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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如此補償

過關、上車、托運道具,走特別通道很快。

但托運道具的時候,張施兩位導演,死活不同意將攝影機、膠片跟道具一起托運。

按照兩人的要求,攝影機跟膠片,必須跟劇組人員同進退。

前來接洽的人談了幾次,馬顯達申請了幾次,雙方爭執不下,只能往上打了電話,耽誤了半個多小時,才以張施兩位導演的意見為準。

劇組道具走火車托運,攝影器材隨人員一起去招待所住下。

到了招待所,還有專門人員檢查劇組眾人的行李,馬顯達也不例外,而陸揚、張鑫焱、施洋平則是例外。

現在這年月,倒也沒有補稅一說。

雖說運動員、教練員們大包小包的沒少帶,有些人甚至將一萬港幣的大紅包花了個一干二凈,但檢查過沒有違禁的書刊、音像制品后,這一關也就過了。

這也跟買東西之前,馬顯達強調的紀律有關。

老馬也怕運動員們把港城的三流小報帶回家,帶那種東西回來,現在可不比搶銀行的罪過小。

有了老馬的事前提醒,運動員、教練員們帶回來的大多都是各種電子產品,帶彩電的就占了一大半,有的還帶了兩臺。

要不是冰箱太大,實在是不好拿,陸揚估計這幫人怎么也得買上十臺八臺。

檢查過后,眾人剛收拾利索,就有招待所的工作人員湊了上來,立地就以翻倍的價格,收購運動員手里的電子產品。

運動員們也有不少動心的,但都被老馬一句話給擋了回去。

按老馬的意思,一個個的都不打算拍電影了,給來個投機倒把的罪過,怕是會覺著冤枉。

老馬一句話,運動員沒能撈著減負,但也是這一句話,讓運動員們慶幸沒有把東西賣了。

因為檢查人員走后,立馬又來了另一撥人,招待所的服務員,只是趁機打了個時間差。

來的這撥人,倒也不是打擊投機倒把的,而是給劇組成員發錢的。

還是陸揚這個武術指導、張施兩位導演除外,按照日方贈與汽車價值三分之一作價的錢,就是這撥人送來的。

本該十萬,扣除雜七雜八的費用,每人八萬,這就算是運動員、教練員們的片酬。

這事兒也是當著陸揚、張施兩位導演三人的面進行的。

一人一個手提包,包里是嶄新的八十沓大團結。

這么多錢,也是運動員、教練員們從沒親手摸過的,錢發完之后,運動員的心氣,指定是高的離譜。

“馬先生,這些人做事兒是不是有些不地道?過下手就給扣了兩萬?”

馬顯達作為教練組組長,第一個領完了片酬,他也沒跟運動員們似的,擎著整沓的大團結看個沒完,只是拎著手提包站在了一邊。

“多少是多?”

“我覺著能給兩萬都很不錯了,八萬!我特么掙了半輩子,也沒掙這么多錢呀!你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哪知道我們這些拖家帶口的難處?”

說完之后,自覺說錯話的馬顯達,也沒了聲響。

想到陸揚小小年紀就孤家寡人一個,老馬也就知道了他心黑的原因。

按照八零年之前的景象,十四五年時間,一個孩子長起來可是不易!

知道老馬因為什么不說話,陸揚也不在意,而是說道:

“馬先生,京隊不是要給我三進院嗎?這些錢,足夠在京城買座小院了,等安頓下來,您給運動員們提個醒,錢別亂花,都去買個院子。”

聽到他沒在意,老馬也警醒了自己一下,陸揚的江湖再老,歲數也擺在了那里。

現在正是年輕人不定性的時候,別給他一句話說的,真成了港城窮兇極惡的云中鶴,那可就崴了。

“這話怎么說?現在京城那邊都時興住樓房,八萬塊,買兩間樓房他不香嗎?”

“馬先生,你這趟港城算是白去了,樓房一家摞一家,小院就一家,地皮值錢呀!”

“我跟唐小姐在港城漲見識的時候問過,獨門獨院,要比樓房貴不少呢!”

陸揚的瞎話也是張口就來,他跟唐雯那老丫頭在一起,盡解鎖新動作了。

港城的樓房他是看過不少,但樓市他可一句沒問。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樓房住著干凈呀!冬天還不用生爐子,住平房那可費勁了,一天滿屋灰。”

歸于生活,武術界的總裁判長,雖說不至于每天早起倒尿盆,但過的也是柴米油鹽的日子。

在西北、在滄縣老家,馬門倒是有不少大院子,可奈何那些大院子不在京城,他也不能從滄縣騎自行車進京上班不是?

