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父母為了孩子不要命，有的父母不要孩子命！

這個世道……

此時隨車警員已經把水果禮品都搬進了按摩店，區局領導見趙小錘還沒有下來的跡象，有點哭笑不得。

那孩子在生他們的氣，懶得搭理他們呢！

他都多長時間遇過這樣的待遇了？

“等他拿到高中文憑，直接跟他簽個后勤顧問合同，三餐都管上，這塊預算我回去親自交代。”

其實趙小錘算是拯救不少人的職業生涯，因為無論什么原因，一旦那位奇葩累死在崗位上，那后果……

“明白。”

“這事也給我們敲個警鐘，每年的體檢一定要嚴格落實下去，到時候會下發文件，老齊你這邊要做好示范。”

“是。”

有齊所長配合，打完官腔的領導滿意地點點頭，準備離開了。

上車前，區領導突然扶了下腰：“他真那么厲害？”

問話很小聲。

齊所長上前一步，神秘地說道：“局長，您先別往外傳，您抽時間試一次就知道了。”

試了一次，更不可能外傳了。

“嗯……這周末，你安排一下。”

…………

送走領導，齊所長有點‘幽怨’地來到前臺。

胖前臺見他的樣子笑了：“別怪我，真沒攔住，他打起電話都不帶猶豫的，而且類似‘虐待’、‘壓榨’同事這類話不要錢地往外蹦。”

齊所長搖搖頭：“這事就是各種巧合罷了，怨不得任何人，其實我們真該感謝他。”

“怎么了？”

“命懸一線啊~”齊所長慶幸地說道，“會診時，至少滿足三個科室急診手術指征，要不是趙小錘，那人真會說沒就沒啊！”

“真堅強啊~”胖前臺感慨。

“你知道他怎么說嘛？疼習慣了！”

“……為了孩子？”

胖前臺搖頭不愿再想，指著堆滿前臺的禮物問道：“你們局這么大方？”

“絕大多數都是病人家屬委托帶來的，”齊所長解釋道，“其實那邊留學的也是個好孩子，寫碩士論文的時候就瞞著家里找工作了，據說拿到了一家律師的offer，年資20-23個，打算工作了再和家里說，就是不想讓家長再辛苦供他讀博士。”

“這樣也好，現在兩方都是好的，也不算白遭罪，”胖前臺從禮物堆里抽出兩條華子，遞給齊所長，“拿著吧，這事兒算是給你找麻煩了，這是小錘子的賠罪禮。”

齊所長拒絕：“戒了。”

“啥？”胖前臺瞪著30年煙齡的所長，不可置信。

“那個……我家那小子都快30了，整天還不務正業，你說這京城的房價……”

…………

二樓，一碗白粥就著幾根榨菜，被小男孩風卷殘云地吃完，趙小錘開始為他號脈。

脈象平穩的讓他自己都有點不可思議，于是用熱流再確認一遍。

好了。

小臉重新紅潤起來的男孩正用咕溜溜的黑眼珠看著他。

“你親媽呢？”問這話的時候，趙小錘眼睛看向別處，似乎怕傷害到這孩子一樣。

“忘了。”男孩的聲音不像一般的小孩子，語氣稍稍帶了點世故。

世故到趙小錘沒了說話的興趣，交待他晚飯在老地方等后，就轉身下樓。

回到按摩店，便發現對面的煙酒店老板正在清點一堆煙酒禮品，用計算器按原價給了胖前臺現金。

胖前臺直接遞給趙小錘：“這些東西基本都是顧客家屬送的，我替你收了，要不收還會有麻煩事。

你用不上的給換了現金，這些水果你看著處理。”

趙小錘開心地接過，數了數，差不多2萬，屁顛地跑去派出所存錢了。

順道召喚鬼火小哥，給他些高端水果順道請他幫忙給KTV姑娘們送去。

這時趙小錘才從胖前臺處得知，這位整天騎著改裝大牛改裝電動車的娃娃臉小哥，原來是齊所長的兒子，而且馬上快三十歲了，他應該叫大哥。

剩下的水果，趙小錘全都洗出來切好，分給同事和顧客。

剩下的時間里，趙小錘再沒有回到工作室，他吃著水果和顧客聊天，順道這捏捏那按按，歡聲笑語中把錢賺，一天的按摩店工作算是完成了。

接下來是高端的上門服務時間。

不過看到胖前臺給他的清單以及準備好的上門物品，趙小錘震驚了。

“這是啥？”

“Oakworks輕便折疊按摩床。”

“這幾個是按摩床單和按摩巾？”

“對了，是Prestige超細纖維按摩巾和Cannon純棉加厚按摩床單，等你做完按摩的時候，每個顧客送一套。”

“這一套多少錢？”

“200-300吧，別心疼，羊毛出在羊身上。”

趙小錘沒心疼錢，他心疼自己，Oakworks按摩床價格2、3萬，就算它是輕便折疊的，自己在搬運的時候是不是得用心保護著點它，那得費多大功夫？

誰知胖前臺早有準備，她從前臺下拉出一輛高檔手推車，隨后一手一個輕松地把所有東西整齊的堆在上面。

趙小錘看了看她的手臂，又瞄見她手心的繭子，沒吱聲，同樣輕松地拉著推車出發上工。

“砰~嘩啦啦~”

一聲巨響，剛走出去的趙小錘就竄了回來。

“小王八蛋，還敢砸玻璃，看老子不打死你。”

小小的身影從按摩店門口一閃而過，見沒人追下來，趙小錘才慢悠悠地走了出去，回身抬頭，趙小錘見到了那個壯碩的身影。

夜太深，趙小錘看不清他長得啥樣，卻知道他就是那個無賴父親，隱約見他在脖子上抹了下，又指了指自己，明顯的挑釁。

趙小錘笑了笑，轉身輕松地拉著手推車走了。

服務價格的升級，帶來的服務區域的升級，趙小錘夜晚的高端客戶，已經沒有垡頭居民了。

京城華僑城，這家已經開盤20年的高端樓盤，業主構成早期以文藝工作者、外企高管為主，現在更加多元化，正逐漸成為趙小錘客戶的主要來源地。

客戶升級，是所有服務業從業者夢寐以求的事情，在趙小錘這兒，卻自然而然地完成了。

華僑城1號院，大平層南北通透的稀缺戶型所在，在整體均價7萬左右的華僑城樓盤之中，這里的房型價格高達9萬+。

注意，這是沒有學區，房齡十幾年的老樓盤。

保安小哥很年輕，很負責，得業主同意后才放趙小錘進來。

走在綠樹成蔭的小區里，看著滿是銀杏、國槐、白蠟等北方本土樹種，路邊盛開的櫻花，無愧于下樓進花園的宣傳語。

趙小錘越走越有些拘束感，從老舊筒子樓到這種綠樹成蔭的高端小區，環境的巨大變化很容易影響心態。

不過趙小錘很快克服了心態上的變化，胖前臺說過，她的高端私人服務，除了事先報價外，他還可以收小費的，那個是不用分成的。

有什么能比賺錢重要？

趙小錘深吸一口氣，來到一家最大戶型的門口，按門鈴。

第一位客人，女性，郭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