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卡宴前腳剛走。
嗡————
陳念后腳啟動摩托離開。
紫金苑小區門衛室里的那位喜歡吃瓜的保安大哥,看著黑色龐巴迪F3消失的車影,臉上帶著回憶的神色。
他年輕的時候,也是這般瀟灑。
騎個嘉陵125,每天都載著不同的美女,走街串巷。
短暫的相處過后,總能收獲五塊或十塊。
那段記憶又苦又幸福。
可惜結婚以后,摩托落了灰,心里關了門。
生活好無味。
6幢2單元的那位周女士知不知道這小子,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
要不告知一聲?
一想到三人撕逼的熱鬧場景。
保安大哥覺得自己身為紫金苑小區物業一員,有責任不讓業主瞞在鼓里,上感情的當,受黃毛的騙。
牢記于心,靜待機會。
還不知道自己被一個無關人員給嫉妒了的陳念,騎著摩托,城區慢行,城外疾馳。
五分鐘左右,進入富平縣外三公里遠的陳莊。
這個時間段,基本上在家午休的多。
村口別說人影,貓狗都看不到一只。
隆隆——
聽到機器轟鳴和熄火聲。
坐在院子樹下乘涼的李素梅,一邊起身往外走,一邊對指揮小雞小鴨排隊的孫女喊道:“涵涵涵涵,你小叔回來了。”
“哪兒呢?涵涵怎么沒看到?”
“這兒。”
陳念雙手提滿袋子,一腳跨進院門。
“怎么買這么........”
“媽。”李素梅沒想太多,習慣性的嘮叨,被兒子出言打斷。
“小叔小叔,這都是給涵涵的禮物嗎?”
一個個子小小,模樣精靈古怪的小姑娘,跑過來,仰著頭,眨巴著純潔的大眼睛。
陳念不自覺蹲下身子,二人平視。
“對呀。”
“太多太多,涵涵不能要,媽媽說不能隨便接受別人的禮物。”
陳靜涵擺了擺小手,小臉緊繃。
“小叔不是別人,小叔是你的親人,親人送的禮物涵涵是可以接受的。”
“嗯~~小叔說得好像有道理,涵涵要問問媽媽。”
說罷,陳靜涵轉身往屋里跑去。
“慢點兒。”
李素梅在后面提醒。
陳念滿臉笑意看著這一幕。
不過在一位中年禿頭男出現在視線內以后,表情變得猶如一潭死水,平靜無波瀾。
“嫂子,你讓涵涵試試,看合身不,不合身,我拿去換。”陳念把手里的袋子遞給趙慧。
邁步往屋里走。
“小念,這也太多了吧,一兩套就夠了,剩下的都退了吧。”
“衣服是給涵涵買的,怎么處置她說了算,我上樓歇會兒。”
陳念無視那雙看著他,渴望和他說話的眼睛。
上樓去了。
“小叔小叔,等等涵涵,涵涵的禮物還沒給你呢。”
小小人兒,捧著一個大大的棒棒糖,跟著上了樓。
“媽.....”
禿頭男陳杰看向母親,喊了一聲。
“小杰,別為難媽,還是那句話,你是我兒子,小念也是我兒子,哎......”
李素梅嘆了口氣,一臉無奈。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她家的這本,能不能念得通,該怎么念,從小兒子陳念當家以后,她和丈夫說了不算,小叔子陳建民說了也不算,德高望重的三叔說了更不算。
趙慧輕輕拍了拍丈夫陳杰的肩膀,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后,面色誠懇的看著婆婆:
“媽,我和小念雖然接觸不多,但對他的性子多少了解些,是個吃軟不吃硬的。
“咱家就屬您在小念心里份量最重,陳杰很后悔當年不知輕重手上失了分寸,這些年晚上總睡不好,頭發大把大把的掉...........
“我知道這事讓您為難,但家和萬事興,您不也想看到咱們一家人和和氣氣,歡聲笑語嘛。
“媽,陳杰也不是說非要讓您按著小念的頭,讓他們兄弟倆握手,是想有一個能和小念坐下來心平氣和,好好聊聊的機會。”
“小杰,你呀你呀,還是那么有福氣,”李素梅手里蒲扇指了下大兒子,“以前你爸你倆妹妹都心疼你,沒讓你吃過苦,受過罪,餓過肚子,缺過錢花。現在你媳婦護你,想幫你解決煩心事,你說你命咋嫩好?”
說到這里,看向兒媳婦,“慧慧,媽學問不高,懂得不多,你說的話媽能明白,也理解你心情。
“可是你們為什么都只為自己著想,從來都不站在小念的位置上想一想?你們誰理解過他,誰心疼過他?他好幾次喝醉酒把自己鎖在屋里嗷嗷哭的時候,你們有誰知道為什么?”
陳杰和趙慧夫婦啞口無言。
李素梅喝了口水,緩了緩,繼續說著心里壓了好久的話:
“小杰,媽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你爸總說想在我倆走之前讓你們兄弟倆和好,以后能有個幫襯。
“這話是有道理,但媽不會聽,你跟你爸一樣混賬,你們當爸當哥的不疼兒子和弟弟,我這個當媽的疼,以前用不著你們,以后也用不著你們,誰要是敢逼小念,我就跟誰翻臉!”
“哼!我小兒現在有出息,不需要你們誰幫襯。”
一通發泄,不顧大兒和大兒媳的難看臉色。
抬腳進了一樓東屋,一蒲扇拍在躺在床上睡覺的丈夫陳建軍身上,“裝啥裝,我說的你聽見沒?”
被識破的陳建軍睜開眼,看了眼門口方向,壓低嗓音:“你當著人趙慧面說這些不合適,趙慧還是很敬重你這個婆婆的。”
“屁話,結婚六年,過年沒回來過一次,這叫敬重?”李素梅翻了個白眼,“別人家給個好臉色,給點兒小恩小惠,你就高興得屁顛屁顛的,對得起小念嗎?你這人沒立場,難怪小念煩你,拿話嗆你,都是你自找的!”
“什么小恩小惠,什么我屁顛屁顛的?李素梅,你說話咋真難聽!”陳建軍不高興了。
“你想跟我吵架?”
李素梅眉毛一掀,眼睛瞪著丈夫。
“我.....我沒這個意思。”
陳建軍氣勢弱了下去。
他雖然一輩子沒啥大能耐,但沒跟媳婦紅過臉,動過手。
頂多就是拌幾句嘴。
“那你什么意思?說清楚!是覺得大兒回來,有人給你撐腰了?你忘記自己腰傷咋來的,我可沒忘。”
“說這個干啥,我都沒放在心上。”
陳建軍對過去的事早已釋懷。
“你當然不放在心上,你腰受傷,下不地,干不了活,打不了工,家里所有的事情全都壓在我和小念身上,你自己喝酒抽煙打牌,多自在。”
“你咋了這是?我沒惹你啊,咋開始翻舊賬了?”
陳建軍反應遲鈍,現在才察覺出來媳婦情緒不太對。
“沒咋!”
“是不是氣不順?要不打我一巴掌?”
啪——
“你真打啊?”陳建軍沒生氣,他沒啥哄媳婦的技巧,只會這個。
還是受最近看的那部短劇影響。
“屁話!”
“那你好點兒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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