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的次數太多，安秀白眼，不想理他。

怕趙長年一再的糾纏，安秀催著他睡下來，說聲不打擾，走去后院。

后院悄然安靜，幾塊菜地碧綠喜人，兩邊石堆上枯草高高，一片蠟黃，看遠處山的近麓，也幾乎沒有綠色。

全家找過原因，長出菜的地下離石頭較近，一早一晚所澆的水可以勉強存住一時，周圍土地干裂，長久還是被稀釋，但是在一早一晚之間的這個時間段里，青菜需要的水被存住。

開出來的一大片菜地，只有幾小塊長的出來，那可能是地下離石頭較遠，或者處于石頭的縫隙里，土地的疏導性太好，水一下子就被吸走。

栓寶從菜地里走出來，滿頭滿臉的汗水：“伯娘，我又捉了幾只蟲，剛喂給雞吃。菜又長出很多，晚上可以摘下來分給村里人。”

這不是安秀家里的獨享菜地，夏天菜長的快，家里每天分給村里人。有時候其他村子有人生病，也會送一把菜過去給他熬菜粥喝，菜到病除的時候也不少見。

那其實不是生病，可能是缺少新鮮菜的原因。

安秀讓栓寶回屋去，不要總在外面哂太陽。打發他走，和全天班09商議道：菜不多，最多只能供給中岙村，水和糧食也是，最多只能供給來打水的人，往大黑山這里逃荒的，我們怎么安排？

全天班09：糧食供給中岙村以外的周邊，已經是額外工作，其他大隊更是周邊的周邊的周邊。水，也是這樣。往這里逃荒的人不是你我的工作。

安秀：你最好預測的認真一些，要是他們鬧事呢，他們現在大多在下岙村的外面等救助，得不到的話會怎么樣？

全天班09用一種真誠的語氣道：那讓我們衷心恭喜地府服務大廳的工作人員們加班加點加福利，努力完成靈魂暴走的工作。

安秀撲哧一樂。

全天班09的口吻又換了一個，尖酸刻薄：你的心情我也可以恭喜，你想搶點工作在手里完成，等這個任務結束以后，換一些任務類型來做。

安秀漲紅臉：難道不是你想上半天班，這才影響我的嗎？這種進程完全結束，再事后修改的任務，我做的真的蠻多，要是能換類型，我真的不會拒絕。

全天班09發出一個古怪音節，像是想說什么又及時剎車。

安秀又火了：有話就說，你隱瞞我的到底是什么。

全天班09：算了。

安秀提高嗓音：算了！每次你古古怪怪的背著我不知道在想什么，你就是這種不和我計較的大度口吻，今天我不想放過你，你剛才想說什么？

全天班09圓滑的換個角度：服務生，發動。

安秀愕然：發動什么？

全天班09笑瞇瞇：來財媳婦發動了，去幫忙生孩子吧。

安秀忍住不笑，實在忍不住的時候，懟回去：你才幫忙生孩子呢，我是服務生，不是產科醫生。

全天班09：可是你有很多的加分哎.......真的見死不救嗎？

安秀嚇了一跳：別打我加分的主意，我去看看她，守著她都行。

說完回到堂屋，見到魏大莊在院子里指手畫腳的報信，趙德山妻子去世，這是他兒子的第一胎，明顯的慌張起來。

肖抱弟走出門來，站在屋檐下面當定海神針。

“大妞二妞，煮紅糖雞蛋，煮好等你爹來拿。老二家的，把咱們準備的東西拿出來，長茂套車，我們去來財家。接生我不止一次，不過還是穩著點的好，下岙村里馮大娘是縣城也請的穩婆，長年他爹，你這就去接。”

全天班09點評：這個婆婆真厲害，兩個月前就算日子，上個月就每天讓趙長茂套好馬車驢車等著，生產用的東西也和馮丫頭每天檢查一遍，她根本不慌。

寶妞覺得很熱鬧：“奶，我呢，我和栓寶能做什么？”

肖抱弟笑道：“你爹呢？”

“爹睡了。”

“你娘呢？”

“娘在后院。”

前院運水的人往來不絕，寶妞不說后院里有菜，肖抱弟也不會提。

肖抱弟：“那你守著喜妞和栓貴，讓栓寶幫你。別去吵你爹，也別煩你娘，他們天天很辛苦，讓他們自己歇著。”

安秀走出來：“娘，我逛完了，和你們去。”

“那行。”

馬車在來財家門外面停下，邱小蘭也在這里，剛剛一起看熱鬧，一起走回村，看到高翠兒的肚子大，今年不種地一直閑著，邱小蘭拉上魏大莊到來財家里，給小夫妻傳授生產和養孩子的經驗，說著說著，高翠兒發動。

安秀心驚肉跳的聽著喊叫聲，往院角里退過去兩步：全天班，幫我看看下岙村外面的那些人怎么樣了，我好衡量一下加分用在哪里比較合適。

全天班09精準報數：58.97分，服務生。

安秀隱忍：我知道有多少加分，你幫我看看逃荒過來的人現狀。

全天班09冷酷道：免費提醒，加分不生利息，也不生孩子。

安秀：......

光幕打開，一群人對著一群人跪下去，安秀看呆住。

下岙村馮村長的爹，今年六十多歲，顫巍巍的跪在最前面：“好漢們，不是我們不收留你們，而是我們自己每天吃的喝的都不容易，你們不信可以在前村后村里找找，這村里的河溝都沒有水，你們留下來只能更加犯愁，不如我們幫你們一碗水，一碗飯，你們繼續往前走，五十里外是縣城，縣城里有發水的地方，只是縣城也留不下太多的人，你們還可以去臨水市，那里有個湖，也許可以讓你們留下來。”

以為山里可以容身的人，也看呆住。

安秀枯澀的道：這樣，這樣也可以吧。

全天班09心平氣和：你的加分燙手嗎？

安秀沮喪：不知道呢，可我只有這么多分，用出去在短時間里就沒有了。

全天班09：你原本想怎么用？

安秀：喝的水是有了，洗衣服就別想，可是長時間不洗澡，天還這么熱，只怕會生病的吧，我想隔段時間給他們下場小雨，聰明的人自然會抓緊時間洗澡洗衣服，你看呢。

全天班09的語氣也轉為不平靜：下一場小雨要三十分。

安秀瞪眼：我早就問過你，我本想等到九十分再下，可是再怎么等，也還不到六十分。

全天班09的語氣轉為低聲：你，自己決定吧。

安秀聲音低沉：以后還是上全天班也沒有什么不可以。

全天班09：總是修補完結人生進程也可以將就。

安秀：哎。

全天班09：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