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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瘴氣=祖產?村民:搬走就是不孝!

渡船剛靠岸,玄奘就被村長堵個正著。老頭褲腰帶上別著十把祠堂鑰匙,走起路來叮當亂響:“菩薩留步!咱村要搞移民搬遷,您給做個法事漲漲房價?”

玄奘瞅著曬谷場上烏泱泱的村民,默默掏出張皺巴巴的輿圖——那還是他跟李世民討來的軍事布防圖,眼下被改成《瘴嶺村移民安置方案》,背面還粘著法鈴啃剩的炊餅渣。

“諸位請看!”他一抖圖紙,指頭戳向山外河谷,“此處依山傍水,遠離瘴氣……”

底下頓時炸了鍋。王寡婦拍著棺材板哭嚎:“搬不得!我男人墳頭WiFi信號就指著瘴氣中轉呢!”李木匠掄起山寨魔典喊口號:“祖宗遺訓!瘴氣是塊風水寶地,專旺子孫考陰間編制!”

法鈴從包袱縫里鉆出來看戲:“好家伙,這幫人掃墓都刷陰間抖音?”

玄奘抹了把汗,摸出根炭筆在樹上畫戶型圖:“新房配沼氣池,人畜糞便集中處理……”話沒說完就被村長塞了嘴麻團:“菩薩慎言!咱村茅坑底下埋著太爺爺的夜壺,那叫非物質文化遺產!”

后頭突然躥出個鼻涕娃,扒著玄奘袈裟要簽名:“菩薩菩薩!給我課本開個光!私塾先生說考不過童試就得配陰婚!”法鈴笑得直打嗝:“建議開個地府重點中學分校,包教包會包投胎!”

曬谷場東頭忽然傳來聲尖叫,張屠戶舉著殺豬刀狂奔:“誰敢搬我跟他急!我家祖傳的瘴氣臘肉還沒申遺呢!”刀刃上粘著的黑霧跟活物似的,隱約凝成個扭曲人臉。

玄奘袖中羅盤咔咔亂轉,法鈴突然壓低聲:“魔典在操控他們。”他抬眼望去,村民影子在烈日下竟擰成麻花狀,齊刷刷指向后山墳地。

祠堂方向飄來股焦糊味,王寡婦抽著鼻子嗅了嗅,突然一拍大腿:“哎呀!我給男人燒的紙手機忘關火啦!”

玄奘蹲在祠堂門檻上搗鼓琉璃瓶,瓶口插著根蘆葦管直通房梁——那上頭掛著百年老蛛網,村民非說是“六葬菩薩的WiFi信號增強器”。法鈴從包袱里探出鈴身:“你薅蛛網干啥?準備改行當法醫?”

“采樣。”玄奘扯下一坨黑乎乎的蛛絲塞進瓶里,“瘴氣成分分析,用科學打醒這幫榆木腦袋。”法鈴“嘖”了聲:“建議加測智商,我賭全村平均不超過鵝。”

琉璃瓶剛灌滿綠霧,瓶身突然浮出張扭曲鬼臉。玄奘摸出從長安帶來的西洋放大鏡,鏡片底下瘴氣粒子扭成“SOS”形狀。法鈴“嗷”一嗓子:“快看!瘴氣在喊救命!”

村民呼啦圍上來,王屠戶一把搶過放大鏡往褲襠照:“菩薩法寶!能驗豬肉注水不?”李木匠更絕,揪著玄奘袖子要配方:“這綠煙染料咋調的?我批發了去染壽衣!”

檢測報告出爐那日,玄奘把數據往曬谷場石碑上一貼:“82%怨靈DNA,15%尸油精華,3%不明骨灰……”村民齊刷刷跪倒磕頭,村長激動到假牙飛噴:“祖宗顯靈了!瞧瞧這純度!這成色!”

法鈴看著被供起來的檢測報告,碑前還擺著三牲果盤,徹底無語:“他們拿實驗室數據當族譜供?”更絕的是張屠戶,當場割了塊瘴氣臘肉送檢:“勞駕菩薩給蓋個合格章!回頭漲價十倍!”

