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三師姐丟出一根筷子,將二師兄的刀打開,有些厭惡地道:“好好吃個飯,干嘛要搞得這么血淋淋的?”
二師兄一愣,望著她面帶諷刺地道:“喲,你吃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
三師姐不理他,滿臉厭惡的對那個女仆道:“你起來吧,臟兮兮的。”
二師兄沒有繼續(xù)堅持,丟下刀又坐了回去。
這時躺在桌上的女仆才起來,站到一旁。
另一個女仆從旁邊取了一瓶刀傷藥,很熟練的給她的傷口上了藥。
許星野留意到,藥粉一灑到傷口上,立刻就止住了血。這里的刀傷藥,比外面那些上等貨似乎還要好。
更令他意外的是,餐廳里竟然都備著刀傷藥!
今天發(fā)生的這一幕,顯然并不“突兀”。
會餐的氣氛并不算太融洽,這里的“弟子”們仿佛都不怎么愛說話,而且每個人看起來都有些古怪脾氣。
相較而言,“大師姐”還算是比較正常的了。
除了用“手紙”的一點小癖好。
吃完飯,便沒有其它活動了,各自回房間。
二師兄竟直接把他剛剛刺傷的女仆領(lǐng)走了。
看樣子,這“侍酒”還要承擔(dān)“侍寢”的工作。
許星野發(fā)現(xiàn),這些弟子不論男女,回房間時都會叫上一兩個奴仆。
除了許星野和大師姐。
許星野頭一天入門,情有可原,誰都沒在意。
大師姐沒叫一兩個,而是叫了六個。
許星野心道:“這些弟子雖然隨時面臨著死亡,但是活著的時候倒是會享受。”
也許,這也是“師父”控制他們的手段之一吧。
許星野剛剛打開自己的房門,忽然聽見身后的大師姐喊道:“哎,你等等——”
聞聲,許星野下意識的手一哆嗦,心道:“靠,六個還不夠?”
他回轉(zhuǎn)身,一臉微笑的望著大師姐。
大師姐小步追了上來,伸手就扯住他的胳膊,拉著他走到一條漆黑的通道里。
許星野不知道她要干嘛,有些緊張。
走進通道深處,直到一點光亮都沒有后,大師姐才低聲說道:“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在這兒,不要做危險的舉動。否則,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記住了,我只警告你這一次。”
許星野聞言一怔。
危險的舉動?
他做過什么危險的舉動?
這大半天,他也就在自己的房間里翻找……
許星野怵然一驚。
他的房間里,還有“監(jiān)控”?
許星野立刻想到,他藏進拋尸窟,沒有人看到,大師姐是如何找到他的?
原來,在這個地方,在這里的每一個角落里,都暗藏著一只“眼睛”在盯著他們。
黑暗中,許星野看不到大師姐的臉,他心中有些疑惑。
她為什么要告訴自己這個,是善意還是別有用心?
一句話說完后,大師姐也不等他回答,轉(zhuǎn)身離去。
……
……
在這個幽閉的空間里,完全沒有時間概念。
許星野一覺醒來,望著光禿禿的屋頂,渾身的不自在。
時刻被“監(jiān)視”的滋味,果真是不好受。
又等了好一會,許星野才起身出門,來到大師姐房間外,敲了敲門。
“進來。”
過了一會,里面才傳來大師姐慵懶的聲音。
門竟然沒閂,許星野直接推門而入。
大師姐的房間,跟他的大差不差,東西稍多了點。
許星野進門,一眼看到一張寬大的石床。
大師姐躺在床上,腦袋枕著一個白花花的屁股,身上蓋著一條毯子。
毯子下,一字排開露出十只男人的腳。
大師姐一臉疲倦的模樣,懶洋洋的問道:“什么事?”
許星野關(guān)上房門,道:“我……入門時只傳授了我第一重功法,我想要后面的功法。”
大師姐伸手掐了掐鼻根,道:“這么著急?”
