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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卷一百七十九·遼穆宗本紀

穆宗孝安敬正皇帝,名璟,小字述律,是太宗皇帝的長子,母親是靖安皇后蕭氏。會同二年(公元939年),被封為壽安王。

天祿五年(公元951年)秋九月癸亥日,世宗遇害,逆臣察割等人被誅殺。丁卯日,穆宗即皇帝位,群臣上尊號為天順皇帝,改元應歷。戊辰日,前往南京。當月,派遣劉承訓向漢通報哀訊。冬十一月,漢、周、南唐各派遣使者前來吊唁。乙亥日,下詔朝會依照嗣圣皇帝舊例,采用漢禮。十二月甲辰日,漢派遣使者獻上弓矢、鞍馬。壬子日,鐵驪、鼻骨德都來進貢。

應歷二年(公元952年)春正月戊午初一,南唐派遣使者送來蠟丸書信,并進獻犀兕甲一萬套。壬戌日,太尉忽古質圖謀叛逆,被誅殺。二月癸卯日,女直前來進貢。三月癸亥日,南唐派遣使者送來蠟丸書信。丁卯日,又派遣使者前來進貢。甲申日,任命耶律撻烈為南院大王。夏四月丙戌初一,發生日食。己亥日,鐵驪進獻鷹鶻。五月丙辰初一,臨朝聽政。壬午日,南唐派遣使者前來進貢。六月壬辰日,國舅政事令蕭眉古得、宣政殿學士李澣等人謀劃南逃,事情被發覺,下詔公布他們的罪行。乙未日,祭祀天地。壬寅日,漢被周侵犯,派遣使者求援,命令中臺省右相高模翰前往救援。丁未日,任命乳母的兄長曷魯世世代擔任阿速石烈夷離堇。秋七月乙亥日,政事令婁國、林牙敵烈、侍中神都、郎君海里等人謀劃叛亂,被逮捕。八月己丑日,眉古得、婁國等人被誅殺,對李澣施以杖刑后釋放。九月甲寅初一,云州進獻四莖嘉禾,都有二穗。戊午日,下詔將先前平定察割的日子,用白黑羊、玄酒祭天,每年以此為常例。壬戌日,在炭山打獵,祭祀天地。庚辰日,敵烈部前來進貢。冬十月甲申初一,漢派遣使者進獻葡萄酒。甲午日,司徒老古等人獻上白雉。戊申日,回鶻及轄戛斯都派遣使者前來進貢。十二月癸丑初一,臨朝聽政。己巳日,發生地震。己卯日,冬至,開始采用舊制舉行拜日禮。朔州百姓進獻黑兔。十二月癸未初一,高模翰和漢兵包圍晉州。辛卯日,因生日,施飯給僧人,釋放囚犯。甲辰日,在近郊打獵,祭祀天地。辛亥日,明王安端去世。

應歷三年(公元953年)春閏正月壬午初一,漢因為高模翰擊退周軍,派遣使者前來道謝。二月辛亥初一,下詔使用嗣圣皇帝舊璽。甲子日,太保敵烈修筑易州城,鎮州派兵前來挑戰,被擊退。三月庚辰初一,南唐派遣使者前來進貢,趁機附信給漢,下詔將信送達。庚寅日,前往應州擊鞠。丁酉日,漢派遣使者送來球衣和馬。庚子日,在神德湖觀漁。夏四月庚申日,鐵驪前來進貢。五月壬寅日,漢派遣使者稱石晉所立先帝的《圣德神功碑》被周人毀壞,請求重新刻立,得到許可。六月丁卯日,應天皇太后駕崩。秋七月,不上朝聽政。八月壬子日,因生日,釋放囚犯。己未日,漢派遣使者求援。三河烏古、吐蕃、吐谷渾、鼻骨德都派遣使者前來進貢。九月庚子日,漢派遣使者進貢藥物。冬十月己酉日,命令太師唐骨德營造大行皇太后的園陵。李胡之子宛、郎君嵇干、敵烈謀反,事情被發覺,供詞牽連到太平王罨撒葛、林牙華割、郎君新羅等人,都被逮捕。十一月辛丑日,謚號皇太后為貞烈,葬于祖陵。漢派遣使者前來會葬。這年冬天,皇帝駐蹕奉圣州。因南京發大水,下詔免除當年租稅。