玄奘拎著琉璃瓶溜到后山,瓶底突然析出層猩紅結晶。法鈴猛震:“這是魔典催生的怨氣核!快埋了!”遠處樹叢閃過人影——李木匠正偷摸往瓦罐里裝瘴氣,罐身貼著“六葬神仙水”。

祠堂突然傳來敲鑼聲,村長舉著大喇叭宣布:“最新科研發現!瘴氣含祖宗能量!現開放VIP呼吸體驗區,前十名送玄奘同款琉璃瓶!”

法鈴笑得直打鳴:“建議下篇論文寫《論智障的傳染性》。”玄奘把報告撕成紙錢燒了,灰燼飄成個豎中指的形狀。

玄奘蹲在河灘上搗鼓木架子,法鈴瞅著那堆牛皮囊和竹風箱直樂:“您這是要做爆竹還是扎風箏?”

“改良版鼓風機。”玄奘把最后根榫頭敲進孔洞,“《齊民要術》里說‘以風驅瘴’,我加個水車聯動裝置……”話沒說完,上游放鴨子的王寡婦一竹竿打翻水車,木輪子順流漂出二里地。

法鈴笑得直顫:“《齊民要術》可沒教你怎么對付大媽!”

折騰到日上三竿,牛皮囊總算噗噗噴起氣。玄奘拽著麻繩操控風口,河灘上的瘴氣被吹得七零八落。村民抻著脖子看稀奇,李木匠突然捂著胸口倒地:“哎呦!我心慌氣短!準是瘴氣跑了魂兒!”

人群頓時炸了鍋。張屠戶抄起殺豬刀要砍鼓風機:“這破玩意兒吹跑祖宗靈氣!賠錢!”法鈴猛震出聲:“快看天上!”

被吹散的瘴氣凝成個巨大鬼臉,咧著嘴往下降。玄奘抄起桃木劍要劈,那鬼臉卻“噗”地散成煙,全鉆進村民口鼻里。剛才還撒潑的李木匠一骨碌爬起來,眼神直勾勾念叨:“六葬菩薩顯靈了……他說拆遷戶下地獄插隊……”

法鈴突然低喝:“閉氣!瘴氣入腦了!”玄奘撕下袈裟布浸濕捂嘴,扭頭見村長正趴地上猛吸:“多吸點!這可比香火補!”

混亂中鼓風機被踩成碎片,玄奘摸出羅盤測方位,指針卻粘噠噠轉不動——王寡婦趁亂往上頭抹了層瘴氣臘油,說是能“開光”。法鈴咬牙切齒:“這玩意現在只能測母豬產后護理方位!”

夜里玄奘縮在破廟寫實驗記錄,窗外飄來村民的歡呼。他扒窗一看,李木匠領著人仿制了十臺鼓風機,正往牛皮囊里灌瘴氣:“玄奘菩薩同款法器!買一送一!在家就能吸祖宗仙氣!”

法鈴幽幽道:“建議下次發明防毒面具,用艾草混雄黃。”玄奘把筆一摔:“然后被他們當香囊賣?”

月光漏進窗縫,照見實驗記錄上的批注:【瘴氣似有靈智,避風而聚,疑與魔典共鳴。】

玄奘蹲在祠堂門檻上啃胡餅,村長捧著族譜湊過來:“菩薩,祖宗昨兒托夢了!”后頭跟著七八個老漢,個個頂著黑眼圈——這幫人為了接祖宗“圣旨“,硬是在墳頭蹲了三宿。

“搬遷可以,補償款需冥幣三百億貫!“村長抖開卷發黃的麻紙,上頭畫著鬼畫符,“祖宗特意囑咐,要開元通寶樣式,背面刻'地府專用'防偽戳!“

法鈴從香案底下探出頭:“三百億?你們祖宗當閻王是叫花子?“玄奘摸出張泛黃的紙,揮毫潑墨畫了張地府銀票:“憑此票可在酆都錢莊兌付。“

老漢們傳閱銀票,李木匠突然捶地:“不成!沒閻羅天子親筆簽名!“王寡婦扯著玄奘袖子哭:“我男人托夢說沒判官擔保不認賬!“

法鈴笑得直打嗝:“要不燒個賬房先生下去搞審計?“話沒說完,村長當真從兜里掏出個紙扎的算盤先生:“昨兒剛扎的!這就燒給祖宗當財務顧問!“

玄奘望著竄天的火苗直扶額。紙人燒到半截突然炸出團綠火,算盤珠子噼里啪啦崩了滿屋。法鈴猛震:“魔典在篡改陰陽賬!“玄奘定睛看去,滿地珠子竟拼出“六葬“二字,李木匠卻當圣跡跪拜:“祖宗顯靈了!這是要咱們建六葬銀行!“

