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晝夜交替

夜幕降臨，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蘇蜜抬頭看了看墻上的掛鐘，時針已經(jīng)指向了六點。她感覺自己的身體重新回到了掌控之中。那種被“另一個人”支配的陌生感終于消失了，她松了一口氣，坐回沙發(fā)上。

“李婉兒？”她試探著叫了一聲，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

“何事？”李婉兒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語氣依舊帶著幾分傲然。

蘇蜜揉了揉太陽穴，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一些：“我們得談?wù)劇＿@樣下去不行，總得有個規(guī)則吧？比如，白天歸我，晚上歸你，怎么樣？”

“白日歸汝，夜晚歸吾？”李婉兒冷笑一聲，“汝倒是打得好算盤！白日里熱鬧非凡，正是游玩之時，豈能讓汝獨占？”

蘇蜜無奈地嘆了口氣：“可我有工作啊！白天我得去工地，得處理設(shè)計圖紙，得開會……你總不能讓我白天也失控吧？”

“工作？”李婉兒不以為然，“汝那些瑣事，何足掛齒？吾乃大唐公主，豈能整日困于方寸之地？白日里外頭車水馬龍，熱鬧非凡，正是吾游玩之時！”

蘇蜜扶額，感覺天旋地轉(zhuǎn)：“可你這樣會打亂我的生活啊！而且，你白天出去亂跑，萬一惹出什么麻煩，我怎么收拾？”

“麻煩？”李婉兒嗤之以鼻，“吾行事自有分寸，何須汝操心？再說了，汝之記憶吾皆可讀取，現(xiàn)代之事吾已了然于胸，豈會出錯？”

蘇蜜一愣：“你能讀取我的記憶？”

“自然。”李婉兒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汝之記憶，吾一覽無余。故而汝之生活、語言、習俗，吾皆已明了。若非如此，吾豈能如此快適應(yīng)此間？”

蘇蜜沉默了。她沒想到李婉兒竟然能讀取她的記憶，難怪她能這么快理解現(xiàn)代的語言和生活方式。這樣一來，李婉兒的確不需要她的“指導”，甚至可能比她更懂得如何在這個時代“玩得開心”。

“可是……”蘇蜜還想再爭取一下，“我們總得有個規(guī)則吧？不然這樣下去，我的生活全亂套了。”

“規(guī)則？”李婉兒冷哼一聲，“吾乃大唐公主，豈能受制于規(guī)則？況且，此身交替，似乎并非吾等所能掌控。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

蘇蜜一愣：“什么意思？”

“汝未曾察覺？”李婉兒語氣中帶著一絲譏諷，“白晝與黑夜交替之時，吾等之掌控亦隨之更替。此乃天意，非人力可改。”

蘇蜜沉默了。她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確實如此。白天的時候，她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而到了晚上，她又重新奪回了掌控權(quán)。這種交替似乎并不是她們能隨意改變的。

“那……我們就這樣被‘安排’了？”蘇蜜有些無奈地問道。

“正是。”李婉兒淡淡道，“故而汝無需多言，順其自然即可。”

蘇蜜嘆了口氣，知道自己再爭辯也無濟于事。她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漸漸亮起的路燈，心中五味雜陳。

“對了，”李婉兒的聲音再次響起，“明日吾欲去那‘商場’一游，汝可有異議？”

“商場？”蘇蜜一愣，“你去商場干什么？”

“吾聞商場乃現(xiàn)代人游玩之所，內(nèi)有諸多新奇之物，吾自當一探究竟。”李婉兒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

蘇蜜扶額：“你去商場可以，但別亂花錢啊！我的錢包可經(jīng)不起你折騰。”

“花錢？”李婉兒不以為然，“吾乃公主，豈會在意此等小事？汝之錢財，吾自會妥善使用。”

蘇蜜欲哭無淚：“那可是我的工資啊！你省著點花，行不行？”

“哼，小氣。”李婉兒冷哼一聲，“罷了，吾自有分寸。”

蘇蜜無奈地搖了搖頭，知道自己再說什么也沒用。她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一盒酸奶，舀了一勺放進嘴里。

“此物倒是美味。”李婉兒的聲音突然響起，“明日吾亦要再嘗。”

蘇蜜手一頓，差點把勺子掉在地上：“你能不能別突然冒出來？嚇我一跳！”

“此身乃吾二人共有，吾自然可隨時出現(xiàn)。”李婉兒淡淡道，“汝需習慣。”

蘇蜜嘆了口氣，真想問天問地這到底怎么回事。

---

臨睡，蘇蜜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浴室。她打開水龍頭，溫熱的水流緩緩注入浴缸，蒸騰的熱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她站在鏡子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心里卻有些猶豫。