應歷四年(公元954年)春正月戊寅日,回鶻前來進貢。己丑日,華割、嵇干等人被誅殺,宛和罨撒葛都被釋放。當月,周主郭威去世,養子晉王柴榮繼位。二月丙午初一,周攻打漢,命令政事令耶律敵祿前往救援。丙辰日,漢派遣使者進獻茶和藥。皇帝前往南京。夏五月乙亥日,忻、代二州背叛漢,派遣南院大王撻烈協助敵祿討伐。丁酉日,撻烈在忻口擊敗周將符彥卿。六月癸亥日,撻烈獻上所繳獲的物資。秋七月乙酉日,有被遼軍誤掠的漢民,漢派遣使者來請求放回,下詔全部歸還。九月丙申日,漢被周人侵犯,派遣使者前來告知。冬十一月,彰國軍節度使蕭敵烈、太保許從赟上奏忻、代二州的捷報。十二月辛酉初一,拜謁祖陵。庚午日,漢派遣使者前來進貢。這年冬天,皇帝駐蹕杏堝。

應歷五年(公元955年)春正月辛未初一,鼻骨德前來進貢。二月庚子初一,發生日食。庚申日,漢派遣使者請求給皇帝上尊號,未被允許。壬戌日,前往褭潭。夏四月己酉日,周侵犯漢,漢派遣使者求援。癸丑日,任命郎君蕭海璃世代擔任北府宰相。秋九月庚辰日,漢主生病,派遣使者前來告知。冬十月壬申日,女直前來進貢。丁亥日,拜謁太宗廟。庚寅日,南唐派遣使者前來進貢。十一月乙未初一,漢主劉崇去世,其子劉承鈞派遣使者前來告知,并且請求繼承皇位。遼派遣使者吊唁祭祀,于是進行封冊。十二月乙丑初一,拜謁太祖廟。辛巳日,漢派遣使者前來商議軍事。

應歷六年(公元956年)夏五月丁酉日,拜謁懷陵。六月甲子日,漢派遣使者前來商議軍事。秋七月,不上朝聽政。九月戊子日,拜謁祖陵。冬十一月壬寅日,鼻骨德前來進貢。十二月己未初一,拜謁太祖廟。

應歷七年(公元957年)春正月庚子日,鼻骨德前來進貢。二月辛酉日,南唐派遣使者送來蠟丸書信。辛未日,皇帝駐蹕潢河。夏四月戊午初一,返回上京。起初,女巫肖古獻上延年藥方,藥方上說要用男子的膽調和。沒幾年,因此殺人很多,到這時,發現她的藥方荒謬,辛巳日,將她射殺。五月辛卯日,漢派遣使者前來進貢。六月丙辰初一,周派遣使者前來通好。南唐派遣使者前來進貢。八月己未日,周派遣使者前來通好。這年秋天,皇帝不處理朝政。冬十月庚申日,在七鷹山打獵。十二月丁巳日,下詔對大臣說:“有罪的人,依法應當受刑。我有時肆意發怒,濫及無辜,你們要懇切勸諫,不要當面順從。”辛巳日,返回上京。

應歷八年(公元958年)春二月乙丑日,皇帝駐蹕潢河。夏四月甲寅日,南京留守蕭思溫攻下沿邊州縣,派人前去慰勞。五月,周攻陷束城縣。六月辛未日,蕭思溫請求增兵,懇請皇帝駕臨燕地。秋七月,在拽剌山打獵。一直到九月,在各山射鹿,不上朝聽政。冬十一月辛酉日,漢派遣使者前來告知周再次來侵犯。乙丑日,使者再次到來。十二月庚辰日,使者又來。