當夜全村人聚集曬谷場,玄奘被迫主持“冥幣發行儀式“。村長搬出雕花木版,上刻“開元通寶“四字——“開“字少一橫,“元“字多點墨,美其名曰“防偽標識“。法鈴湊近細看:“好嘛,這版模比盜墓賊挖的假錢還假!“

更絕的是搬遷協議,羊皮卷末尾綴著蠅頭小楷:“最終解釋權歸六葬菩薩所有“。玄奘撂筆冷笑:“你們祖宗還挺懂唐律?“村長諂笑著遞印泥:“那是!咱祖上出過縣衙師爺!“

祠堂梁上突然掉下塊靈牌,正砸中算盤紙灰堆。玄奘俯身拾起,牌位背面滲出血珠,凝成行小字:【陽宅可遷,陰契難改】。法鈴突然噤聲,他抬眼望向后山墳地,月光下百座荒冢騰起幽幽綠霧。

玄奘蹲在村口老柳樹下,瞅著李木匠的作坊直嘬牙花子——那門臉上掛著“六葬養生堂”的招牌,伙計們正往陶罐里夯腌菜,每鋪一層菘菜就舀勺綠瘴氣灌進去。

“瘴氣泡菜!延年益壽!”王屠戶掄著蒲扇叫賣,案板擺滿黑黢黢的臘肉,“祖傳秘方!用瘴氣熏足九九八十一日!”有個外鄉客湊近嗅了嗅,當場兩眼翻白,被伙計拖去后巷“體驗排毒療法”。

法鈴從玄奘袖袋里鉆出半截:“《食療本草》可沒說瘴氣能入膳!”話沒說完,李木匠捧著陶罐湊過來:“菩薩給開個光?這罐是要進貢給節度使大人的!”玄奘揭蓋一瞧,腌菜上浮著層尸油花,蛆蟲在瘴氣里扭成蓮花狀。

“此乃六葬菩薩顯圣!”李木匠激動到唾沫橫飛,“您看這蛆,這弧度!這排列!分明是梵文‘壽’字!”法鈴猛震:“梵你個頭!這是蛆在跳求偶舞!”

玄奘被強塞了塊瘴氣臘肉,硬著頭皮啃了口,舌尖頓時麻了半邊。恍惚間見個綠衣女子在霧中招手,腕上紅繩系著串法鈴碎片——卻是王寡婦蹲在墻角兜售:“菩薩同款鈴鐺手鏈!驅邪招桃花!”

作坊后院突然炸鍋,張屠戶揪著伙計衣領咆哮:“敢偷老子的瘴氣臘油!這罐老子要送陰間品鑒會的!”兩人扭打間撞翻陶缸,綠霧騰地漫開,村民卻爭先恐后趴地猛吸:“多吸點!這可比香火補元氣!”

法鈴突然低喝:“閉眼!”玄奘再睜眼時,瘴氣中浮著密密麻麻的猩紅咒文——正是魔典殘頁上的字跡。李木匠趁機往他袈裟上戳章:“玄奘菩薩親測認證!”后頭排隊蓋戳的陶罐排到河溝邊。

當夜玄奘竄稀七回,縮在茅房寫《瘴氣食用風險評估》,紙稿卻被村民偷去當圣旨裱起來。法鈴蹲在梁上念扉頁批注:“本品可能導致見鬼、竄稀及投錯胎……”底下香客正磕頭:“菩薩金科玉律!見鬼是開天眼啊!”

