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該來。”神抬手修復破碎的天空，冰藍世界在祂掌心流轉，“這個實驗場即將格式化。”

蘇雨晴的胎記裂開，鉆出鏡靈的本體——如今是纏繞著混沌符文的星鏈：“她不是實驗體，是你的‘人性備份’。”

蟲母艦殘骸突然重組，化作通天階梯。階梯盡頭是程云的冰棺，棺蓋上刻著蘇雨晴的字跡：“愛是最深的因果律武器。”

神的表情首次出現波動，星穹織機在祂身后崩塌：“低維生物的把戲。”

“是嗎？”蘇雨晴踏上第一級臺階，腳下浮現程云某世輪回的記憶，“你每毀掉一級臺階，就殺死一次過去的自己。”

當臺階升至九千級時，冰棺滲出淡金血液。神終于認出，那些血液的基因鏈竟與自己的神源完全一致！

冰棺開啟的剎那，三個宇宙同時陷入靜默。

棺內沒有尸體，只有無數太虛鏡碎片拼成的星圖。蘇雨晴的殘魂從鏡中走出，指尖輕觸神的眉心：“你忘了我們的契約。”

記憶如超新星爆發——

無名紀元元年，神曾割下左眼煉成時間錨點，與蘇雨晴立誓：“若我墮為虛無，此錨即為歸途。”

此刻那枚左眼正在冰棺中跳動，星圖重組為時空方程式。鏡靈趁機融入神軀：“歡迎回家，程云。”

神的臉龐剝落星塵，露出程云本相。銀河織機轟然炸裂，所有被格式化的世界重新綻放文明之光。

程云抱著蘇雨晴的殘魂走向新生宇宙，身后跟著蹦跳的混沌胚胎。幼神頭頂生著稚嫩的龍角，正把玩蟲母艦殘骸：“父親，母親為什么在哭？”

“因為高興。”程云將左眼嵌入蘇雨晴空洞的眼眶，“我們找到了比完美邏輯更重要的東西。”

某顆蔚藍行星上，漁家女推開窗欞，朝陽恰好照進程云輪回萬世才悟透的真理——

眾生之光不在星河燦爛，而在某個清晨，你愛的人笑著接過你遞的茶。

鏡靈化作星紗披在蘇雨晴肩頭，混沌胚胎開始捏造第一個玩具宇宙。程云望向青銅門虛影，那里已沒有虛魘，只有門扉上自己刻的新銘文：

此地長眠者，聲名水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