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可惜,最終也沒看到什么。
大小姐帶著斗篷,從姜河這個位置也看不到對方的面容。
倒是發現,那個剛才捏小肉包臉蛋兒的丫鬟樣的女孩兒,站在了大小姐的身邊。
……顯然是大小姐的貼身丫鬟。
回春堂來人之后,霍光和孟喬也就走了。
周澤倒是一直等到所有孩子都被親人給接走……但并未等待太久,畢竟之前已經有不少孩子被接走。
吵吵鬧鬧的碼頭,一下就安靜了不少。
然后姜河發現護衛們過來,除了是接大小姐之外,還從船上搬運了很多物資下來,顯然要運走。
姜河看了看,沒有湊上去,他告別索爺,轉身離開。
……事情已經終了,他還是打算先回回春堂一趟。
不過他身上衣物都沒了,得先去換一套。
……嘖,本就窮困的家庭因為這一波又雪上加霜。
……
回到家,發現家里沒人。
……應該都在姐姐家。
姜河在房里翻箱倒柜,終于找到一套不怎么合身的衣物,換了上去。
輕吐了一口氣,他出門,直奔回春堂去。
到了回春堂,卻發現燈火通明,臨街的門臉大門敞開,很多小伙計還有學徒在忙碌。
梁管事的聲音在響起:“都給我打掃干凈點兒!大小姐馬上就回來了,要是讓大小姐看著不舒心了,都給我仔細你們的皮!!”
顯然是為了迎接大小姐在打掃衛生。
姜河走了過去,剛進門臉,正好就碰到了一個學徒。
學徒正在灑掃,猛不丁有人走到跟前,下意識抬頭。
一看到姜河,頓時怔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連忙躬身行禮:“河哥。”
這突如其來的行禮,還讓姜河怔愣了一下。
然后才反應過來。
是了。
自今天上午之后,他的身份,已經不同。
至少比這些學徒們,要高了。
姜河點了點頭,正要說什么,一個聲音已經響起:“河哥兒!”
眼前的學徒叫他‘河哥’,這是尊稱。
而這個聲音叫他‘河哥兒’,卻是叫小名。
姜河抬頭,果然是張二牛。
張二牛也在幫忙打掃整理門臉里的東西。
姜河跟身前的學徒點點頭之后,走了過去。
“你今天怎么一整天都不在?去哪兒了?”
張二牛見姜河走過來,立刻低聲詢問起來。
姜河聞言嘆了口氣道:“別說了,我家出事兒了,我外甥女丟了,今天一天忙的腳不沾地的……”
……可不是腳不沾地?大半天時間在河里漂。
“什么?你外甥女丟了?”張二牛面色頓時大變。
姜河連忙道:“已經沒事兒了,找回來了……今天這是咋了?怎么想到灑掃了?”
他好奇詢問。
張二牛這才說了起來。
果然就是為了迎接大小姐。
他們一般會在回春堂吃過晚飯才回家,但就在吃飯的檔口,有人過來回報,說原定半個月之后歸來的大小姐已經提前歸來。
所以堂里直接總動員,要進行大掃除。
他們這些剛剛簽署身契的學徒自然也要幫忙。
吃過晚餐就在忙碌,后面的幾個進院基本打掃干凈了,現在就是門臉這里還要忙一下。
大致知道了事情經過之后,姜河恍然,然后才低聲詢問他最關心的事兒。
“今天……發月錢了么?”
“本來打算吃過晚飯就發的,但好像當時出了一些事兒,賬房那邊說藥材對不上,一直在忙著查那件事,發月錢的事兒也耽擱了……”
張二牛說道。
而這句話,卻是讓姜河心頭咯噔一下。
……早知道恐怕瞞不住,一旦對賬,就要發現問題。
可真出現了,還是讓他有些緊張。
“藥材對不上?……怎么回事?”姜河不動聲色,臉上恰到好處的浮現出幾分驚訝。
“具體怎樣我哪里知道?反正現在還在查……”
張二牛蹙眉:“聽賬房說,少了差不多足足上千斤的藥材……賬房管事今天罵了一整天的街。看那模樣,多半懷疑是被那些護藥隊的人中飽私囊了……”
聽到張二牛這樣說,姜河一怔。
而后心頭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那些護藥隊護衛,倒是遭受無妄之災了。
不過也著實讓他略微安了一點點心。
……也是,查誰,也查不到他一個洗藥伙計的身上吧?
那么多人一起洗藥,他吸收藥材還是很小心的,不可能被人發現。
應該也不會有人能猜到……他可以直接‘吃’藥材,被吃掉的藥材,還會變成爛泥,一點殘渣都不剩。
又從側面打聽了一點消息,確定沒有暴露之后,姜河松了一口氣。
然后拿了一塊抹布,也幫忙忙起來。
這過程中,梁管事巡視檢查,也看到了姜河。
看到姜河后他怔愣了一下……作為專門管理伙計的管事,他自然對每一個伙計都熟悉。
自然也包括‘前伙計’姜河。
當然也就知道姜河今天一個白天都不在堂里的事兒。
不過出乎意料的,這位最喜歡找伙計麻煩,動不動就罵人打人的梁管事,在明知道姜河剛來的情況下,居然沒有找他麻煩。
反而還對他略微頷首示意。
姜河都怔愣了一下,然后才點頭回應。
……看來暴露一點修為之后,自己的地位,的確是不同了啊。
姜河知道,林護頭和王師,看中的不是他現在的修為,而是他表現出的‘潛力’。
畢竟……半個月,樁法小成,拳法小成……
尤其是樁法小成這件事,還是非常驚人的。
沒人找麻煩,甚至路過的學徒們看到自己,都恭敬熱情的喊河哥,套近乎。
姜河也著實感受到了地位上的變化。
就這樣一直忙了大概小半個時辰,門口有學徒跑了進來:“大小姐她們到了。”
梁管事精神一震,連忙招呼:“都給我出來,迎接大小姐!”
在梁管事的交代下,學徒和伙計們都排列在了門臉門口,朝著碼頭方向等待。
不久后,一陣隆隆聲音傳來,有隊伍推著車往這邊來了。
人群簇擁著一抹火色身影,最終一直來到了回春堂門口。
梁管事一臉小心恭敬的貓腰迎上前,滿臉堆歡。
“恭迎大小姐回家!”
“恭迎大小姐回家!”
小伙計和學徒們,也都大聲喊了出來。
姜河好奇看去,那帶著火紅斗篷的身影站定,然后抬起頭。
露出了一張花柔玉軟、欺霜壓雪的白凈面龐。
大小姐看著迎接的人群,星眸中浮現出一抹笑意,她聲音輕柔悅耳:“辛苦大家了。”
看到大小姐的一瞬間,姜河聽到耳邊傳來一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