祠堂方向飄來陣陣焦香,村長支起油鍋炸瘴氣團子,吆喝聲震天響:“限量發售孟婆湯平替!買三送一!支持冥幣支付!”

玄奘立木為契,取柏木制簽百枚,效仿貢院科考糊名之法。村民聚于曬谷場,眼盯著簽筒如餓鷹窺雀。

“中簽者遷,未中者留,天地為證。”玄奘擊法鈴三響,青銅聲蕩開瘴霧。王寡婦擠到最前,袖中滑出塊磁石貼筒——法鈴忽地暴鳴,驚得她失手砸碎陶罐,綠霧漫出凝成“舞弊”二字。

村長捋須高喝:“菩薩顯靈!作弊者逐!”眾目睽睽下,李木匠被揪出,懷揣二十根涂蜜木簽——蟻群循甜味攀附,自會選中特定簽文。

然中簽者多為老弱,張瘸子攥著簽嚎啕:“俺昨兒剛給祖宗燒了紙牛紙田,這下全打水漂!”青壯漢們紅著眼圍逼玄奘,言其暗通陰陽篡改天意。

法鈴突震,玄奘剖開簽筒,內壁竟涂滿尸油。油漬遇光顯形,正是村長筆跡:“留壯丁,保祖產。”村民嘩變間,李木匠從墳地扛來半截石碑,陰刻《六葬選遷令》:“命格帶煞者遷,福厚者守。”

玄奘借西洋鏡細察,見碑文朱砂滲著瘴氣,顯是新刻。法鈴傳音入密:“魔典在碑底!”掘土三尺,果見殘頁裹著人骨——卻是李木匠盜掘古墳所得。

曬谷場亂作一團,王屠戶趁亂將法鈴供上神案:“防作弊神器!摸一摸保子孫中舉!”香火繚繞間,玄奘見瘴氣纏上中簽者,凝成鎖鏈狀。

“此非天意,實為人禍。”玄奘揮袖欲揭真相,卻被鼎沸人聲淹沒。村長登高疾呼:“六葬菩薩托夢!今夜遷墳者賞陰司良田!”

中簽老嫗顫巍巍焚毀房契,火光照見契約背面蠅頭符咒——正是魔典殘頁拓印。法鈴哀鳴:“他們在簽契時便賣了魂!”

更漏三響,玄奘獨坐破廟。案上《搬遷實錄》被夜風翻至末頁,墨跡未干:【瘴非天災,魔由心生。】

晨霧未散,村口老槐樹上忽懸三丈麻布,血書“祖產不可棄”五字。張瘸子拄拐立于樹下,身后烏泱泱聚著未中簽的村民,個個臂纏青麻,狀若送葬。

“風水龍脈斷不得!”李木匠振臂高呼,掀開草席露出塊殘碑——正是前夜掘出的六葬碑文。青壯漢子抬來香案,將碑文拓片與搬遷契書并置,指間瘴氣繚繞處,墨跡竟自行扭曲重合。

玄奘撥開人群細觀,見契書背面朱砂符咒暗生紅絲,如蛛網纏上村民手腕。法鈴輕震示警:“魔典在借契索魂!”話音未落,王寡婦忽栽倒在地,腕間紅絲暴長,拽著她往祠堂方向拖行。

祠堂門楣無風自開,露出內里新筑的六角祭壇。壇周堆滿未中簽者的生辰八字,中央銅盆盛著黑稠液體——卻是混了瘴氣的雞血。村長立于壇前,手中桃木劍挑起張黃符,口中念念有詞:“六葬玄天,收魂納魄……”

“破壇!”玄奘揮袖擲出法鈴,金光過處,銅盆應聲炸裂。黑血潑濺在碑文拓片上,滋啦騰起青煙,凝成個三頭六臂的虛影。李木匠趁機高喊:“菩薩顯形!玄奘要弒神!”