“李婉兒？”她試探著叫了一聲。

“何事？”李婉兒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似乎也困了，打著哈欠。

蘇蜜抿了抿嘴，有些尷尬地說道：“那個……我要洗澡了，你能不能……暫時回避一下？”

“回避？”李婉兒輕笑一聲，“此身乃吾二人共有，汝沐浴，吾自然亦在。況且，吾與汝皆為女子，有何可避？”

蘇蜜臉一紅，連忙抓起一旁的浴巾裹住自己：“可這……這不太好吧？你雖然是女孩子，但我們畢竟是兩個人……”

“汝何須如此拘謹？”李婉兒語氣中帶著一絲調(diào)侃，“吾乃大唐公主，見多識廣，豈會在意此等小事？倒是汝，身為現(xiàn)代女子，竟如此保守，倒是令吾意外。”

蘇蜜無奈地嘆了口氣：“拜托，你是唐朝來的，唐朝可是中國古代最開放的朝代之一了。你們那時候的女子，都很自由吧。”

“自然！”李婉兒語氣中帶著一絲驕傲，“我大唐女兒，皆是巾幗不讓須眉。女子可騎馬射箭，可吟詩作賦，亦可參政議政。”

蘇蜜聽了，忍不住笑了笑：“是啊，唐朝的女子確實很厲害。不過……你既然是唐朝的公主，那你是哪位皇帝的女兒？是哪個公主？”

李婉兒沉默了片刻，語氣中帶著一絲復雜：“吾乃唐玄宗李隆基之女，封號’永寧公主’。”

“唐玄宗？”蘇蜜一愣，“就是那個……楊貴妃的唐玄宗？”

“正是。”李婉兒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冷意，“楊玉環(huán)……哼，若非她，吾大唐何至于此？”

蘇蜜聽出她語氣中的不滿，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你不喜歡楊貴妃？”

“喜歡？”李婉兒冷笑一聲，“若非她迷惑父皇，致使朝政荒廢，安祿山豈敢造反？吾大唐盛世，又豈會毀于一旦？”

蘇蜜沉默了。她知道，安史之亂是唐朝由盛轉(zhuǎn)衰的轉(zhuǎn)折點，而楊貴妃也因此背上了“紅顏禍水”的罵名。但她沒想到，李婉兒作為唐玄宗的女兒，竟然對楊貴妃有如此深的怨念。

“那……你是怎么來到現(xiàn)代的？”蘇蜜試探著問道。

李婉兒沉默了片刻，語氣中帶著一絲迷茫：“吾亦不知。只記得那日宮中大亂，叛軍攻入長安，吾與母妃倉皇出逃。途中遭遇叛軍，吾為護母妃，身中一箭……再醒來時，便已在此處。”

蘇蜜聽得心里一緊，忍不住問道：“那你母妃呢？她后來怎么樣了？”

李婉兒的聲音低沉了下來：“吾不知……或許已遭不測，或許……罷了，往事已矣，不提也罷。”

蘇蜜感受到她語氣中的悲傷，心里也有些難過。她輕輕嘆了口氣，安慰道：“別難過了，既然你來到了這里，就好好生活吧。雖然我們共用一具身體，但我會盡量幫你的。”

李婉兒沉默了片刻，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激：“多謝。”

蘇蜜笑了笑，她放下浴巾，走進浴缸，溫熱的水包裹著她的身體，讓她感到一陣放松。

“對了，”李婉兒的聲音突然響起，“汝方才說唐朝乃中國古代最開放之朝代，此話當真？”

蘇蜜笑道：“當然是真的。唐朝的女子可以穿男裝，可以騎馬射箭，甚至可以離婚再嫁。你們那時候的風氣，可比后來的朝代開放多了。”

“離婚再嫁？”李婉兒有些驚訝，“吾尚未婚配，未能通曉男女之情。”

“是啊，”蘇蜜點點頭，“唐朝的法律規(guī)定，夫妻雙方如果感情不和，可以協(xié)議離婚。而且女子再嫁也很常見，不像后來的朝代，女子一旦嫁人，就幾乎失去了自由。”

李婉兒沉默了片刻，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慨：“如此說來，吾大唐女兒，確實活得比后世女子自在。”

蘇蜜笑了笑：“是啊，所以我才說，你是從最開放的朝代來的，確實應(yīng)該比較看得開。”

李婉兒輕笑一聲：“汝倒是會說話。不過，吾雖為唐朝女子，卻也知禮義廉恥。汝不必擔心吾會做出有違禮法之事。”

蘇蜜聽了，心里放松了不少。她靠在浴缸邊緣，閉上眼睛，享受著難得的寧靜。

“對了，”李婉兒的聲音再次響起，“明日吾欲去那’商場’一游，汝可有異議？”

蘇蜜無奈地笑了笑：“你都決定了，我還能說什么？不過，記得別亂花錢啊！”

“放心，”李婉兒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吾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