應歷九年(公元959年)春正月戊辰日,皇帝駐蹕潢河。夏四月丙戌日,周前來侵犯。戊戌日,任命南京留守蕭思溫為兵馬都總管,迎擊周軍。當月,周攻下益津、瓦橋、淤口三關。五月乙巳初一,攻陷瀛、莫二州。癸亥日,皇帝前往南京。辛未日,周兵撤退。六月乙亥初一,臨朝聽政。戊寅日,收復容城縣。庚申日,西行,前往懷州。當月,周主柴榮去世,其子柴宗訓繼位。秋七月,征發南京軍隊戍守范陽。冬十二月戊寅日,返回上京。庚辰日,王子敵烈、前宣徽使海思及蕭達干等人謀反,事情被發覺,進行審訊。辛巳日,祭祀天地、祖先,宣告逆黨謀反之事敗露。丙申日,召集群臣商議時政。

應歷十年(公元960年)春正月,周殿前都點檢趙匡胤廢掉周自立,建國號為宋。夏五月乙巳日,拜謁懷陵。壬子日,漢將潞州歸附的消息前來報告。丙寅日,從懷陵返回。六月庚申日,漢告知宋兵圍困石州,于是派遣大同軍節度使阿剌率領四部兵馬前往救援,又下詔讓蕭思溫率三部兵協助。秋七月己亥初一,宋兵攻陷石州,潞州又反叛,漢使者前來報告。辛酉日,政事令耶律壽遠、太保楚阿不等人謀反,被誅殺。在黑山用酒和干肉祭祀天地。八月,前往秋山,駕臨懷州。庚午日,用鎮茵石狻猊擊殺近侍古哥。冬十月丙子日,李胡之子喜隱謀反,供詞牽連到李胡,李胡被下獄而死。十一月,海思在獄中上書,陳述應辦的事宜。

應歷十一年(公元961年)春二月丙寅日,釋放喜隱。辛亥日,司徒烏里只的兒子迭剌哥誣告父親謀反,又欺詐乘坐傳車以及殺死行人,因他父親求情,對他施以杖刑后釋放。三月丙辰日,蕭思溫上奏老人星出現,請求施行赦免。閏月甲子初一,前往潢河。夏四月癸巳初一,發生日食。當月,皇帝射鹿,不上朝聽政。五月乙亥日,司天王白、李正等人進獻歷法。六月甲午日,大赦天下。冬十一月,歲星侵犯月亮。

應歷十二年(公元962年)春正月甲戌日,皇帝夜間觀燈。二月己丑初一,任命御史大夫蕭護思為北院樞密使,賜予對衣、鞍馬。夏五月庚午日,因天旱,命令左右的人用水相互澆灑,不久,果然下雨。六月甲午日,祭祀木葉山及潢河。秋天,前往黑山、赤山射鹿。

應歷十三年(公元963年)春正月,從丁巳日起晝夜酣飲達九日之久。丙寅日,宋打算修筑益津關,命令南京留守高勛、統軍使崔廷勛率兵去侵擾。癸酉日,殺死獸人海里。二月庚寅日,漢派遣使者來告知,想要巡視邊境,請求聲援。壬辰日,前往潢河。癸巳日,觀看群臣射箭,按等級賜予物品。乙巳日,老人星出現。三月癸丑初一,殺死鹿人彌里吉,將其首級懸掛示眾以警告掌管鹿的人。夏四月壬寅日,在潢河打獵。五月壬戌日,察看斡朗改國所進獻的花鹿生下的幼鹿。六月癸未日,近侍傷了獐子,將其杖殺。甲申日,殺死獐人霞馬。壬辰日,下詔各路審查囚犯。秋七月辛亥初一,漢因宋侵犯前來報告。乙丑日,在宗廟進獻應時的美食。八月甲申日,因生日,放走五坊的鷹鶻。戊戌日,駕臨近山,呼喚鹿并射殺,十七天后才返回。九月庚戌初一,用青牛白馬祭祀天地。在野外飲酒,通宵才結束。辛亥日,用酒脯祭祀天地,又整夜酣飲。冬十月丙申日,漢因宋侵犯前來報告。十一月庚午日,打獵,在虞人(掌管山澤苑囿、田獵的官員)家飲酒,共四天。十一月戊子日,射野鹿,按等級賜予虞人物品。庚寅日,殺死彘人曷主。

