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杜飛和王紅婷聊的熱火朝天。

柳云菲在這里卻完全插不上嘴。

甚至還成為了王紅婷和杜飛嘲諷的對象。

原因很簡單，她沒經歷過。

也沒有足夠的認知。

溫室中的花朵是這樣的。

她坐在這里，能不說出何不食肉糜這樣的話，就已經算是勝利。

不過就算是這樣。

柳云菲也在極力的想要融入其中。

聽了剛才的對話之后，柳云菲跟著思索起來。

隨后輕聲問著。

“你們的意思是，人都是自私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只要鼓勵人們不要自私，或是干脆把不自私的人全都聚在一起，不就好了嗎？”

柳云菲說完，等待她的是杜飛和王紅婷的又一輪嘲笑。

“說的簡單。”

“你怎么知道一個人是不是自私呢？”

“難道直接問，如果你有一百萬你愿意捐出去嗎？“

“人家肯定閉著眼睛回答愿意啊！”

“因為他沒有一百萬，如果他真的有一百萬，他可就未必愿意了。”

杜飛也跟著說道。

“就算是你有超能力，你能把這些不自私的人聚到一起。”

“他們就一定能活得很好嗎？”

“不自私，可不代表這些人不蠢。”

“你可能把最蠢的一波人全都給聚集到了一起。”

柳云菲眉頭緊皺。

“蠢？什么意思？”

見柳云菲不理解。

杜飛緩緩說著。

“那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有一只貓，被掛在一輛車后面，然后這輛車發動，拖著這個貓，把這個貓給拖死了。”

“聽到這個故事，你有什么想法？”

柳云菲臉色明顯有些動容。

“這……這太過分了吧？”

“貓貓也沒做錯什么……好可憐的……”

“怎么會這樣呢？”

杜飛繼續說著。

“那我現在告訴你，這個車的司機是故意這樣做的，你就在本地，你會怎么樣？”

柳云菲聽后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故意的？那不就是虐貓嗎？”

“我一定要為這件事發聲！我……應該會身體力行的去督促警察處理這件事吧。”

柳云菲一說完，王紅婷和杜飛就笑得更放肆了。

“柳云菲，你就是那種，又蠢，又無私的人啊。”

“你就不考慮，如果我跟你說的話是假的呢？”

“如果這其實只是一個意外，根本和司機沒關系呢？”

……

“你帶著人，到警察門口去鬧，說什么一定要懲治這個司機，甚至有些人比你更加【無私】的人，直接人肉出來了司機的信息，把這個司機家里給砸了，車也給砸了。”

“最后才知道，哦，原來這件事是意外啊。”

“那被你們傷害的人該怎么辦？”

“你有想過嗎？”

“正所謂壞人的費盡心思不如蠢人的靈機一動。”

“無私又蠢的人，是最合適被人家利用的人。”

“也是最容易被誤導的人。”

“而世界上的大部分人，又都是無可救藥的蠢蛋。”

“你把這樣的人聚在一起，可能他們都是好人，但是他們會用一種非常迅猛的方式毀滅自己。”

一幫好人聚在一起。

卻會招致毀滅。

杜飛的這句話完全超出了柳云菲的認知。

她不理解。

為什么都是好人的群體。

反而是會消亡的更快。

不應該是壞人的群體才是消亡最快的群體嗎？

“杜飛，你說……世界上的人大部分都是蠢蛋？這……是不是不合適啊？”

“我覺得這世界上的人，很多應該都是很聰明的啊。”

“起碼不算是蠢吧？”

又一個問題。

讓杜飛笑的都無奈了。

“聰明？”

“這些人如果真的聰明，這個社會就不會是現在的這個樣子。”

“柳云菲，我教你一個事情吧。”

“我告訴你，在這個社會上，最好賺的錢，是傻子的錢，你明白嗎？”

“因為傻子多，而且他們的錢也多。”

“就比如，網貸，都知道這個東西利息高，我承認有一部分人確實是沒辦法，只能借網貸。”

“但是又有多少人，是完全不理解網貸的危害，甚至不了解法律的原則。”

“原則上，法律是不保護民間借貸的超額利息的，比如他的年利率是百分之二十，但是法定的最高上限只有百分之十，只要走到起訴階段，就可以只還本金和百分之十的利息，不還超額的利息，甚至爭取一下可以只還本金，多少人卻還是傻呵呵的還掉全部利息？”

“另外以貸養貸會直接把整個家全部拖垮，又有多少人明知道這樣不可為，卻為了所謂的面子和其他各種原因不肯求助于其他人或是干脆自己犯懶。”

杜飛提到網貸，王紅婷的表情明顯有些動容。

杜飛繼續說著。

“再比如直播賣慘，其實現在的直播賣慘和以前的街頭乞討沒有任何區別。”

“很多人都是假的，而且有各種造假的痕跡。”

“但就是有人愿意掏錢，用這種方式滿足一下自己的虛榮心，想要標榜自己是一個善良的人。”

“再比如賣課。”

“AI興起之后多少人馬上開始散布焦慮，然后吹噓自己的AI課程。”

“又有多少人上當了？”

“所有的賣課都有一個核心邏輯。”

“如果這個課程真的這么賺錢，她憑什么讓你來賺錢？憑什么讓你來跟著一起分一杯羹？誰不是悶聲發大財啊？”

“那些口口聲聲說要教你賺錢的，沒有一個是真的能教你賺錢，賺的都是你的錢！”

“就這樣，也有很多人樂呵呵的上當啊。”

“甚至有些人明明是靠著自己的能力或是運氣成功，還說什么是課程的功勞。”

“還有學生群體，學生的錢最好賺。”

“他們的錢來自于父母，不知道父母的辛苦，自然花錢也不會心疼，也都是傻子群體。”

“老人，情感上的缺失和其他各種問題，讓他們成為了最容易被欺騙的人，也是傻子群體。”

“女人，容易情緒化，容易為感情價值付費，給一只十塊錢的倉鼠看病要五千塊，也一樣有人掏錢。”

“這個世界是一個巨大的草臺班子，不是因為大家都不認真。”

“而是因為這個世界傻子實在是太多了。”

“多到根本不夠用。”

“全都是愚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