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這兩個小娃娃有古怪。”
老婦凱惠有些吃驚,那聲勢極大的針箭飛到一半就啞火。
準確的說,是憑空不見了!
德勉沒有接話。
一直沉默的王濟華身上寧出一副褐色鎧甲,雙手各持一柄短柄戰斧直接沖了過去。
斧刃源氣凝結,周身一縷華光縈繞,氣勢凌人。
凌泠抽出腰間木劍,一步向前橫劍迎了上去,這一劍毫無聲勢可言,甚至很笨拙。
毫無意外,木劍直接被戰斧破開,剩余勁風更是直接把他斗篷都撕裂了。
眼看戰斧就要斬到凌泠面門,卻被望舒劍擋下。
凌泠看到對方破綻,手持半截木劍直刺王濟華右腋。
“你!……”只是平常一刺,王濟華瞬間泄氣,身上的源氣鎧甲消失,戰斧也失去了光華。
展染劍柄一轉,握柄成拳打在王濟華胸口。
她本可以一劍了結王濟華,但她不想,因為那是一個亡國奴。
硬受了展染一拳,王濟華倒飛而出,倒在廢墟中,有些艱難。
凌泠呆了,凝神初境?怎么這么弱?
他這樣想著,腦袋卻吃痛,不解的望向展染,語氣幽怨,:
前輩,你又打我……”
自己完美的刺破了王濟華的氣門,沒受到表揚就算了。
為什么還要被打?異性都這么奇怪嗎?
“你白癡嗎?小孩子瞎逞什么能!”
展染這一生沒說過多少臟話,她只拿凌泠沒辦法。
“逞能?我知道前輩會幫我擋我才上的,我沒有逞能。”
看著那雙清澈的眼眸,展染想要說什么,又找不到話說,只好咬咬牙不再理他。
廢墟里的王濟華苦笑著,心說自己醬油的不合理……
現在的年輕人啊,秀恩愛都那么自然嗎!這是在戰斗,是在搏命好伐?
還有時間打情罵俏,培養感情?
戰斗是嚴肅的!
這兩個年輕人簡直是侮辱了戰斗這個詞!
他看了一眼那對老夫妻,表情更是像個怨婦。
打就打吧,自己的人都被放倒了還有閑心看戲?
要不是這兩個老家伙在一旁看戲自己怎么可能醬油?
怎么別人家的孩子后面有個幫忙擋斧的前輩,自己出手卻沒人幫〒_〒
雨水打著他的臉,他捂著眼睛一臉痛苦,仿佛在說:
我實在說不出話來,我太想哭了!……
看著重傷的王濟華,德勉微微側目,老臉有些掛不住,他說:
“你們是老夫這輩子見過為數不多的修行天才……”
聽到這話,王澤華再也忍不住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老人家,現在不是嘮嗑的時候!
王濟華在心里吶喊著,雨下的越來越大,簡直惆悵!
凌泠和展染沒再說話,而德勉也是說些不著邊際的。
展染有些猶豫,但她還是取出一柄黑劍遞給了凌泠,那柄劍立馬變成了赤色。
“來了。”兩人異口同聲,一齊掠出那個范圍,直接落到耶元武昏迷的地方。
與此同時,老嫗凱惠的拐杖間落到地面。
原先展染兩人所在的地方光芒大盛,一道光柱沖天而起。
雨水被蒸發成霧氣,那個范圍內的尸體連骨灰都沒留下。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等老夫妻發現自己預謀落空的時候,不約而同的厲叫起來:
“住手!!”
望舒劍刺穿死豬一般昏睡的耶元武,沒有慘叫,但他確實是死了。
從始至終,她的目標只有一個耶元武。
凌泠在一旁看著這一幕,有些惘然。
凱惠,德勉兩個老人面如死灰,臉上的老年斑和皺紋更重了。
耶元武的死意味著什么……
王濟華直接氣的暈死過去,這兩個故弄玄虛的老家伙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耶元武在他們面前死了,那么他們三個人也死了,耶一識不會放過他們……
展染看到凌泠的惘然,她沒有說什么,幾年前的自己也是這樣的。
殺人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不要輕易殺人,除非……那些人確實該死。
雨還沒有停,桃花骨朵在風雨中搖晃,分外可憐。
“前輩……我們走吧。”
“嗯。”展染點點頭,的確,留在這里已經沒有意義了。
“殺了人,還想走!”蒼老的聲音夾著憤怒傳到他們耳中。
“老人家,不要倚老賣老,現在走還來得及。”出乎意料的是,這句話是凌泠說的。
“可笑!”凱惠怒喝:
“你們以為還走得掉嗎!”
德勉對著某個方向大喊:
“大人!公子之仇老朽定然以死相報!請放過我的家人!!”
他的聲音格外的大,整個澤安鎮的人都知道了,耶元武死了。
在他話音落下的時候,幾人腳下的地面出現很多咒文……
“他們要跟我兩同歸于盡。”展染神色凝重。
“以前輩的修為……”
“那是兩個凝神境巔峰……”
展染把傘,陶笛,黑珠吊墜以及望舒劍遞給凌泠,全身源氣釋放形成一個源氣罩,不遺余力轉身直面暴怒的兩人。
凌泠很感動,他知道展染想拼命讓他活著。
他想起她之前說過的那個老供奉,是啊,與他而言,她也是最了不起的英雄。
“前輩,莫慌。”
凌泠把黑珠吊墜和陶笛戴回到她胸前,把望舒劍塞回她手里,幫她撐著傘。
要是王濟華還醒著,指不定又要吐槽這一幕郎情妾意你儂我儂……
只是他不知道這兩個人不是情侶。
展染也很感動,更多的是悔恨。
她太高估自己了,她沒想到對方居然會瘋狂到同歸于盡。
她只想著殺死耶元武,卻沒想到耶元武死后的影響。
她嘆了口氣:“我總說你是個孩子,其實幼稚的是我,逞強那個人是我。對不起,我為先前那些話道歉。”
她很誠懇,因為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方法擺脫目前的困境。
其實她還剩一個逃生法器,上面烙印著她的靈魂印記。
只能她自己使用,可她不想走,也不能走。
他是她唯一的朋友,唯一認可的異性。
腳底的咒文纏住了他們,這是禁錮咒術。
凌泠看著她:
“我父親跟我說過,人的一生不可能不犯錯,而且,我答應過前輩要消滅黑龍幫,我不會殺人我也不喜歡殺人……”
方圓數里之內,伴隨著由外而內的建筑先后崩塌。
“父親說答應別人的事就應該做到,因為你答應了,答應了就是認可了……”
凌泠左眼開始溢出血來。
兩人面前的空間開始微微扭曲。
“凌泠,你的眼睛!……”
毫不在意快速靠近的毀滅力量,展染只知道一件事。
凌泠瑰麗如紅寶石的左眼眼瞳開始褪色,變得黯淡……這一切她都收在了眼底。
“之后的事就麻煩前輩了……”
凌泠伸手抓住展染的藕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