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菁白：“……”

他瞪大眼，難以置信：“還不是你女朋友呢，就護成這樣？”

是不是太喧賓奪主了點？

江晏之不聽這話，選擇回答他上一個問題。

“不是見色起意，”

他道：“我見她第一眼，沒看到她的臉。”

他將昨日飛機上的相遇簡短的說了。

少女一身休閑裝，口罩將整張臉覆蓋住，只露出那雙明亮的杏眼。

可能她自己都不記得，入座時，他們曾對視過一眼。

僅僅那一眼。

他心口怦然而動。

“她坐我旁邊，沒露出臉，我不知道她叫唐綰綰，也不知道她是銜鈺喜歡的女孩時，就已經把她看進了眼。”

不然，他不會見她陷入夢魘，出于擔憂，喊醒她。

后來，她摘了口罩，他才認出她的身份。

原來是她。

沈銜鈺手機屏保上的女孩。

他早就動心過一瞬。

只是，這是他好兄弟喜歡了十年的女朋友。

他們青梅竹馬，互相奔赴。

這樣的感情，誰能插足進去。

他今生第一次心動，只能無疾而終。

時隔兩年后的第二次心動，卻依舊是她。

這是什么樣的緣分。

江晏之本以為，又是一場無疾而終的心動。

可昨天，她……似乎對他并非無意。

她，可能跟他一樣，也對他是……一見傾心。

他們都是彼此一眼就動心的人。

如果是這樣，他為什么就要藏匿自己的心動。

八歲就認識又如何。

青梅竹馬就一定是愛情嗎？

如果是，那她面對他，就不會是那樣的反應。

傅菁白已經恨不得搖醒他，“不是見色起意又怎么樣，你真要跟銜鈺搶人？人家都要談婚論嫁了，你搶得動嗎？”

“就算你牛逼，給你把人搶來了，又能怎么樣，人家十年感情，你不怕他再搶回去？”

“再說，你能喜歡她多久？不過兩面之緣，你分得清是真正的心動，還是一時興起嗎？”

如果真是今生摯愛，矢志不渝，他倒也不說什么。

可要只是一時興起，那為此傷了兄弟情誼。

值得嗎？

江晏之的理智，從沒掉線過。

他懂得權衡利弊，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什么事做了，要付出什么代價。

他當然也問過自己。

這會兒，他歪著頭，反問好友：“你不覺得，她好像也喜歡我嗎？”

如果他們真的情比金堅，那他自然不會去自討苦吃。

“……”傅菁白目瞪口呆。

也喜歡？

如果是這樣。

那可就太遭了。

……

另一邊。

唐綰綰有些不好受。

跟昨晚不同。

昨晚的分別，是江晏之一腳油門迅速離去，又有酒精麻痹，她感覺沒有這么明顯。

而現在，她能清楚感覺到隨著遠離涼亭，體內充盈的精氣神也在慢慢抽離。

真是鈍刀子割肉。

……她都想折返回去了。

可身邊男人面色沉冷，……看起來氣的不輕。

進了雅閣，沈知行還沒到，唐綰綰剛要找位置坐下，手腕被身后的人扼住，后背抵上了墻。

“綰綰，”

沈銜鈺俯身而下，仗著身高的優勢，將她整個人攏在懷里，垂眸看著她的眼睛，“我問你一個問題。”

他這模樣真是有點唬人，唐綰綰咽了咽口水，小聲道：“你說。”

“你突然提分手，有沒有別的什么原因？”

沈銜鈺唇勾了點弧度，似笑非笑，“比如，江晏之。”

果然。

他看出來了。

看出她對江晏之的……另眼相待。

可她不能承認自己惦記上了他的兄弟。

她才思索了幾秒，下頜就被掐住。

“唐綰綰，”沈銜鈺笑意慢慢收斂，目光審視，“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他低頭，將額抵在她額上，聲音溫柔，“真喜歡他啊？一個才見了兩面的男人。”

唐綰綰從沒見過他這般模樣。

雖然，她早知道這人性子從來算不上多和善，只是在她面前，自動就學會了收斂。

可從沒想過，他會這么……嚇人。

她眼神不自覺瑟縮了下，沈銜鈺心中大痛，“怕什么，你說話就行，我能對你做什么，嗯？說話！”

“說什么！”

唐綰綰深吸口氣，遏制住心虛，大聲道：“你也知道我才見了他兩面，提分手前甚至只見了他一面，你是懷疑我喜歡上了一個才見一面的男人，還要讓我說什么！”

經她提醒，沈銜鈺也想起，在醫院提分手時，她才見了江晏之一面。

就算他們彼此一見鐘情，于情于理，江晏之也絕無可能在一天內，成為他們分手的導火線。

……是他誤會了。

那顆酸澀到幾乎要爆炸的心臟，被她一句話重新注入了活力。

沈銜鈺眼里的戾色漸散，一把抱住面前姑娘，“不喜歡他直接說就好了，支支吾吾的，你想急死我嗎！”

“……”情緒過于激動，唐綰綰心口有些難受，她輕輕喘著氣，還不忘道：“是你自找的。”

“你就氣我吧，”沈銜鈺給她順氣，眼里殘留的戾色還透著紅意，“差點以為你真看上他了。”

唐綰綰呼吸一頓，小聲試探，“如果是真的，你想怎么樣？”

拍撫她后背的大手瞬間收緊。

“不會的，”沈銜鈺將臉埋入她頸窩，聲音悶悶的。

他說：“我的綰綰不會這么對我。”

唐綰綰無言以對。

想起他們方才那若無旁人的談話，沈銜鈺還是耿耿于懷。

“你不要對其他男人另眼相待，有哪里不高興的，可以對我撒氣，分手的事也不要再提，我就當從沒聽到過。”

哪怕她已經拿出十二分的認真在提分手，但他還是只當她是在說氣話。

真是油鹽不進。

唐綰綰沉默了會兒，忍著難受，問他：“如果我一定要分手呢？”

這樣無情。

那怕他已經獻上一片真心到這樣的份上，她還是沒有動容，執著的等他答案。

沈銜鈺眼眸閃過受傷之色。

“那你給我一個足夠說服我的理由，之前你的那些理由一個都說服不了我，我不接受我們因為外界原因分手，那些都不會影響我們相愛，”

他艱難啟唇：“除非有一天你告訴我，你喜歡上了別人，那我一定不再糾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