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磨蹭了兩個月后,許星野才領著李玉蓮和奚少杰,姍姍歸來。
一回到集仙觀,他就發現觀里的氣氛不大對。
許星野問道:“怎么,觀里出什么事了?”
守門的弟子道:“這個……許首座,觀主都問了好幾次你有沒有回來,您還是先去見見他吧。”
“好。”
回到觀里,許星野叫李玉蓮和奚少杰各自回去,然后回家看了一眼,才來到觀主處。
一看見許星野,林非便滿臉不快地道:“你這趟差事怎么去了這么久?”
許星野苦著臉道:“你也知道,清遠道長要的東西,不好找啊。還有明旭道長那……”
這點林非當然知道,他嘆了口氣,道:“也是難為你了。”
許星野見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問道:“出什么事了?”
林非嘆了口氣,道:“這些日子你不在觀里,所以不知道。咱們今年的富水珠,剛運出門就被人給劫了!”
許星野大吃一驚:“劫……劫了?誰這么大膽子?”
“是啊……”
林非有些失神地道:“我剛剛接任觀主,居然就出了這樣的事。”
聽見這句話,許星野稍稍有些慚愧,問道:“是誰干的,查到了嗎?”
林非瞥了許星野一眼,道:“你手底下的白子胥,私底下勾結了七煞觀的彭老鬼,里應外合,把咱們押運的弟子都殺了,富水珠全部搶走了。”
“哦……這彭老鬼的名字就叫‘老鬼’啊?”
林非抬頭望向許星野,瞪大著眼睛,一時間沒跟上他的思路。
“哦,我是說……這個白子胥是哪個?”
林非沒好氣地道:“你接任寶珠院的時間短,手底下的人也該抽空了解一下。”
許星野道:“我這不是出門辦差去了嗎?”
“哦,我倒給忘了。”
許星野問道:“那白……跟彭老鬼人呢?”
林非攤開雙手,道:“跑了,干了這樣的事他們還能不跑?整不好,人都已經不在楚州了。”
許星野一拍桌子,道:“沒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咱們去七煞觀,找他們去。”
林非嘆道:“你以為我沒去?可是人家,理由證據都很充足,一口咬定這是彭老鬼個人的行為,跟七煞觀無關。彭老鬼人都找不見了,你能怎么辦?”
“這要是別的門派……哼,我直接就帶人將他們挑了。可是這七煞觀……”
許星野問道:“七煞觀很強?”
林非白了他一眼,道:“他們有七位供奉,你說呢?”
七煞觀這名字,就是按七位供奉取的吧?
“這七煞觀,覬覦咱們的富水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要不是咱們的悅汐道長實力強悍……”
許星野一怔,道:“你懷疑,這事真是他們七煞觀干的?”
林非搖了搖頭,道:“按理說不可能。大家同為楚州名門,做事情多少還是有底線的。為了這點富水珠就突破了底線,不合算。”
“我懷疑……”
許星野眸光一閃,問道:“你懷疑誰?”
林非目光下意識的往兩旁看了看,道:“這么大的事,區區一個白子胥怎么敢干?我懷疑,他背后有人指使!”
許星野一怔,這林非做了觀主怎么還漲智商了?
哦,忘了,人家背后還有軍師。
“你懷疑這‘指使’是誰?”
“錢不同。”
許星野一怔,道:“他?”
林非點了點頭,道:“這個老錢,平常就鬼鬼祟祟的……”
許星野此時不太確定,這林非是真的懷疑錢不同,還是拿錢不同說事、在觀察他的反應。
見許星野不言語,林非又道:“我看你跟老錢關系還不錯?”
許星野道:“我?我們才認識幾天?”
林非笑道:“脾胃相投,不在乎時間長短。你偷空去他那一趟,暗中觀察一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我去?”