應歷十四年(公元964年)春正月戊寅初一,供奉安置神旗。戊戌日,漢因宋將前來襲擊,急忙來報告。二月壬子日,下詔令西南面招討使撻烈進兵援救漢。癸亥日,前往潢河。戊辰日,在野外將鹿人沒答、海里等七人肢解,并封土標記其地點。己巳日,前往老林東濼。壬申日,漢把在石州擊敗宋兵的消息前來告知。夏四月丁巳日,漢因擊退宋軍,派遣使者前來道謝。當月,黃龍府降甘露。五月,在白鷹山射舐堿鹿,一去就是十天。六月丙午初一,在玉山打獵,整月都流連忘返。秋七月壬辰日,用酒脯祭祀黑山。八月乙巳日,前往硙子嶺,呼喚鹿并射殺。獵獲四只鹿,按等級賜予虞人女瑰等人物品。丁未日,回宮。戊申日,因生日正值天赦,不接受朝賀,特赦京師囚犯。乙卯日,審查囚犯。九月,黃室韋反叛。冬十月丙午日,近侍烏古者進獻石錯,賜白金二百五十兩。丙辰日,任命掌鹿矧思代替斡里擔任閘撒狘(遼官名,掌牧馬之官),賜金帶、金盞,銀二百兩,所管轄的人犯死罪以下的,他可以自行處置。十一月壬午日,冬至,宴飲到天亮。從此白天睡覺,夜晚飲酒。在禁中殺死近侍小六。十二月丙午日,用黑兔祭神。烏古反叛,掠奪百姓財物牲畜。詳穩(遼官名,掌軍事)僧隱與之交戰,戰敗,僧隱及乙實等人戰死。

應歷十五年(公元965年)春正月乙卯日,任命樞密使雅里斯為行軍都統,虎軍詳穩楚思為行軍都監,增加突呂不部軍三百人,會合諸部兵討伐烏古。烏古夷離堇(遼官名,部落首領)的兒子勃勒底獨自不反叛,下詔褒獎他。當月,老人星出現。二月壬寅初一,發生日食。皇帝東行,甲寅日,因為獵獲鴨子,廢除鷹坊刺面、腰斬的刑罰,恢復他們的徭役。當月,烏古殺死他們的酋長窣離底,其余部眾投降后又反叛。三月癸酉日,近侍東兒進獻匕箸不及時,皇帝親手用刀刺死他。丁丑日,大黃室韋酋長寅尼吉反叛。癸未日,五坊人四十戶反叛逃入烏古。癸巳日,虞人沙剌迭偵察鵝群誤了期限,被施以炮烙、鐵梳之刑而死。夏四月乙巳日,小黃室韋反叛,雅里斯、楚思等人出擊,被室韋打敗,朝廷派使者責問。乙卯日,任命禿里代替雅里斯為都統,以女古為監軍,率領輕騎兵進討,還命令撻馬尋吉里拿著詔書招撫曉諭。五月壬申日,尋吉里上奏,室韋等人不肯聽從招撫。雅里斯率領撻凜、蘇二群牧兵追到柴河,交戰失利。甲申日,庫古只上奏室韋酋長寅尼吉逃入敵烈。六月辛亥日,俞魯古獻上良馬,賜銀二千兩。因近侍忽剌比提前報告馬到的消息,賜銀千兩。當月,敵烈前來投降。秋七月甲戌日,雅里斯上奏烏古到了河德濼,派遣夷離堇畫里、夷離畢(遼官名,掌刑獄)常思出擊。丁丑日,烏古掠奪上京北榆林峪居民,派遣林牙(遼官名,掌文翰)蕭斡討伐。庚辰日,雅里斯等人與烏古交戰,失利。冬十月丁未日,常思與烏古交戰,打敗烏古。十二月甲辰日,因為近侍喜哥私自回家,殺死他的妻子。丁未日,殺死近侍隨魯。皇帝駐蹕黑山平淀。