混亂間,張屠戶的殺豬刀劈向玄奘,刀刃纏著的瘴氣忽化作鬼手。法鈴凌空一蕩,震開刀鋒,卻見刀柄刻著行小字——“六葬三年制”。

“他們在刀兵上刻邪祀年號!”玄奘奪刀示眾,村民卻跪地齊誦:“六葬臨世,刀兵不侵!”誦聲愈響,腕間紅絲愈亮,祠堂梁上懸著的紙人無風自動,眼眶里嵌的法鈴碎片泛出妖光。

法鈴忽傳密音:“魔典真身藏于祭壇下!”玄奘捻指成訣,袈裟卷起香灰撲向祭壇。灰燼觸及壇磚,竟顯出血色脈絡——磚下埋著裹尸布包的經卷,正是魔典殘本。

未及出手,曬谷場方向傳來驚呼。眾人回首,見中簽者的茅屋無火自燃,綠焰中浮出百張人臉,皆是村民先祖樣貌。王寡婦對著火中虛影叩首:“祖宗息怒!我們死也不搬!”

玄奘握緊法鈴,見瘴氣已凝成巨蟒狀盤踞村舍,蛇首正是祠堂虛影所化。西風卷來片焦糊紙灰,落在《搬遷實錄》末頁,添了行血字:【陽宅易遷,心魔難渡。】

月色昏沉,玄奘盤坐祠堂飛檐,法鈴懸于膝前嗡鳴不止。檐下村民舉著火把圍守,幢幢人影映在瘴氣凝成的巨蟒鱗片上,恍若百鬼巡城。

“魔典借香火塑形,需斷其根。“法鈴傳音入密,鈴身裂紋滲出金芒,“東南角第七塊壇磚,掘之。“

玄奘捻指成訣,袈裟翻卷如云,裹著香灰撲向祭壇。灰燼觸及磚縫,忽現血色脈絡——磚下埋著裹尸布包的經卷,尸布紋路竟與契書背面的蛛網紅絲同源。

“接著!“法鈴凌空一旋,鈴舌激射而出,釘入磚縫。玄奘順勢掀磚,腐臭沖天而起,尸布中驟然伸出白骨五指,攥住經卷不放。檐下村長猛然抬頭,瞳仁泛起瘴氣綠光:“護經!“

村民如提線木偶般涌來,王寡婦指尖紅絲暴漲,纏住玄奘腳踝。法鈴怒震,金光過處紅絲寸斷,卻見斷絲落地化蛆,扭動著爬回村民七竅。

“閉眼!“法鈴厲喝。玄奘揮袈裟蔽目,耳畔響起梵音——竟是法鈴自損靈元,強啟無相境殘陣。金光如瀑傾瀉,尸布在光中蜷縮尖叫,露出經卷真容:半部《六藏》裹著嬰孩顱骨,囟門處釘著枚銅釘。

“是鎮魂釘!“法鈴音色驟虛,“魔典吞了守經人的魂……“

祠堂梁柱突現裂紋,巨蟒瘴氣張口噬下。玄奘抄起經卷騰挪閃避,卻見李木匠抱著塊石碑撞來——正是刻著搬遷令的六葬碑。碑文遇瘴氣泛光,竟將金光陣撕開缺口。

“接著擺爛啊!“法鈴撞開襲來的殺豬刀,鈴身裂紋已如蛛網,“用梵文寫搬遷告示!他們看不懂自會消停!“

玄奘咬指血書《金剛經》殘篇,拍在村口老井上。村民觸及血字如遭火灼,腕間紅絲寸寸焦黑。忽聞嬰孩啼哭自井底傳來,法鈴驟顫:“是那顱骨的主兒!魔典在吞怨童!“

瘴氣巨蟒轟然坍散,化作綠雨傾盆。玄奘倚井喘息,見雨中村民眼神漸清,腕間卻留暗紅疤痕。祠堂廢墟中,半截鎮魂釘閃著幽光,釘身銘文依稀可辨——【肖】。

寅時三刻,玄奘率眾至祖塋。月色浸著百座荒冢,碑文苔痕間隱現血絲。李木匠掄鎬欲掘,忽聞地底傳來嬰啼,驚得鎬頭脫手砸中王屠戶腳背。

“此乃吉兆!“村長捧出六葬羅盤,指針亂轉如瘋,“六葬菩薩示下,需活祭三牲……“話音未落,法鈴破空擊碎羅盤,碎銅中赫然嵌著半片人指甲。

玄奘俯身捻土,指腹觸到冰碴般的寒意——此非尋常陰氣,倒似魔典浸染的怨毒。鎬尖入土三寸,黑血汩汩滲出,腐臭味驚飛夜梟。法鈴驟鳴示警,玄奘急退半步,見血泊中浮出張女童面孔,唇齒開合竟是村長聲調:“遷墳者死!“