“馬先生,聽唐小姐說,港城的房價也就是這幾年才漲起來的,以前幾百現在幾千,等平房漲起來,賣了平房換樓房,那不還多賺嗎?”

兩人正說著樓市房價,給運動員們發錢這撥走了,又來了一撥。

準確點說,應該是兩撥,而且還是專門找陸揚的。

“陸揚同志,請跟我們來一下!”

一聽這話,陸揚頭皮一陣發麻,這話聽著可不咋吉利。

跟著兩人來到招待所的一間會議室,兩人請陸揚坐下之后,就各自從手提包里往處拿本子、鋼筆。

看著這倆的操作,陸揚也緊張的將雙手放在了膝蓋上。

“陸指導,我是京隊后勤處的湯玉剛,這是鐵路歌舞團后勤處的徐樹桐,我們兩家單位都打過招呼,過來的時候他們沒為難你吧?”

聽著湯玉剛的介紹跟自我介紹,陸揚心想,過來的時候沒事兒,倒是讓你們倆犢子給我嚇了一褲兜子汗。

“沒事兒,都是同志么,工作上要互相支持、互相理解么……”

陸揚貼合時代的口吻,那也是訓舞蹈隊員訓出來的。

說句喪良心的,他覺著將一群顏值、身段、年紀都是精挑細選的女孩,訓的破大防,那可是相當爽的一件事兒。

為此,他可沒少在老馬跟胡副團那里取經。

“陸指導挺好相處的,咱們長話短說,我們倆是給你來送房產執照的,一會兒還有鐵路上的同志,也是來給你送房產執照的。”

說完,湯玉剛才從提包里拿出一份紅皮小證,一張折在一起的十六開厚紙。

“這是位于北海公園的一處三進四合院,產權執照跟單位的住房證都給陸指導辦好了,但鑒于您在鐵路歌舞團另有住房,需要繳納十萬港幣的費用。”

聽到京隊還敢找他要錢,陸揚也忘了吐槽湯玉剛不先拿房產證,先拿筆記本了。

斜瞥了湯玉剛一眼,陸揚也沒起身去拿他手里的產權執照跟住房證。

“陸指導,這是歌舞團給您辦的產權執照跟住房證。”

“單位沒有現成的獨院,就做主在中戲附近的棉花胡同,給你置換了一個正房帶兩廂的獨院,咱單位不要錢。”

見陸揚面色不善,歌舞團的徐樹桐,直接就給京隊的湯玉剛賣了。

港城三流小報的消息雖說沒有傳回國內,但這位陸指導不是很好打交道的消息,卻早就已經傳回了國內。

湯玉剛就是知道陸揚在港城打殘過十幾個人,因此才拉徐樹桐一起來的。

“陸指導,單位也沒別的意思,北海的這處三進院,確實值這個價兒,而且只高不低,按照您的條件,想要單位的這種房子,只能自己花錢購置。”

見徐樹桐不老講義氣,怕陸揚動手的湯玉剛,趕忙開始了解釋。

他是京隊的,雖說隊里嚴禁互毆,但遇事動手,也是現在的慣例。

作為隊里的傳聲筒,湯玉剛也怕白挨一頓打。

“老湯,鐵路那邊是不也得找我要錢?要多少?”

想到兩人之后還有一個鐵路上來的,陸揚也就隨口問了一句。

“嗯!老張也是為這個來的,老張、張培勇是二七車廠后勤處的,這次來給您送一處倉庫的房產執照,要價二十萬港幣!”

被歌舞團的徐樹桐給賣了,湯玉剛賣起后來的張培勇,也是干脆利索。

“好么!知道我得了三十萬,這是可著我錢包來的,行行行,你給那老張也叫來,我一塊給你們去拿錢。”

陸揚說這話,也不是去拿錢的,而是要去找老馬論論理,這么算計人就特么不地道了。

聽著陸揚語氣不善,湯玉剛這才接茬從提包里掏東西,這次掏出來的是一個報紙包。

“陸指導,隊里還有補償,這是五千塊外匯券,五百公升軍用油票,以及外匯券的來源證明,憑著這份證明,各地文物商店、外賓服務部,您都可以去。”

“陸指導,我這也是這么一份兒,軍用油票加油全國各地都必須給加,而且至少一比三的比例,我們給你的都是五升小面額油票,可以加一箱油的那種。”

相比京隊的湯玉剛,歌舞團的徐樹桐比較坦誠。

不用問就招了,只是陸揚連車都沒有,要個屁的軍用加油票?

