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十?dāng)?shù)個小時。
燕青再次醒來時,眼前又是熟悉的病房天花板,旁邊還傳來心電監(jiān)護儀的“滴——滴——”聲。
想試著抬起手,卻發(fā)現(xiàn)身體和四肢都打上了紗布和石膏。
只見簾子被一名護士掀開,滑輪聲有些刺耳:“醒了?”
燕青只感覺有些頭痛,渾身無力:“護士小姐,我怎么了?”
“抱歉,我不清楚,總之就是你遭遇車禍了。”護士舉起手來,更換了輸液架上的輸液袋。
燕青感覺思維有些混亂,不過這些尚且在燕青的預(yù)料之內(nèi)。
昨晚,燕青收到了一條匿名信息,稱常海棠找了人,準備陷害燕城和燕青,甚至附上了那人的資料。不用想也能明白,這肯定是云天發(fā)來的。
燕青考慮到,燕城已經(jīng)知道常海棠害死了母親。也許是因為云天找到了證據(jù),發(fā)給了燕城。
燕青聯(lián)系了那人,通過云天發(fā)來的個人資料,威脅那人說出常海棠的計劃。那人則說,常海棠只是讓他下手輕一些,嚇唬一下燕城和燕青。
但是,為了增添常海棠的罪證,也為了加劇燕城和常海棠之間的矛盾,燕青反而讓那人下手重一些。
因為燕青知道,云天一定能看明白她創(chuàng)造的機會,把常海棠設(shè)計的“嚇唬”變成“謀害”,再把消息發(fā)去給燕城,更有利于說服燕城倒戈,對抗常海棠。
這計劃最大的破綻就是,燕青沒法保證自己的安全。想到這里,燕青深吸了口氣。
“有一位年輕人已經(jīng)付過了你的醫(yī)藥費,還給你留了東西。”護士更換好了輸液袋,看了兩眼心電監(jiān)護儀,說道:“注意休息,不要劇烈運動,半個月后就可以出院了。”
護士說罷就離開了。
燕青看向了身旁床頭柜上放的東西,伸出了扎滿繃帶的右手,拿起來看了看。
燕青看清楚后,稍微睜大了眼睛。那是一件熟悉的黑色外套,燕青以前經(jīng)常看見云天穿著這件外套。
燕青欣喜的抱住了這件外套,把臉埋進了外套的衣領(lǐng)處,感受著這件外套散發(fā)出的余溫和獨特的氣息,彷佛這樣就能感受到云天還在她的身邊。
直到燕青摸了摸外套的口袋,摸出了兩樣?xùn)|西。
第一件是一張紙,寫著一個日期和地點:1月5日晚上八點,南城商業(yè)港口,背面則是一張地圖,圖上還標清了路線。另一件則是一把鑰匙。
燕青實則有些遺憾,要是云天能再寫一些別的什么就好了。
不過,燕青也已經(jīng)理解,云天肯定要干什么大事,需要燕青的協(xié)助。
如今是12月10日,燕青決定安心的待在醫(yī)院養(yǎng)傷,等待著約定的那天。
與此同時,燕城也仍躺在病床上,卻收到了常海棠陷害他的信息,暗號赫然又是云天。
燕城自然不會輕易相信一個陌生人,暗自派出了自己的人去調(diào)查那次車禍,沒多久便發(fā)現(xiàn)真的是常海棠搞的鬼。
燕城痊愈的比燕青要快,不到十天的時間就出院了。
12月23日,燕青在手機上看到一條新聞,內(nèi)容赫然是常海棠被打了碼的丑照,姿態(tài)荒謬不堪。還有什么燕氏集團股市暴跌,燕城和常海棠婚姻破裂之類的。
另一邊,燕城正和常海棠直接對峙,將一份合同推到了常海棠的面前:“常海棠,為了公司好,你把協(xié)議簽了吧。”
常海棠咬牙切齒的說:“你果真是個白眼狼,我當(dāng)初就該讓車撞死你!”
“你認了?”燕城的臉上無動于衷:“我已經(jīng)忍你很久了。我們認識二十多年,當(dāng)真沒一點交情,至于把我置于死地?傅錦和燕青又做錯了什么,你要害她們母女的性命?”
