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在王夢佳家里,兩人不好在一個房間單獨待的時間太長,李平只能放過她。
再次回到東屋,他們已經將衣服換好了。
王大柱踏了踏腳上的黑色燈芯絨棉鞋,說道:“這鞋真暄乎啊。”
衣服放在家里,李平一直沒有仔細看,此時看他們穿在身上才感覺向志宇眼光獨特,不光尺寸拿捏得正好,款式搭配也很出色。
王大柱是軍綠色仿軍裝棉大衣,內搭深藍色高齡毛衣,鞋子則是黑色燈芯絨棉鞋。
周依蘭是碎花棉襖,深灰色滌綸棉褲。
兩個妹妹是酒紅色收腰短款棉服,深藍色滌綸直筒褲,兩人都是一樣的,只是尺寸有些區別。
王棟梁也是仿軍裝棉大衣,不過與王大柱不同的是他這個帶毛領,鞋子是膠底棉靴。
王夢佳看見家人歡喜的試著新衣,眼帶柔情的看了李平一眼,正是這個男人給自家帶來了改變。
她仔細想想,李平人長得不錯,賺錢能力也很出眾,自己與他一比,好像沒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想到這里,她又有些自卑,他應該擁有更好的,而不是帶著這個破爛家的她。
李平看到她心情有些低落,以為是她為了大姐沒有新衣而失落。
“大姐的衣服在炕上,等我叔閑著了給她送去就行。”李平指了指被王大柱等人擋住的衣服,對王夢佳說道。
“嗯,年前大姐還會回來一次,到時候給她。”王夢佳說道。
“李平,中午在這吃吧,我給你燉酸菜。”周依蘭這次是真情相留,李平買的這些東西實在太多了,光這些衣服就不是一般家庭能置辦上的。
李平想都沒想的拒絕道:“不了嬸,家里來了個朋友,我得回去陪著。”
“那行吧,改天再來,嬸給你做好吃的。”周依蘭現在越來越滿意這個還沒進門的女婿。
不僅能賺錢,出手也很闊綽。
李平為了不讓媳婦留有遺憾,給幾個弟弟妹妹買的衣服,但從來沒考慮他們兩口子,要不是向志宇擅作主張,他倆只有眼饞的份。
劉勛還在陪著向志宇,李平不好久留,把媳婦織的毛衣夾在腋下,圍脖搭在肩上就向外走去。
王大柱自持身份沒有出門相送,只是說道:“佳佳,你去送送李平。”
這正和他心意,剛才發現王夢佳心情有些低落,正好問問緣由。
西南草垛后,李平扯了扯她的胳膊,小聲說著:“剛才在西屋是我不對,你別生氣了。”
王夢佳聽他這么沒頭沒腦的說一句這個,一臉疑惑的說道:“啊?你從哪看出我生氣的?”
“回到東屋我就看你臉色不好,不是生我的氣?”李平了解自己的媳婦,也知道她不是為這個事,但也不能一上來就直奔主題,只好婉轉著來。
“李平,你喜歡我什么?”王夢佳一臉嚴肅的盯著他。
李平略一思考就知道了問題所在,肯定是他給她家里人買了一堆東西,她高興的同時又有些不自信,覺得她配不上自己。
李平也收起了嬉皮笑臉,雙手按在她的肩上,平靜道:“我喜歡你,喜歡你這個人,喜歡你喜歡的,喜歡你帶來的一切。小學的時候還小,沒有那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初一開學時再次見到你,我就在想,這么漂亮的姑娘我怎么才發現啊。”
一番話讓王夢佳嬌羞的低下了頭,李平將雙手挪至她的臉頰,輕輕抬起。
注視著她的眼睛繼續說道:“你以為我為什么要和那些糾纏你的小混混打架,不是因為咱們住在一個屯,那時我就認定你是我的媳婦,我絕不允許任何一個人欺負你,你的父母也不行。”
王夢佳的臉頰被他固定住,不得不對視他說道:“可是我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的家庭你也知道,娶了我,以后你會有數不盡的麻煩。”
李平一直想開誠布公的和她聊聊,苦于一直沒有機會,今天趁著這個時機,他要把心里話一次性說出來。
“我愛的不僅是你這個人,還有你的附帶關系。放心,一切有我,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事。你男人別的本事沒有,保證你這輩子不為錢發愁還是能做到的,所以既然早晚都是你的,你要提前享受,不能一直拒絕我的錢,我會心疼的。你不知道男人有錢就變壞嘛,你不能讓我手里有太多錢,你要把持咱家財政大權。”李平捏了捏她的張紅的臉說道。
王夢佳扯下他的手,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蓋了個章后說道:“謝謝你對我的愛,我會很珍重它。”
上輩子相愛一生,李平對她很了解,她既然能主動吻他,那就說明她聽進去了,也接受了自己的意見。
“所以啊,王小二,以后不要胡思亂想,有什么問題直接問我,我不會騙你的。”李平又加了一針強化劑。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誰知道你是不是想用甜言蜜語把我騙到手,等膩了之后再丟掉,你忘了咱們屯的那個誰了。”王夢佳調皮的說道。
見她都在開玩笑了,李平知道這一關算過去了。
至于她所說的那個誰,李平也知道。
王杰和劉敏都是永平屯的,兩人上學時相戀,后來不顧家人反對毅然結婚,婚后孕有一男兩女,一直很恩愛。
后來王杰染上了賭,每次輸錢后就回家喝酒,喝多了就家暴劉敏,劉敏開始時還苦心相勸,勸他早日回頭,時間長了她也對他失去了希望。
那年冬天她下定了決心,想解決這個麻煩,自己帶著兒女好好生活。
當王杰夜再次半夜喝醉回家準備打她時,她抽出了早就磨好的菜刀揮了上去。
一刀就砍在了他的肩膀上,劇痛之下,他也醒了酒,但向外噴灑的血液一點點將他的力氣抽掉,扭打片刻后再次被砍了一刀,至此他也失去了最后的掙扎。
劉敏整夜都在處理他的尸體,不知是出于恐懼還是經驗不足,臨近天亮時都未能處理完畢,只能草草藏起來。
自知掩蓋不住,她也失去了活著的希望,喝下了一瓶農藥。然后給自己的兒女打扮的干干凈凈,又領著去賣店買了一堆吃的。
回到家后就開始口吐白沫,沒等她大女兒去爺爺家報信回來,就咽氣了。
橫死的人不能久放,兩家老人只能匆匆辦了后事。
直到發送完她后,王杰母親給家里打掃衛生才從各個角落找到王杰的軀體,至此事情真相才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