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破碎夢境與血色黎明
- 小熊座保護條約
- 梔松柏
- 2880字
- 2025-04-02 17:33:12
午夜,濃稠如墨的黑暗將夏柚溪的臥室嚴嚴實實地包裹,密不透風,仿佛一只巨獸將她吞噬。
床頭的鬧鐘機械地發出細微的“滴答”聲,在死寂的夜里,這聲音格外清晰。
似是刻意數著每一秒的煎熬,每一聲都重重地砸在她的心頭。
厚重的云層宛如一塊巨大的鉛板,沉甸甸地壓在城市的上空,讓整個世界都陷入了壓抑的氛圍。
月光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穿透云層的縫隙,穿過輕薄的紗簾,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斑駁陸離的光影。
這光影閃爍不定,仿佛是一場破碎的幻夢,隨時都會消逝。
夏柚溪躺在床上,嬌弱的身軀被噩夢緊緊糾纏。
她的額頭布滿密密麻麻的汗珠,每一顆汗珠都仿佛承載著無盡的痛苦。
眉頭緊緊擰成一個“川”字,似乎在用盡全身力氣對抗著夢中的恐懼。
雙手無意識地揪著被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青筋暴起,一場噩夢正如同張牙舞爪的惡魔,將她拖入黑暗的深淵。
夢里,年幼的夏柚溪被一陣尖銳如玻璃碎裂的爭吵聲從睡夢中驚醒。
那聲音劃破寂靜的夜空,直直地刺進她的耳膜,讓她小小的身體忍不住顫抖。
她赤著腳,小小的腳掌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傳遍全身,仿佛踩在冰窖之中。
她小心翼翼地朝著父母的房間走去,每一步都充滿了恐懼與猶豫,心跳聲在耳邊如雷轟鳴。
透過門縫,她看到父親夏明輝漲紅的臉,脖子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條條扭曲的蚯蚓。
他手中的照片被揉得皺巴巴的,像一只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蝴蝶。
“林姍!你翻我東西了?”父親的聲音帶著憤怒與咆哮,震得門框都微微顫抖,墻壁上的影子也跟著晃動起來。
母親林姍妝容凌亂,發絲像枯草般披散在臉上,雙眼布滿血絲,聲嘶力竭地哭喊。
“夏明輝!這么多年,我為這個家付出一切,你呢?心里自始至終都只有那個女人!”
母親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委屈與絕望,如同夜梟的哀鳴,劃破了寂靜的夜晚,讓夏柚溪的內心充滿了恐懼與無助。
夏柚溪嚇得渾身發抖,小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小手緊緊捂住嘴巴,指甲幾乎掐進掌心,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跡。
突然,父親憤怒地摔門而出,巨大的沖擊力震得墻上的相框搖搖欲墜,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
母親癱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聲如同一把把尖銳的刀,一下又一下地刺進夏柚溪的心里,劃破了這原本寧靜的夜晚。
場景猛地切換,夏柚溪置身于宋家豪華的客廳。
午后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照得整個客廳金碧輝煌,水晶吊燈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宋芷云穿著粉色公主裙,像只驕傲的孔雀,高昂著頭,雙手叉腰,眼神中滿是不屑與傲慢。
她一腳狠狠踢向夏柚溪心愛的小提琴,那把承載著夏柚溪無數夢想與希望的琴。
“嘩啦”一聲,琴身裂開一道大口子,琴弦崩斷,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仿佛是在為自己的命運哀鳴。
“哼!就憑你也配拉這么名貴的琴?”宋芷云的聲音尖銳又刺耳,如同指甲劃過黑板,讓人頭皮發麻,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眼神中充滿了惡意。
夏柚溪瞳孔驟縮,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她沖過去,想要撿起散落的琴身,指尖剛觸碰到琴身,母親林姍匆匆走進來。
林姍眉頭擰成一個疙瘩,目光嚴厲得像一把冰冷的刀,指責道:“柚溪!你怎么回事?連妹妹都照顧不好,最近成績也下滑,你眼里還有這個家嗎?”
夏柚溪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聲音帶著哭腔:“媽,是她先砸我的琴……”
話還沒說完,就被母親打斷:“別狡辯了!芷云還小,你作為姐姐,就不能讓著她點?”
