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火盾化蛇襲向少年，不料被少女手掌一劃湮于無形。

雪山融化的雪水落了下來，只聽得一聲劍鳴。

羽映身形不見，少年手臂多了一道血痕染紅白衣。

羽映這一劍快到了極致，但他高興不起來。

這一劍的效果低于他的預期，這兩個人不簡單……

璃凰暈了過去，眉間火印消失，而羽映的長劍卻多了深邃的黑炎加持。

瞬息其再次不見，少年少女背對背。

閉眼凝神，雖看不到他們有何動作。

只聽得到一連串金石碰撞的聲音，在兩人周圍漸漸形成一圈罡風。

少年手臂和背上多了幾道血痕并有灼傷痕跡，少女毫發無損。

兩人嘴角微提，同時睜眼:

“你們敗了。”

少年那一劍很隨心，往右上斜斬，這一斬破了罡風，擊落羽映手中長劍。

羽映現身，手指合并直刺少年心臟，手上附著劍意，若是得手，對方必死無疑。

然而世事又怎會事事讓人得償所愿？

少女左手青光凝練，右手血光乍起，一俯身避過攻擊。

在羽映手掌離少年僅有寸許的時候，少女右手劈在他的手肘順勢再劈向他的頸部。

羽映提另一只手來擋，腹間露出破綻！

少女左手劈在他的腹部，他吃痛，身體被擊得離地。

緊接著少女一連串劈刺，羽映衣衫盡碎，左胸那一道禁制顯現。

少女手指化刺為掌，一掌毫不留情印在其左胸。

羽映一聲怒吼，于空中一扭，平穩的落在地上，一口黑血噴出，甚是狼狽。

他站了起來，眼睛早已失神，狀態有些瘋狂，這是血性。

少女對此不以為然。

一指，羽映身上的血液化作血薔薇。

其整個人被掛在荊棘之中，眼睛里才恢復一些正常。

少年收劍，恭聲道:

“你們真的很厲害，不過我們今天的目的不是來殺人。”

少女也恢復了先前打扮，她一揮手一道血光落到璃凰眉心，使其蘇醒過來。

然后她說:

“你的養女羽一已經夭折。”

“誰干的……”

羽映很平靜，平靜的有些不尋常。

“她自己的選擇，那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

“不可能，一個未滿月的孩子怎么可能有意識。”

“數千年后，那個孩子會轉世到耑陽界。”

“千年？你覺得耑陽界還有人類存在的可能？以那個人的手段……”

少女沒有正面回答他:

“所以，怎么做你應該知道了吧。我們的存在，只是為了幫下一代人鋪路。”

“……”

“另外請你放心，有我們在耑陽界不會毀滅，至少不會完全毀滅。”

“……”

璃凰惘然:

“你們真的是琉笙的后人？”

“算是吧，哈哈。”

少年少女相視而笑，很自然。

少年拍拍額頭，無奈道:

“你們沒有戰意，所以我的劍都還沒出鞘，想死后一了百了可沒那么容易，因為你們都有選擇路的資格。”

“選擇的資格？”

“自己的路，自己走，雖然少不了他人必要的幫助。”

羽映，璃凰心情各異，那兩個人走了，留下理不清的疑問。

直到璃凰注意到，限制羽映的那道禁制沒有了。

此后也沒有人能夠威脅他，因為他唯一的牽絆沒有了。

枝間新綠凝碧，暮色將近，夕陽西下，飛鳥共還。

璃鳳睜開眼，感覺身體格外沉重，腹痛難忍。

他不知道這是被稱為饑餓的狀態。

愣了好一會兒，方才發現自己身處深山之中的一處小池邊。

他感覺身下膈應得慌，坐起來才看到那是某種東西的碎片。

也就是一坐，頓時感到天旋地轉胸悶惡心。

璃鳳右手觸到了什么軟軟的東西，暈乎乎的轉過頭，他的臉刷的一下紅了。

在他旁邊一個姑娘趴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而他的手正好搭在那人臉上。

觸電般的收回手掌，璃鳳有些尷尬，還弄不清自己現在的境況。

他艱難的站起身來，看著那姑娘皺的很深的眉頭。

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一種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

為了避免這種尷尬他想走到湖邊洗把臉。

不曾想到才邁出一步腳下被什么一絆摔到地上，怒啃一口青草……

他回頭，那姑娘不知時候醒了。

一雙皓手正抓著他的左腳腳踝，兩人姿勢怪異。

璃鳳不知所措，怎么這景象像極了自己是個負心郎一般？

“我我我……”

他說話變得結巴，哪有平日里神的樣子:

“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去洗把臉。”

其實他沒做什么，他也沒必要解釋什么。

因為那姑娘不是怨婦，他也不是負心郎……但他還是解釋了。

姑娘的手并沒有松開的意思，這讓他有些無所適從，欲言又止。

姑娘雙眼竟是疲憊之色，眉頭仍是緊鎖，給人一種很愁苦的映像。

過了一會兒她才意識到自己趴在地上雙手抓著一個陌生男子的腳踝。

急忙把手松開，坐了起來揉了揉太陽穴，然后對璃鳳報以歉意微笑。

其一身水綠色衣裙，素凈淡雅，五官生的精致，雙瞳剪水，笑的時候有酒窩，嬌小玲瓏，好似精靈。

璃鳳臉更紅了，急匆匆跑到池邊洗臉，冷冽的湖水讓他冷靜了幾分。

他現在羞得不能自已，自己莫非是對這個人族女子一見鐘情？這怎么可能？

姑娘見他這副模樣眉頭舒展開來，不知為何他覺得她的聲音格外好聽:

“你沒事吧？”

璃鳳支支吾吾:

“沒……沒事……是您救了我？”

聽到“您”字姑娘搖搖頭:

“是的，不想看你就那么死了。”

璃鳳不知怎么接話，十分尷尬，只好說:

“我不值得你救，我殺了不少人。”

“所以我才救你。”

姑娘也走到池邊:

“我叫螢惑，你呢？”

璃鳳轉不過彎來，這什么邏輯？

她是人族的，自己殺了不少人，她卻因此而救自己，這說不通啊。

“在下……璃鳳。”

“你是神？”

螢惑看著他，眼神復雜。

璃鳳嘆了口氣:

“或許，是吧。”

借著水面，他發現他眉間的火印不見了。

最主要的還是身體狀態很奇怪，感覺不到任何可以使用的力量。

“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