“鎮魂釘在此!“法鈴凌空畫咒,鈴舌點向東南隅槐樹根。玄奘揮鎬掘根,樹瘤爆裂處露出青銅匣,匣面饕餮紋鎖著九連環——正是失傳的魯班銷器。

村民瞳中綠光大盛,腕間疤痕突綻紅絲,如蛛網纏向青銅匣。玄奘咬破指尖繪《楞嚴咒》,血咒觸及紅絲即燃,焦臭味中混著檀香。法鈴趁機撞開九連環,匣內滾出卷人皮書,字跡竟用胎發蘸血寫成。

“是守墓人的皮!“法鈴音顫,“魔典吞了他七魂六魄……“

地動山搖間,百墳齊裂。腐尸爬出墓穴,額間皆釘銅釘,行動卻如提線偶——線頭盡數系在人皮經卷上。玄奘揮袈裟卷住經卷,腐尸瞬間僵立,月光照見釘身銘文:肖、奚、陶、祝……盡是未來怨主姓氏。

祠堂方向忽起狼煙,原是王寡婦偷焚經卷祈愿。人皮遇火不燃,反化巨蝠撲向村民。法鈴舍身撞散蝠影,鈴身裂紋深可見骨:“速將經卷鎮于……“

話音未斷,李木匠奪經遁入祖塋深處。玄奘追至墓道盡頭,見壁上繪著幅《六葬輪回圖》:圖中玄奘法鈴皆成枯骨,唯魔典高懸九天,受萬民朝拜。

玄奘指尖觸上壁畫,朱砂混著骨粉的顏料竟滲出溫熱。輪回圖中魔典忽綻血光,墓道四壁應聲龜裂,露出層層疊疊的陶甕——每個甕口封著人皮,上繪生辰八字,正是村民先祖的名諱。

“甕葬養煞……“法鈴音色嘶啞,“他們祖上便是魔典傀儡!“

李木匠的狂笑自甕陣深處傳來,人皮經卷懸于陣眼,吞吐瘴氣如巨蟒吐信。玄奘扯斷佛珠擲出,一百零八顆沉香木珠嵌入甕身,檀香與腐臭廝殺膠著。法鈴趁機撞向經卷,鈴身裂紋迸濺金光,硬生生撕開道缺口。

“接著!“法鈴將最后縷靈力灌入玄奘掌心。他并指為劍,以血代墨凌空書《心經》,字跡觸及經卷的剎那,百甕齊爆,黑血凝成鎖鏈纏上人皮。

“菩薩……救命!“李木匠的哀嚎自經卷傳出,人皮寸寸皸裂,露出張被吞噬殆盡的臉——竟是三日前病逝的守墓老漢。法鈴悲鳴:“他魂髓已被魔典吸干!“

玄奘咬牙扯碎經卷,碎片卻化血鴉四散。最大一片掠過村長額間,烙下赤紅“葬“字。村民瞳中綠光驟滅,腕間紅絲萎落成灰,癡望著滿地狼藉的祖塋。

“六葬菩薩……敗了?“王寡婦癱坐在碎甕間,懷中陶罐淌出腥臭綠液。法鈴墜入玄奘掌心,鈴舌已斷:“魔典未滅……這些血鴉……“

晨光刺破瘴霧時,玄奘獨坐殘碑旁。搬遷契書在風中焚盡,灰燼卻凝成行血偈:【劫啟奘鈴,緣結夢嫣。】河面漂來盞蓮花燈,燈芯蜷著張焦黃紙片,依稀可辨“陶氏女“三字。

祠堂廢墟中,村長摩挲著額間烙印,眼底泛起熟悉的綠芒。他拾起半枚鎮魂釘,釘身“肖“字浸了血,在朝陽下妖異如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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