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中的兩層小樓披霜帶雪，趙長年一動不動的趴在窗戶外面的墻體上面。

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趴過去，又或者先給自己弄一層雪，再趴到樓體窗戶的外面，安秀沒有定位功能的話，也不能第一眼看到他的位置。

窗戶里面，一間辦公室里，傳出錢主任的說話聲。

錢主任：“這份資料是完整的？”

他的工作人員：“是，我怕他們弄鬼，去武裝辦公室盯著他們從檔案袋里拿出來。怎么，主任火眼金睛，看出哪里不對？”

錢主任：“太正常，一點破綻也沒有，和你說的情況完全對不上去。”

資料上顯示的只有趙長年調動以后的番號。

這時，另一個人的聲音響起，他更加的卑微討好，和工作人員的恭敬語氣不同：“主任，我說的句句是實話，趙長年就是個隊里的蛀蟲，拿著發到手的工資營養費，給大黑山十里八鄉的窮光蛋送糧食，這完全是拿著公家的東西，收買自己的人心。”

安秀發出咦的一聲，讓光幕侵進房間里，看一看這是哪個熟人。

原來還是以前的親戚，喬銀山，喬引娣的弟弟。

她能聽出來是熟人，趙長年是偵察兵出身，有記憶力上的長處，只怕不用看也認得出來。

安秀在熱炕上輕笑：被逮個現形。

全天班09起哄：斷親了，斷親了......

安秀笑：對啊，斷親了，斷親雖然沒有律法上的根據，可是喬銀山只要還想生活在大黑山這里，所有人都認同斷親協議，他也得認同。

全天班09精氣神全滿的嗓音：所以......

安秀：所以，趙長年處置他的時候，肯定不擔心親戚關系什么的。

全天班09拖長嗓音：想看，你呢？

安秀：我也想看，錢主任不是說上山檢查工作嗎，他什么時候來？

全天班09：一百加分，我讓他明天就來。

安秀撇嘴：有老張在這里，我不怕他不來。至于你，哥屋恩。

全天班09：......考古梗。

......

辦公室。

錢主任負手踱步：“這就不對了！趙長年給我的感覺也是滿腔熱血，忠于正義的那種。跟他一起來接車的大隊長趙得林好像還對待遇有點看法，可是趙長年.......他絲毫不管壞分子的傷、病、衣著單薄，一句疑問也沒有，這可不像喬銀山所說的拿自己工資送糧食的人。”

工作人員也道：“是啊，我們中間經過的住宿點，還遇到不少人熱血的詢問也是人，為什么不給他們看病，不給他們加件衣服？趙長年是隊里的人，思想情操不會低，他居然一句也沒有問過。”

他驚天駭問：“難道他認識老張？”

“他要是認識，只有一個可能就是認識老張。宋天和他們倆個不在一個體系，溫雅，哼，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小姐，對家里的藏寶地點一無所知，就是個一路上只知道哭的廢物。要不是老張這些人拼死護著她，她怎么可能還是完壁。鄭元勝和蘇心芳！這兩個死不交待家里財產，留著也沒有用處。讓五個人一起長留在大黑山上，也算我一時的善念，給他們找個風景秀麗的好地方。”

工作人員擔心的再問：“可是主任，大黑山里有個趙長年，是咱們事先沒有想到。”

“是啊，窮山惡水之處，怎么多出來這樣一個人！”

喬銀山迫切的道：“主任你發話，我帶人去做了他。”

錢主任瞇瞇的笑：“喬銀山，你和他有仇吧？”

工作人員聽到這里，瞪著喬銀山。

喬銀山有一瞬間面色變動，有點不想承認的意思，可是懼怕錢主任的心最終占上風，他哆哆嗦嗦說出實話：“......我姐嫁在他家，是他的三弟媳婦，老趙家不是人啊，包括大隊長趙得林都不是個好東西，他回來以后，整個大黑山都巴結他，老趙家看不上我家，硬逼著我家斷了親。”

咬著牙罵：“他家里要沒有趙長年，根本沒膽量和我家斷親。”

錢主任冷下臉：“這就是我們還沒有回來的時候，你一直介紹大黑山是了結好地方的原因！”

工作人員過去，劈面給他一巴掌：“混蛋！你早知道有趙長年這個人，怎么不早說出來！”

喬銀山趴在地上哀嚎：“主任，我把他忘記了，真的我把他忘記了，直到咱們回來看到他接車，我才想起來他。我自從在外面跟了你，心里早就沒有其他人，連我爹娘都沒有想過，更不會想到他這個斷了親的人。主任，我沒有說錯，大黑山上真的容易了結人，這下雪天的只要村里給老張他們派活，讓他們上山砍柴也好，摘凍果子也好，結果他們都很容易，雪地里野獸出沒，最多半天一天的就拖走，什么痕跡也沒有。”

錢主任冷冷：“好，我相信你，那這事就交給你去辦！”

喬銀山：“是是是，我一定辦好。主任，回來的時候我說過要找幾個人一起......”

“費用你去領，錢我不缺，只要事情辦好。我知道你的心思，喬銀山，要是趙長年出現，你可以公報私仇。這個人我怎么想怎么不舒服，他一定有問題！”

喬銀山大喜：“是是是......”

錢主任擺擺手，讓他先出去。

工作人員皺眉：“主任，這小子不地道，哄著咱們過來，只想報他家的私仇。”

“他確實這樣想，而且很不聰明。只是他能騙的咱們往這里來，卻不是咱們不夠聰明。大黑山的資料你我都看過，確實是個人跡稀少的好地方。他要報仇就讓他去，他也不想想，趙長年是久經訓練的人，哪能被他占到便宜？這樣也好，讓喬銀山帶上一幫當地的二流子去干活，他們哪怕去一百，也不是趙長年的對手。只要喬銀山動手，趙長年就只能動手，只要趙長年動手，咱們就能帶走他。”

工作人員笑了：“趁亂還能把老張他們了結，最后推到趙長年身上。”

“推到誰身上都行，喬銀山，趙長年，反正都一樣。”

有人敲門，錢主任讓進來，也是一個工作人員，進來道：“平順堂的祖孫硬氣的很，怎么打也不肯說出藥方在哪里。”

錢主任漫不在乎，

新進來的工作人員點頭答應，又道：“另外，來賓樓的老掌柜倒是知趣，交出十箱金銀古董，我們剛到這個縣城，一切都不熟悉，一直存放著東西只怕生事，還是趕緊運走的好。”

“就讓卡車司機回去，順便把東西運走。”

......

很快，小樓上熄燈，除去暗處的幾個守夜人，其余的人進入夢鄉。

趙長年忙碌開來，先是定位被關人的房間，確認馮醫生祖孫在里面，再又找出錢主任這一天里搜刮東西的存放房間。

他離開的時候，又破壞了自己的腳印，雪還在下，雖然不大，下到天明能遮蓋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