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太陽曬熱地皮的時候，老人從搖晃的老屋里走出來，走到村外的柏油路上，跺跺腳跟上的泥土，順著柏油路朝前走，走到村口的槐樹下，他已經耗盡了力氣。在裸露大半截的枯樹根上坐下來，眼睛悠悠地看著遠方。

他一直沒能改掉這個習慣。夜晚村子和公路安靜下來的時候，他就會一個人走出來。很多時候坐到深夜都不愿意回去。旁邊河道里的水一年四季嘩嘩地響著，那翻滾的聲音像是變成了悠長悠長的、幾乎聽不見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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