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婚后 分娩 下

“這么快？”紀剛又驚又喜，竟一下子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直到另一床的產婦家屬提醒，這才沖出病房。

很快，胡醫生來了，她問：“羊水破了嗎？”

玉米搖頭，臉上現出痛苦的表情。

“深呼吸，盡量深呼吸！呼氣時盡量緩一些，不要用力！現在還不是時候。”

十分鐘后，玉米被送進產房。七點十三分，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啼哭，玉米順利產下一男嬰。胡醫生抱著孩子出來：“恭喜你呀！得償所愿，男嬰，6斤重。”

紀剛很激動，不知道要說什么，趕緊伸出雙手去接孩子。雖說做孕檢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孩子是男嬰。

胡醫生把孩子放到他懷里。紀剛看了看那孩子，心里犯起嘀咕來。這孩子像誰呀？長得黑不說，臉皮竟然還是皺的！剛生下的小孩難道不應該很水嫩嗎？怎么看上去跟小老頭似的。他忍不住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胡醫生笑著說，都這樣，過些天就好了。

紀剛抱著孩子回病房。胡醫生喊住他，你都不用打聽一下孩子的媽媽？紀剛這才想起，趕緊問起玉米的情況。胡醫生說，還順利，在縫合。看紀剛臉色微變，有點嚇到的樣子，她解釋說，不用擔心，都這樣的。紀剛還是不明就里，心里七上八下地回到病房。

玉米住的是普通病房，四張病床住滿了。晚上產婦的家屬只能打地鋪。暖氣剛停，地上很冷。紀剛回家取了一床棉被和一張毯子，給玉米母子加了一層毯子。玉米讓他墊地上，紀剛不肯。玉米就讓他回家睡，免得著涼。紀剛說才生完孩子，要留下陪她。

一整個晚上他的精神很興奮，因為玉米給他生了個兒子。他天真地快樂著，覺得自己幾乎就是整個家族的光榮，族人向他說著恭維的話。這種美夢一直持續到天將亮時才睡去。然而睡得并不踏實，一有動靜他立馬跳起來。

直到保潔員來打掃時，所有的陪護人員才在她的再三催促睡眼朦朧地打著呵欠，從地上爬起來，那時已是八點半。紀剛笨手笨腳地給孩子換了尿不濕，看著玉米給孩子喂了奶，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去洗漱。

一回到病房，就有護士來通知，讓他們搬到六樓的單人間病區去。紀剛正在納悶，護士已經走了。

“搬走也好，這里實在是太擁擠了，可是我現在行走有困難。”

“我還以為她通知錯了。”紀剛放下水杯，著手收拾東西，嘴里埋怨道：“怎么不先跟我打聲招呼？”

“不是你要求搬的嗎？”李玉米驚訝地問。

“住單人間還不樂意啊？”

一聽聲音就知道是季嵐。胡醫生今天坐診，不在病房值班，她昨晚和季嵐去買了些奶粉、營養品和紙尿褲，讓季嵐一早帶過來。

見到她李玉米很高興：“你怎么來了？我來醫院時挺緊張的，都忘了告訴你。”

“胡姐打電話跟我說的。恭喜你呀！升一級了。”季嵐放下手中的東西，俯下身逗孩子：“好漂亮，像誰？爸爸還是媽媽？來，跟阿姨樂一個！樂一個呀！咋不樂呀？”

“還小呢！”

紀剛邊收拾行李邊問：“是你讓搬的嗎？”

“我才懶得管呢！是胡姐。”季嵐說，“她說這個病房人都住滿了，晚上睡地板涼，她昨晚特意交待了人，單人間剛騰出來，就趕緊讓你們住進去。”

“哦！”紀剛想到昨天自己的無理取鬧，有些不好意思。“胡醫生呢？”

“坐診呢。”

“有什么話等搬到樓上再說吧，東西先放著，等下再過來拿。我負責抱小baby。來！”季嵐俯身欲抱孩子，“小乖乖，阿姨抱抱！”

“你行嗎你？”李玉米表示懷疑。

“太小看我了吧！”季嵐不信。“沒生過孩子，總不至于連抱孩子也不會吧？……唉呀！還真別說，哦，軟綿綿的！……”

病房的人見她笨手笨腳的都笑起來。

一個快三十的女人了連抱個孩子都不會！季嵐自嘲道。

李玉米讓紀剛攙著她，紀剛堅持要抱，玉米沒奈何，只得依了他。紀剛便和季嵐一個抱著大人一個抱著孩子一前一后走進電梯。電梯門關上，季嵐看著玉米吃吃笑。玉米紅著臉讓紀剛放她下來。

紀剛回到樓下提行李的時候，季嵐問玉米：“生孩子是不是很可怕？”

玉米說：“你要是看見人家生孩子當然會覺得可怕。”

“自己生就不可怕了？”

“真要到那個時候你還顧得上怕嗎？”玉米反問。

季嵐搖搖頭：“我可沒想過這個問題，又不打算生。”

玉米問：“韋嘉倫呢？”

季嵐有氣無力地說：“不提他了。”

“他怎么你了？”

季嵐沒有正面回答：“我們昨天去看望我爸媽了，我媽跟我說了一整天結婚的事。”

“考慮一下吧，如果有合適的人選為什么不？”

“考慮很久了，婚姻也不見得可靠。”季嵐甩了下頭發，“現在就挺好的。”

“老聽你提起韋嘉倫，什么時候帶他來認識一下？”

“他現在就在樓下。”

“真的還是假的？”李玉米詫異道，“你已經讓他等了兩個鐘頭了。”

“他可以用一個晚上的時間去取悅他以前的老板的女兒，為什么就不能等我兩個鐘頭？”季嵐沒好氣地道，用手指拂了下頭發，這是她的習慣動作。

“也許是為了業務。你不是說他剛創業？”

“這你都知道？”季嵐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韋嘉倫就是這么跟她說的。

沒想到只是隨口說說，還說中了。玉米手撫著額頭：“不是吧？沒辦法，你們彼此都是自由身啊，男未婚女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