母親的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夏柚溪心中最后一絲希望,她的肩膀微微顫抖,滿心委屈卻無從訴說。
緊接著,宋致遠放學回來,看到客廳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他慢悠悠地走到夏柚溪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里滿是嫉妒與怨恨。
“喲,又在裝可憐?就會博取爸爸的同情。”
說著,伸手將夏柚溪手中的琴身打落在地,又狠狠踩了幾腳,琴身徹底破碎,化作一堆無用的碎片,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
畫面一轉,夏柚溪身處學校嘈雜的走廊。
課間休息時,宋致遠帶著幾個跟班將她堵在角落。
狹窄的空間里,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周圍同學的歡聲笑語仿佛與她隔絕。
“夏柚溪,你以為在學校就能躲過一劫?”
宋致遠冷笑一聲,伸手用力推了夏柚溪一把,她踉蹌著摔倒在地,膝蓋擦破了皮,滲出鮮血,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痕跡。
跟班們圍上來,對她指指點點,發出刺耳的嘲笑聲。
“看啊,這不是宋家那位假千金嗎?”
“就是,還裝模作樣,以為自己多了不起!”
夏柚溪咬著嘴唇,嘴唇都被咬出了血,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倔強地不肯哭出聲,她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的脆弱,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這時,夏柚溪耳邊突然傳來宋致遠母親王娟尖酸刻薄的聲音。
“林姍母女就是來搶你們東西的,你們可不能心軟!林姍搶走了你爸,夏柚溪搶走了你爸的關注,你們要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
這聲音像魔咒一般,讓宋致遠和宋芷云的眼神變得更加兇狠,仿佛被惡魔附身一般,他們的笑聲在走廊里回蕩,如同尖銳的針,刺痛著夏柚溪的心。
凌晨四點二十一,夏柚溪的房間像座冰窖,月光從窗簾縫隙擠進來,在地板上切割出慘白的光影。
她猛地從噩夢中驚醒,大口喘著粗氣,額頭滿是冷汗,睡衣緊緊貼在背上,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仿佛一片在狂風中搖曳的落葉。
剛才夢里的場景,像被刻進視網膜——父母激烈的爭吵聲、宋芷云摔碎小提琴的脆響、宋致遠霸凌時的冷笑,在腦海中不斷循環放映,如同一場永遠無法結束的噩夢。
她踉蹌著下床,腳步虛浮,像個迷失方向的幽靈。
打開抽屜,手指摸到那把鋒利的美工刀。
月光落在刀面上,反射出一道冷冽的光,仿佛是死神的召喚。
夏柚溪的眼神空洞而絕望,仿佛被抽走了靈魂,毫不猶豫地將刀片按在手腕上。
鮮血涌出,順著手臂緩緩滴落,在地板上綻開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鉆心的疼痛讓她短暫地獲得了一種解脫感,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減輕內心的痛苦。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尖銳地響起來,打破了死寂。
夏柚溪身形一僵,麻木地轉過頭,看著屏幕上“夏檀郁”三個字不停閃爍。
她愣了好幾秒,才遲緩地伸手接起電話,血漬在手機屏幕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痕跡。
“柚溪,”夏檀郁的聲音帶著疲憊與焦急,“爸又進ICU了,癌細胞擴散得太厲害……你要不要來看看?”
夏柚溪握著電話的手劇烈顫抖,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地面。
父親病重的消息,像一記重錘,敲碎了她最后一絲理智。
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喉嚨像被堵住一般,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片刻后,電話那頭傳來夏檀郁的催促聲,夏柚溪望著自己手腕上還在涌出的鮮血,眼前的世界開始模糊,她終于從干澀的喉嚨里擠出一個字:“來……”
“好,小悅姐去接你,十分鐘左右你下樓。”夏檀郁說道。
夏柚溪深吸一口氣,強忍著頭暈,走進浴室。
她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沖洗著傷口,刺痛感讓她清醒了幾分。
簡單地用毛巾按壓止血后,她找出繃帶,顫抖著雙手將傷口包扎起來,去衣柜翻了件黑色外套。
她拖著沉重的步伐下樓,路過客廳時,宋芷云正穿著睡衣,一邊吃著薯片,一邊追劇。
宋芷云聽到動靜,轉過頭來,看到夏柚溪蒼白的臉色,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喲,大半夜的,這是又在演哪出苦情戲呢?怎么,打算出去博取更多同情?”
宋芷云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里格外刺耳,眼神里滿是輕蔑。
夏柚溪沒有理會她,穿上外套,徑直走向門口。
她站在門口,等待著夏柚悅的車,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又將是怎樣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