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掙開他的手,十分不滿,【你這個人怎么關鍵時刻老是逃避,那個渣滓都這樣侮辱你,你怎么可以灰溜溜的逃跑呢】
凌泠幫它順順毛,【不是已經教訓了他么】
【這哪夠?那個有眼無珠的凡人膽敢冒犯神,他以為是誰讓他得以在這世間存在,弄死!必須弄死】小夭揮舞著爪子,怒火未消。
【唉,你知道的,天性如此我也無可耐何,況且神并不一定高人一等,落魄之下,神和人又有分別?】
【我不聽我不聽,你這個乖張的家伙滿腦子道理道義道德,迂腐至極!討厭討厭,最討厭你這樣的了】
“貓咪生氣了……”安瀾看著在凌泠懷中掙扎的小夭,擔心道。
“安瀾,對不起,沒能幫你出頭。”凌泠把小夭遞給安瀾,“安撫下她唄。”
“只要找到恩人就好了。”安瀾笑容天真無邪,“貓咪叫什么名字啊?”
“嗯,小夭。”
“那我叫它夭夭啦。”
聽到自己的新名諱小夭頓時萎靡,趴在安瀾手臂上不愿再動。安瀾一個勁的哄著它……
凌泠看著遠處,視線雖然模糊,不過那幾個人應該是走了,可他感知到有人過來。
“兩位少俠,昨夜之事在此謝過了。”
安瀾和凌泠同時望向離他們丈許的中年婦女,其一身粗布衣又絲毫不施粉黛看上去很是樸素。
安瀾不知道對方在說些什么,“恩人,她在說什么啊?”
“你都不記得了?”凌泠吃了一驚,昨夜的一切不都是她安排的嗎,雖說是安瀾另一個自己所為,但是她沒理由不記得……
可看她的樣子又不像裝的,如此說來這個小姑娘有很多秘密。
吳戶同樣詫異,怎么這個小姑娘給人的感覺和昨夜完全不一樣。
“這位前輩客氣了,人應該順利救出了吧……”凌泠向對方施禮。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兩位且隨我來。”吳戶觀察四周,明顯有所顧忌。
三人離開之后,公山鴻帶著下屬一臉土灰回到先前遭遇的地方,仍舊毫無線索,那兩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至少他只能說服自己這樣認知了。
蘇榷回到住處,果然如吳戶所言,那個姑娘“名花有主”,他不甘心就這樣錯過,不甘心……
三月的風每每拂過大地總能喚醒一片生機,春雨也絲毫不吝嗇,當凌泠和安瀾隨吳戶到達其住處的時候恰巧下起雨來。
整座小院無不透著古色古香的氛圍,花香正濃,春雨落下方才使之淡了些,看著滿院的奇花異草,盆景喬木,安瀾只覺心情舒暢,抱著小夭緊跟凌泠身后卻沒有因所見所聞而感嘆。
凌泠看不清院中景物,感受著這份清寂心中不安得以平復。
最終吳戶將兩人帶到屋中一個側廳,“請坐。”
不一會兒,吳戶端來三杯花茶陪同二人入座,見他們皆是拘謹,吳戶笑道,“昨夜多虧二位仗義相助,還沒請教兩位少俠尊姓大名。”
“我叫安瀾。”說罷,小姑娘把小夭從腿上抱起來,“它叫夭夭。”
“他是……誒?名字……”安瀾望向凌泠,說起來,她目前為止的還不知道他叫什么。
“我叫由依”凌泠居然心平氣和的說出了另一個名字。
安瀾吃驚,小夭睜開眼睛,一雙宛如藍寶石的貓瞳盯著他,吳戶喝了口茶,“怎么像個女孩子的名字。”
若不是凌泠光著個膀子,吳戶說不準真會以為他是個女孩子,這少年長著一張很有趣的臉,不管是男是女都很中看。
凌泠捧著茶杯的手一抖,這名字可不是他瞎說,據父親所言,由依這個名字是他母親給取的。
現在想來,凌泠這名字被展染玩笑說是個女孩的名字,而由依也被吐槽太女性化,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爹娘是多么希望自己是個女孩啊?
“由依少俠,我聽說你昨天夜里和公山戎武打的難分難解……”吳戶頓了頓,“可我看你并無修為,甚是奇怪。”
說完她又看向安瀾,“這個小姑娘也是……看你們年紀輕輕卻身懷絕技,莫非是某個大勢力出來歷練的?”
凌泠的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他幾乎忘了自己現在的造型,昨晚他莫名其妙被一群人追著之后慘遭暴揍,衣服都被人湊爛,落得個落荒而逃的下場,哪里如流言所說的難分難解?
“都是流言罷了,那個中年叫公山戎武么,不是個簡單的凝神中境,是個肉搏高手。”說起來,凌泠挺佩服公山戎武,那戰斗意識定是身經百戰磨礪而出。
吳戶微微一笑,“兩位請稍坐片刻。”
少頃,她抱著幾套衣服進來遞與凌泠,“這些衣服本是幾月前為我兒吳昊準備的,望少俠不要嫌棄。”
隨后吳戶指引凌泠至一個小隔間換衣,他從幾件中挑了件樣式簡單的淺灰色布衣換上。
見他穿著新衣走了進來安瀾起身繞著他看了一圈,然后拉著他坐回原位。
吳戶看在眼里,試探著拋出一句,“兩位可真是般配。”
安瀾不明所以,什么叫般配?她將目光投向凌泠,后者擺擺手,“您誤會了,我們是兄妹,而非情侶。”
安瀾恍悟,原來般配是指這么回事,而且恩人居然說他們是兄妹,她覺得心里怪怪的,說不上是高興呢,還是失落。
吳戶一時語塞,她分明看到安瀾對其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而且,只有他在安瀾身邊,這個小姑娘才會笑嘻嘻的。
想到這,她提醒凌泠,“安瀾被人盯上,你要多留意。”
凌泠點點頭,“剛才那個人是?”
“公山戎武的二兒子公山鴻,吳昊就是因為幫人出頭得罪了這個二世祖。”吳戶提到此人并未有太大情緒波動,凌泠心中暗道此人并沒有表面這樣的和藹可親。
對方又補充道,“商人聯合會會長之子蘇榷也……”
因為之前的遭遇,凌泠對商人聯合會的映像很差。他轉頭看向正在同小夭玩鬧的安瀾,輕戳其額頭,“安瀾魅力很大嘛……”
怔怔地看著恩人的舉動,安瀾睜大眼睛,“魅力?”
看到安瀾這幅天然呆的模樣,吳戶和凌泠皆是一笑,凌泠笑安瀾自然流露的呆萌,吳戶笑安瀾的隱藏至深。
畢竟不熟悉內情,她可不會忘記坐在對面的十五歲少女是個怎樣的角色。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門前兩棵光葉槭的新芽初綻,有如某些新生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