他正赫然站在甲板前方,朝著杜倫行禮。
伯爵茶已經(jīng)覺得海濱領是自己的福地了,他用船將那些魚人制品運到了北方行省,那些雪地里打滾的蠻子雖然不識貨,但還是對韌性足高強度的魚人皮箱單感興趣。
費了半天口舌忽悠,伯爵茶終于在被土豆酒灌醉前談成了這一單生意,總共收到了一千金幣的貨款,那夸張到足以滿箱的國王老人頭像令他感慨不已,暴利的名頭不是瞎說的,拋去人力和運輸?shù)某杀荆渲械睦嬉廊豢捎^。
這也讓他愈發(fā)重視和杜倫的合作了,黑虎鯨號一次出擊就能弄來一船值錢的貨物,海濱島附近海域那么廣闊,肯定不止一頭魚人統(tǒng)領那么簡單。
只要杜倫繼續(xù)將領地做大做強,他就能跟在身后狠狠地喝上一大口甜湯!
“伯爵大人。”船只逐漸靠岸,伯爵茶盡力將臉上的表情歸于平靜,向杜倫問好。
即便他很快地收斂了,杜倫也依然能從他微微翹起的嘴角,和面板上的【相對忠誠】看出伯爵茶的心思。
板著一副生硬的面孔,杜倫用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發(fā)問道。
“別和我套近乎,我要的貨呢。”
“就在船上,伯爵大人,我做生意一向信守承諾。”伯爵茶接著回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