林非點了點頭,然后嘆息道:“說實話,整個集仙觀,眼下也只有你最讓我放心。讓別人去?哼,整不好他們都跟老錢是穿一條褲子的。”
“你來的時間短,有些事情還不知道。咱們這幾位首座,跟錢不同私底下都有些……利益關系的。”
許星野點了點頭,道:“好,我抽空去一趟。”
出了門,許星野的腦海中,莫名的想到了一句話。
當你制一人時,也是受制于其之日。
許星野先上了躺山,跟路清遠和陰明煦交割了差事,期間借故還去拜訪了一下水悅汐,卻又吃了閉門羹。
下山后,許星野沒有回家,直接坐船往打魚村而去。
來到錢不同的住處,兩人在小客廳里坐下,許星野望著他,沒好氣地問道:“你露出什么破綻了?”
錢不同一怔,道:“沒有吧,怎么了?”
許星野道:“林非都懷疑到你頭上了。”
錢不同聞言,頓時混不在意地道:“沒事,他那就是自己瞎捉摸。整個集仙觀的人都知道,我老錢只是喜歡錢,卻膽小如鼠。劫富水珠?這樣的事絕不是我敢干的。”
說罷,錢不同屈指敲了敲桌子,低聲道:“回頭我把商路上的分成給他提一提,他就不言語了。”
許星野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這么回事!
他有些不悅地道:“老錢你也是不懂事,人家都做了觀主了,你還按著首座去給人分成,自己就不能主動點。”
錢不同“嘿嘿”一笑,道:“觀主不乖,那也得敲打。哎,我說你們,別在這杵著了,好酒好菜趕快準備。去。”
“是,老爺。”
趕走了伺候的侍女,錢不同才取出一枚儲物戒指放在桌上,推到許星野面前。
許星野拿起儲物戒指一掃,雙眼登時瞪大了。
里面滿滿當當的,全是朝生道錢。
錢不同用手指比劃了一下,表示戒指里裝的,共計有二十三萬枚道錢。
然后,他說道:“咱們出手有點急,比正常的價格賣得要低些。”
這許星野自然明白,但他還是目光幽幽地瞧著錢不同。
錢不同一怔,隨即明白了什么,差點蹦了起來,道:“我的祖宗,這是拿來買我老錢命的錢,我怎么敢貪?我雖然愛錢,可是更要命啊!”
看他這樣表態,許星野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問道:“安全嗎?”
錢不同道:“你放心,咱們是通過中間商交易的,貨根本就不在楚州停留,而是賣到外州去。他們就是有通天的本領,那也絕對查不到。”
“這個中間商,以前合作過兩次,很可靠。”
許星野收起生錢,心中暗自有些慶幸。
不通過錢不同,那些富水珠許星野自己根本沒辦法變現。
有了錢,他終于能去買兩把飛劍了。
他現在只有一把雷瀑劍,畢竟是金仙觀的制式法劍,使用起來太不安全了。
這要不是在楚州,早就被人給認出來了。
而珉瑤更是連一把飛劍都沒有。
出門在外,沒一把好的飛劍怎么能行?這也是許星野急于搞錢的原因。
錢不同又將一枚儲物戒指推過來,道:“這是商路上給你補的去年的分成。每年三百個生錢,所有首座都一樣。”
許星野這次看都沒看,直接將錢收了,戒指丟回去。
錢不同見狀一愣,雙手搓了搓,才道:“您……您瞅一眼,里面還有……還有我個人的一點心意。”
許星野一怔,這才又留意了一下,才發現三百生錢里面,還埋著兩個小盒子。
許星野直接將盒子取出來,打開。
里面裝著的,是一件金燦燦的內甲,卷起來還沒拳頭大。
錢不同道:“這是蜀地特產的金線蠶絲做的寶甲,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極其輕盈,穿在身上有若無物。”
許星野一怔:“這么牛?”
錢不同笑道:“咱們沒筑基的,身體也扛不住利刃,又不能時時刻刻的撐著法盾啊。穿上這件寶甲,就再也沒人能偷襲你了。”
許星野收起寶甲,又打開另一個盒子,剛一開蓋,便見里面隱隱散發著粉紅色的光。
錢不同道:“這件內甲是送給珉瑤姑娘的,雖然論防御可能比你的寶甲略有不如,但在房事上卻有妙用,也是件稀罕物。”
言罷,錢不同神情詭秘地道:“據說,神妙宮的女弟子,就特別喜歡穿這種寶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