說著,她反手拍了拍后面的大腿。
她枕著的人,立刻拱起身子,讓大師姐的身體坐了起來。
這功能,有點像醫(yī)院的病床,莫名的有股滑稽感。
薄薄的毯子從她身上滑落,露出她身體下面,并排的“鋪”著五個男人。
他們原來是“床墊”和“枕頭”。
“床太硬了,我睡不慣。你們走吧。”
她前一句話是沖許星野說的,后一句是對“床墊”們說的。
“床墊”們緩緩起身,有序的托舉起大師姐的身體,然后將她小心的放下床,這才一個個倒著從石床上下來,各自摘下掛在墻上的衣服,穿上后離開。
大師姐坐在床邊,伸手拍了拍,示意許星野坐過來說。
“呃……”
許星野從墻上摘下來一件道袍,才走過去,先給她披上衣服。
大師姐瞅了他一眼:“切,你都當(dāng)了一年植物了,還在乎這個?怎么,怕自己舉起來了不雅?”
許星野:“……”
“大師姐,我是來求教功法的。”
許星野雖然早已經(jīng)從大師姐那“窺察”到功法了,但表面流程是必須要走的。
求教了第二重功法,許星野又問了一些關(guān)于符箓法術(shù)的事。
對修行上的事情,大師姐倒毫不隱瞞,一一解答。
聊了將近兩個時辰,才算說完。
臨走之前,許星野突然伸出手,往大師姐手上抓去。
啪——
這一次,大師姐反應(yīng)極快,揮手就將他的手拍開了。
“自己解決去,別來煩我。”
“欸。”
許星野起身,興滋滋的往外走去。
今日功法,到手。
這大師姐肚子里的貨還真不少,剛剛拍他手腕那一下,又是一門法術(shù)、一門符箓術(shù)。
……
回到房間,許星野便開始了日常修煉。
這種感覺,有點像一個在沙漠中渴急了的人,面前放著唯一一杯下了毒的水。
不喝,立刻就會渴死。
喝,會中毒緩慢而死。
一轉(zhuǎn)眼,三個月過去了。
這一天,是五臟觀弟子的例行聚會,九名弟子全部聚集在了餐廳。
聚會只有一件事,大師姐例行要檢查他們的修為。
第一個檢查的,自然是“二師兄”。
把完二師兄的脈后,大師姐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恭喜二師弟,成功跨入五重境界,待會你去我房間,我傳授你第六重功法。”
二師兄的臉上,沒有絲毫歡喜之色,反而更加陰沉得可怕。
大師姐說完,剛要走向三師姐,二師兄突然說道:“等等——”
“大師姐,按照規(guī)矩,我這個二師兄,是否也有權(quán)利檢查你的修為呢?”
五臟觀弟子,互相之間的修為都是公開的。
“當(dāng)然可以。”
大師姐沒有任何話,直接將手腕伸了過去。
二師兄將三根手指搭在大師姐的脈搏上,然后臉色赫然一變。
“不可能!你……七真之境?”
聽到“七真之境”,在場所有人,臉色全都變了。
上一屆“大師兄”,也不過只是五重之境。新上位的大師姐,修為竟然高出兩個層次!
這,極不正常。
大師姐望著二師兄,道:“你的修為還沒有超過我,所以,我還是你們的大師姐。”
她的話音尚未落下,二師兄臉上,陡然露出瘋狂之色。
“左右是一死,我——”
二師兄,似乎是想要絕地反擊了。
然而,他還未做出任何動作,身體竟突然僵直住了。
不知何時,大師姐的手,已經(jīng)捉住了他的手腕。
二師兄的臉,突然間變得鐵青,嘴唇瞬間成了紫色,甚至有一層淡淡的冰霜,從他肌膚上蔓延出來。
望著二師兄的模樣,許星野立刻明白過來。
“冰封術(shù)”。
這是“六劫之境”才可以修煉的法術(shù)。
至于許星野是如何知道的,因為他在三個月前,已經(jīng)從大師姐身上“偷”到了這門法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