應歷十六年(公元966年)春正月丁卯初一,皇帝醉酒,不接受朝賀。甲申日,便服出行到市場中,賜給酒家銀絹。乙酉日,殺死近侍白海及家仆衫福、押剌葛、樞密使門吏老古、撻馬失魯。三月己巳日,東行。庚午日獵獲鴨子,甲申日獵獲鵝,每次都飲酒到天亮。五月甲申日,因年歲干旱,在池中泛舟祈雨;沒下雨,便舍棄舟船站在水中祈禱,一會兒就下雨了。六月丙申日,因為白海死得冤枉,賜給他家銀絹。秋七月壬午日,曉諭有關部門:凡是皇帝出行所到之處,一定要高高樹立標識,讓百姓不要觸犯,違反的處以死刑。八月丁酉日,漢派遣使者進貢金器、鎧甲。閏月乙丑日,觀看野鹿進入馴鹿群,皇帝立馬飲酒直到傍晚。九月庚子日,因重陽節宴飲,夜以繼日,到壬子日才結束。己未日,殺死狼人褭里。冬十月庚辰日,漢主母親去世,派遣使者送去財物吊唁。十二月甲子日,前往酒人拔剌哥家,又前往殿前都點檢耶律夷臘葛府第,連日宴飲。賜給金盂、細錦以及孕馬百匹,身邊的人被授官的很多。戊辰日,漢派遣使者前來進貢。這年冬天,皇帝駐蹕黑山平淀。

應歷十七年(公元967年)春正月庚寅初一,林牙蕭斡、郎君耶律賢適討伐烏古返回,皇帝拉著他們的手,賜給他們卮酒,授予耶律賢適右皮室詳穩之職。對雅里斯、楚思、霞里三人賜給薄酒來羞辱他們。乙卯日,夷離畢骨欲獻上烏古俘虜。二月甲子日,高勛上奏宋將修筑益津關,請求派偏師去侵擾,皇帝聽從了他的建議。夏四月戊辰日,殺死鷹人敵魯。丙子日,射柳祈雨,又用水潑灑群臣。五月辛卯日,殺死鹿人札葛。壬辰日,北府宰相蕭海璃去世,停罷朝會,取消重五節的宴飲。六月己未日,肢解雉人壽哥、念古,殺死鹿人四十四人。這年夏天,皇帝駐蹕褭潭。秋八月辛酉日,皇帝生日,因為政事令阿不底病情危急,不接受朝賀。九月,從丙戌初一在黑山、赤山打獵,一直到月底。冬十月乙丑日,殺死酒人粹你。十一月辛卯日,殺死近侍廷壽。壬辰日,殺死豕人阿不札、曷魯、朮里者、涅里括。庚子日,司天臺奏報月亮應當發生月食卻沒有虧缺,皇帝認為這是吉祥之兆,歡飲到天亮。壬寅日,殺死鹿人唐果、直哥、撒剌。十二月辛未日,親手殺死饔人海里,又將其碎尸。這年冬天,皇帝駐蹕黑河平淀。