再者,他手里的港幣,不比外匯券好使呀?

“等著吧,給那老張也叫進來,你們就別一個個的耽誤時間了,是不是這住房證、產權執照辦了,我這錢不給也得給?”

留下了一個無須兩人回答的問題,陸揚起身就走。

等陸揚出了會議室,湯玉剛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才惡狠狠的對徐樹桐斥道:

“老徐,你特么可真不講究,路上不說好了,咱倆給老張撂下嗎?你倒好,你特么直接給我倆撂下了,沒看那小道士的眼神兒跟刀子一樣嗎?”

“老湯,你知道他在港城打殘了十幾個,我就問你怕不怕,你是武術隊的都怕,我一個歌舞團出來的能不怕嗎?”

徐樹桐說的有道理,湯玉剛也不禁語塞,等鐵路的張培勇進來,三人就一起大眼瞪小眼。

出了會議室的陸揚,先去房間拎了個包出來,這才找到了馬顯達,將事情大致說了一下。

“馬先生,港辦坑我,我也就認了,我特么沒少給京隊出主意呀?他們這么弄是不是過分了?”

陸揚的不忿,在馬顯達這邊沒用,老馬瞥了他一眼就給了很正經的答復。

“記的你要那妨人用的金蓮冠嗎?那是俞先生花了十多萬港幣才給你弄來的,這就叫一報還一報,你不去獅子大開口,人能抄你后路?”

聽到還躺在自己包里的黃金冠、子午箭簪,陸揚一時間也沒了反駁的言語。

“真特么雞賊!也真特么坑人!”

說完,陸揚回到會議室,看了看另一個鐵路的張培勇,直接就把手里的包丟到了桌上。

“陸指導,咱也是接上級命令來的,您放心,二七車廠的火車庫,咱一定給你收拾妥帖,外院墻用早前兒的城磚給您砌四米高的六零大墻,邊上就是咱巡邏隊駐地,庫里的東西要是少了,咱全賠!”

湯玉剛、徐樹桐、張培勇三人分贓完畢,各自呈上住房證跟產權執照,還有各自的外匯券、來源證明、軍用油票。

鐵路的張培勇屬于機靈的,做了承諾后,還給了陸揚一本巡視員證件。

說拿著這個證件,在火車站,除了專列、包廂外,基本可以遇車就上,還不用花錢。

“老張,你們鐵路上啥意思?不是火車庫嗎?怎么還給我辦了個住房證?”

看了一下產權執照的面積,再看了看住房證上的信息,陸揚也問出了心里的疑問。

“陸指導,庫房賣給私人,咱之前沒有先例,歌舞團的胡副團,幾次從國外發來電報,說是要把手續做扎實,咱們一合計,也就給你辦了單位的住房證!”

如張培勇所說,不管是他們來也好,還是陸揚的房產證也好,都是上邊提前安排好的。

陸揚答應得給錢,不答應也得給錢。

至于來送住房證、產權執照的三人,挨陸揚的揍,那就純屬工作上的意外了。

事兒辦完,拿著縮水不少的包出了會議室,陸揚也沒管他們仨接下來要干什么,港辦這記后賬找的,可真是讓人氣悶。

早知道這茬,崔常有去港城的時候,他就給他設計山紋甲跟魚鱗甲了,這樣還能多少找補回來點。

京隊的湯玉剛來了,馬顯達也沒放過他,按照陸揚說的,老馬跟運動員教練員們談了一下,每人拿出四萬買個京城的院子,就是湯玉剛這個后勤的事兒了。

對于到手的八萬,馬顯達也沒想隱瞞,因為這事兒根本瞞不住。

與其偷偷摸摸的把錢帶在身上,不如大大方方的拿出來。

一半讓湯玉剛找單位想辦法買房改善居住條件,另一半讓他拿回去給存上,反而更安全。

京隊的湯玉剛,鐵路的張培勇,歌舞團的徐樹桐三個人來了寶安的招待所,也算是幫運動員們減輕了負擔。

錢跟從港城帶回的東西,運動員、教練員們,每人列了一份清單,剩下的就是家里等著接收。

跟陸揚這邊差不多,運動員、教練員們也有屬于他們的油票,只不過是地方油票跟軍用油票雜合在一起,而且中原當地的油票,至少占了七成以上。

幫忙也不能白幫,陸揚提議,運動員跟教練員們,一塊給三人湊了三百公升軍用油票,事兒就算是辦妥了。

在招待所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劇組出發登上火車,目標:中牟劇組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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