“你還惦記著那個傅錦!”常海棠拍了桌:“你自己想想,我跟你這么多年,你什么時候這么惦念過我?你的書桌里還有她的照片,你當(dāng)年跟我說的有多好?說只愛我一個,你就是這么愛我的?”
“瘋子。”燕城罵道:“我這么些年來,從未管過她們母女二人。我眼睜睜看著我女兒在外面受苦流浪。可你呢?你連無視她們都做不到。我自認為對你仁至義盡了。協(xié)議簽了吧,剩下的你放心。該給燕燁的,我不會少了他。”
“但你這樣的女人,我不敢留在身邊。”
…………
事發(fā)之后,燕城經(jīng)常來看望燕青。
有關(guān)他和常海棠的事,燕城則是閉口不談。不過,燕青也沒什么興趣知道。
在病床上安穩(wěn)的躺了許久,直到1月4日,燕青已然痊愈,穿著云天的黑色外套,跟燕城一起辦理了出院手續(xù)。
“青兒,你就先在家里好好待著。爸爸有點事,過兩天就回來。”半路上,燕城站在岔路口,跟燕青說道。
燕青雖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若是云天的話,那云天叫燕城不告訴自己,一定有他的理由。若是燕城自己的事,那燕青也沒興趣知道。
“嗯,爸爸。你去忙吧。”
“好。”臨走前,燕城摸了摸燕青的頭。
直到燕城緩緩走遠,走的方向卻不是燕氏大廈。
燕青有些疑惑,直到手放到口袋里,摸到了那把鑰匙。
燕青一直不知道,這鑰匙到底是用在何處。現(xiàn)在想來,她似乎有了點眉目:“不會吧…”
燕青轉(zhuǎn)而趕去了燕氏大廈。
目前的燕氏大廈已經(jīng)亂成一團,燕城和常海棠之間的消息傳播出去后,有些高層經(jīng)理都走了,燕氏集團股市也跌了不少,燕氏大廈里許多成員都忙著處理業(yè)務(wù),沒空管燕青這個多出來的人。
直到燕青走進燕氏大廈,一路暢通無阻的登上了頂層,到了燕城的辦公室前。
燕青試著扭了扭門把手,果然鎖住了,于是便拿出了那把鑰匙。
只聽“咔嚓”一聲,門就開了。
燕青看著這把鑰匙,愈發(fā)好奇云天到底做了些什么事。
推開門,只見落地窗擺滿了一整面墻,一眼望去則是整個城市的宏偉景觀所形成的天際線。
走進去后,中央擺著一張辦公桌,桌上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
電腦沒有上鎖,燕青隨意搜查著電腦里的文件,終于找到了一些符合云長遠要求的資料,將資料全都拷貝進了u盤里,就離開了燕氏大廈。
直到1月5日晚上7點,燕青來到了南城商業(yè)港口。當(dāng)晚不停地掛著海風(fēng),燕青拿出了地圖,跟著標記的線路走,發(fā)現(xiàn)了一處被剪斷的鐵絲網(wǎng)。
通過鐵絲網(wǎng),燕青進入了港口。周圍盡是些集裝箱,層層堆疊像個迷宮一樣,偶爾還會遇到幾個巡邏的人,好在一路上都安全的躲過去了。
燕青的腳步小心翼翼地踩在石磚地面上,直到到達地圖上被打了叉的地點,周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直到有什么冰冷的東西突然抵住了自己的脖子:“你終于來了啊,燕青。”
燕青聽到這個聲音,睜大了眼睛。因為那嫵媚的聲線,分明是常海棠。
“我就知道你會來。因為那個叫云天的小伙子吧。”
“你把云天怎么了?!”燕青攥緊了手。
常海棠看著這架勢,手上的刀抵的更近了些:“別急嘛,燕青。那個小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投到海里,喂了鯊魚了。”
“云天...死了?”
燕青頓時感覺胸口悶堵,意識變得模糊,連呼吸都更加急促。
燕青緊緊的攥著手,指甲幾乎要嵌入肉里。
這股疼痛也令燕青清醒了些。
與此同時,一艘小型貨船也行駛了過來。
“看到了么,燕青。這就是那小子想調(diào)查的東西,你想知道上面有什么嗎?”
燕青沉默了。
“怎么?不想掙扎了?放棄了?你這賤人,怎么可能贏…”
只見常海棠話還沒說完,手中的刀就突然彈飛了出去,隨之而來的是一顆看起來很有分量的小型柱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