應歷十八年(公元968年)春正月乙酉初一,在宮中宴飲,不接受朝賀。己亥日,到市場上觀燈。用百兩銀子買酒,命令群臣也去買酒,縱情飲酒三晚。二月乙卯日,駕臨五坊使霞實里家,宴飲到天亮。三月甲申初一,前往潢河。乙酉日,捕獲鴐鵝,祭祀天地。制造大酒器,刻上鹿的紋飾,取名為“鹿甒”,貯酒用來祭天。庚戌日,殺死鶻人胡特魯、近侍化葛以及監囚海里,還將海里的尸體剁碎。夏四月癸丑初一,殺死彘人抄里只。己巳日,下詔身邊侍從班中有才能和辦事能力的人,不按常規提拔任用;年老體弱的人,增加俸祿讓他們在家休養。五月丁亥日,重五節,因為醉酒,不接受朝賀。壬辰日,在述古水捕獲鵝,在野外飲酒整夜。丁酉日,與政事令蕭排押、南京留守高勛、太師昭古、劉承訓等人酣暢飲酒,日夜不停。乙亥日,殺死鹿人頗德、臈哥、陶瑰、札不哥、蘇古涅、雛保、彌古特、敵答等人。六月丙辰日,殺死彘人屯奴。己未日,為殿前都點檢夷臘葛設置神帳,特赦京畿地區的囚犯。甲戌日,撻烈在雕窠中得到一只母狗前來進獻。這年夏天,皇帝在褭潭避暑。秋七月辛丑日,漢主劉承鈞去世,其子劉繼元繼位,前來報告,遼派遣使者吊唁祭祀。九月戊子日,殺死詳穩八剌、拽剌痕篤等四人。己丑日,登上小山祭祀天地。戊戌日,得知宋打算襲擊河東,曉諭西南面都統、南院大王撻烈預先做好準備。乙亥日,獵熊,把喚鹿人鋪姑以及掖庭戶賞賜給夷臘葛。甲辰日,讓夷臘葛兼任政事令,還把黑山東抹真之地數十里賞賜給他,讓女瑰擔任近侍,女直詳穩戛陌擔任本部夷離堇。這年秋天,皇帝在西京諸山打獵。冬十月辛亥初一,宋包圍太原,下詔任命撻烈為兵馬總管,征發諸道兵馬救援。十一月癸卯日,冬至,皇帝醉酒,不接受朝賀。十二月丁丑日,殺死酒人搭烈葛。這年冬天,皇帝駐蹕黑山東川。

應歷十九年(公元969年)春正月乙卯初一,在宮中設宴,不接受朝賀。己丑日,立春,皇帝醉酒,命令殿前都點檢夷臘葛代行擊打土牛的迎春禮儀。甲午日,與群臣玩葉格戲。戊戌日,在醉酒中倉促給身邊的人加官。乙巳日,下詔給太尉化哥說:“我醉酒時處理事情有偏差,你們不要一味曲意聽從。等我酒醒后,可以重新奏報。”從立春開始飲酒直至月底,不理朝政。二月甲寅日,漢劉繼元繼承皇位,派遣使者請求冊封。辛酉日,派遣韓知范冊封他為皇帝。癸亥日,殺死前導末及益剌,將他們的尸體剁碎后丟棄。甲子日,漢派遣使者進獻白色麃鹿。己巳日,前往懷州,打獵捕獲熊,暢飲正醉時,快馬趕回行宮。當晚,近侍小哥、盥人花哥、庖人辛古等六人謀反,皇帝遇刺身亡,年僅三十九歲,廟號穆宗。后來附葬于懷陵。重熙二十一年(公元1052年),謚號為孝安敬正皇帝。

贊辭說:穆宗在位十八年,能知曉女巫荒誕虛妄而將其誅殺,能曉諭臣下對自己濫用刑罰進行懇切勸諫,并非不明事理。然而他卻沉迷于酒,打獵沒有節制。因為偵察鵝群誤期,就施加炮烙、鐵梳之刑;因為獵獲鴨子非常高興,就廢除鷹坊刺面之令。賞罰沒有章法,不理朝政,而且嗜殺不止。最終禍變發生在身邊,也是理所當然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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