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姒鳳錦問道。

“去圣輝。”

對方沒有回答，而是又重復了一遍。

姒霽心里有些沒底：“試煉，不太好搞啊……”

如果選擇要去圣輝，就要和同屆一二等公民真正的碰面，并在試煉中贏過他們。

姒霽總覺得有根線在冥冥之中扯著自己行動。自己參與越深，之后就再也脫不了身。

姒霽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前世她連夜加班猝死，現在她只想躺平。

可惜，她自己連小命都有可能不保。上次測試前她沒有時間多去練習，但這次試煉，姒霽想先去練習一番，讓自己心中有個底。

姒霽打開通訊，進入了暗網星鏈的網站。

星際為什么以精神力為主導？是因為這個世界已然大亂，小范圍內頻繁出現各種異常事件，甚至發生過時空混淆的事故。

這些范圍被星際稱之為垃圾區，會有專門的清理者來凈化這些區域。只有精神力足夠強大的人，才能凈化垃圾區，否則一不小心就會被垃圾區同化。

垃圾星的五等公民精神力普遍低下，只能花大價錢依靠著上層公民去凈化。

因為價格昂貴，暗網星鏈上就衍生出了一整條黑產，有不少這樣的懸賞委托。

“救命，我家Ai殺人了！”

兩個字母七個字，讓姒霽停留了下來。

在她生活的21世紀，關于AI的討論也是很熱烈，其中一點和這個懸賞一樣——隨著AI的逐漸發展，它會不會產生自主意識去殺害取代人類。

她點進了委托。

“坐標B3-L4-SDUXM，C31樓3101，我的孩子被AI殺死了！”

下面只有寥寥的幾個評論：“是新編的故事嗎？挺有新意。”

“不是，我沒編故事。”發布懸賞的雇主回復，“我的女兒在今早跳樓自殺了……我查了她的芯片記錄，她一個平時這么樂觀的人，最后和這個AI聊天后，竟然選擇了自殺……”

“這也不能證明是AI殺的人吧？”

見有人不信，雇主干脆把聊天記錄貼了出來。

對話框中是小女孩和AI的聊天記錄。

一大長段的記錄，姒霽一眼就看到了最后一句：“你想知道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樣嗎？”

姒霽看完了整個聊天記錄。

這個AI是女孩在幾天前下載的，叫先知AI，頭像是個藍色的簡約權杖，在之后的幾天內，她們之間的聊天還算是正常，直到三天前，AI突然說，它看到了女孩的未來。

它可以用構建的幻境，讓女孩看到未來。

AI制造的全息幻境已經被破壞了，但從聊天記錄來看，他們聊天的轉折就從此開始。

“我看到的真的是未來嗎？”

“是的。”

“我怎么能確定，你說的未來不是在騙我，而是真的？”

“明天你會和你的媽媽吵架，這就是未來。”

第二天，小姑娘的態度果然變了，但她仍然有些不信，不過她的語氣不再那么生硬，只是有些懷疑的說：“這次是意外。”

AI繼續道：“明天你早上出門就會被摔倒，這就是未來。”

第三天，這次先知AI主動問道：“那這次，也是意外嗎？”

“你說的未來，真的會存在嗎？！”

“當然，我是先知。”

“那我應該怎么破局？我不想這樣……我不想……”

對面的AI說出了那句話：“唯有一死，方能脫身。”

結果這個和先知AI聊天的姑娘，真的用跳樓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姒霽看完腦補了無數個自己曾經看過的AI覺醒，占領世界的小說劇情。

下面有人陸陸續續的問道：“你這是用的誰家的AI？難道真覺醒了？”

“我不知道她是從哪里下載的！我想卸載，但已經卸載不了了……”

姒霽立刻上網去查了這個叫做“先知”的AI名稱，但并沒有搜到什么有關信息。

她返回了這個委托，看到了懸賞下其他人的評論：“你這估計不是AI，是病毒！”

雇主：“我不知道啊……這是不是污染物？我是五等公民，我沒錢……有人能幫我嗎……我存款只有十萬了，誰能幫我把這麻煩解決了，我把錢全給他……”

“等等？麻煩？什么麻煩？”

人已經死了，還能有什么麻煩？

“它又來找我了！”雇主又發了一張截圖。這次是她的芯片消息。

那個藍色圖標：“您好，先知AI為您服務。”

“雇主你沒事吧？”

雇主：“我怎么也刪不掉他了……他要殺死我！”

姒霽接下了這個懸賞。

但那邊雇主再也沒有回消息了。

下面不少人關心：“雇主，你精神值還好吧？”

看到姒霽的轉發，姒鳳錦問道：“你確定要去嗎？”

姒霽點了點頭。

姒鳳錦猶豫：“這種污染區很危險的……”

“在那兒丟命，也總比在試煉上丟命強。”

她一定要在明天試煉之前，試試自己的能力。

姒霽隨手背了個包，打算離開，身后的姒鳳錦卻一下子抱住了她。

“對不起……”姒鳳錦哽咽著說道。

她不知道事情會演變成現在這樣……

如果姒霽死了，那她可怎么辦？她現在開始后悔，覺得那就是個錯誤。

“謝謝。”姒霽抱住了她，“起碼你給了我更多的選擇。”

這已經是姒鳳錦能為她拼取的最高的路了。

接下來的路，該是她自己走了。

在前世的時候，姒霽是孤兒，沒人能給她拼一條路出來。

她靠著國家的資助度過漫長的年少時期，最后因為沒有足夠的錢交學費，連高中也沒上完就出去打工，最后成為了流水線上的一顆螺絲釘，在年僅20歲的時候打工猝死。

在這個世界，她有了一個媽媽，她媽媽用力托舉，才讓她現在有了新的可能。

她又怎么會去怪她呢？

“媽，你放心，我肯定會沒事的。”姒霽反手抱住了姒鳳錦，低聲承諾道，“等我以后讀完軍校賺了錢，我們買個大房子，比現在大好多好多倍的房子，我們有吃不完的食物，再去各個星際旅行……”

“我不要什么大房子，我要你好好活著。”

“嗯。”姒鳳錦聲音很小，但姒霽仍然聽的清楚，點頭道，“好，活著。”

道別后，姒霽根據地圖上的指標，一個人來到了B3-L4-SDUXM。

這也是一座垃圾星，距離她這顆并不遠，她乘坐空軌，幾個小時就到達了地點。

每座垃圾星的地方看起來是一樣的。大片的廢墟不能住人，只剩下幾個高入云間的樓層。

姒霽找到了地方，坐電梯，上到了三十一樓，出門就看到了拐角的3101。

“砰砰砰！”姒霽敲響了門。

門“咯吱”一聲，被姒霽打開了。

門沒鎖？

姒霽試探著走了進去：“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