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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情碑驚鴻

陸沉握著新折的桃枝擋在白璃身前時,腕間的情絲紋正灼燒著魔修咽喉。這是他失去記憶的第三十九天,本能卻比思緒更早認出危險——就像此刻,明明不記得“霜華劍訣“,身體卻精準格開七道噬魂鉤。

“閣下何人?“白璃劍尖挑起魔修下頜,冰霜順著對方筋脈蔓延,“冥血殿殘黨?還是...“

“天雪宮誅情使。“魔修突然自爆金丹,血色符文化作利箭射向陸沉心口,“宮主有令,誅滅愛欲靈根!“

陸沉指尖綻出金焰,卻在觸及血箭時頭痛欲裂。恍惚間看見白璃在漫天飛雪中轉身,霜華劍穿透自己胸膛...真實與虛幻交織的剎那,白璃旋身將他護在懷中,后背硬接三道誅神雷。

“阿沉!“她嘔出的血染紅陸沉衣襟,情絲碑突然破土而出。碑文“愛欲無罪“四字化作鎖鏈,將偷襲的誅情使釘在半空。

陸沉瞳孔驟縮。那些鎖鏈分明是情絲凝成,每一根都纏繞著他們輪回中的畫面。當指尖觸及鎖鏈時,三千小世界的悲歡如潮水灌入靈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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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情谷**

夜無殤撫摸著永夜燈盞,腳下跪著新任冥血殿主:“稟尊上,六大仙宗開始鏟除情絲碑。“

“不夠。“他彈指擊碎匯報者神魂,燈芯映出白璃為陸沉療傷的畫面,“要讓所有覺醒愛欲靈根的修士...瘋狂。“

燈焰暴漲的瞬間,七十二座情絲碑同時震顫。正在碑前參悟的道侶們突然雙目赤紅,最恩愛的那對竟互相剖出對方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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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火澗**

白璃按著陸沉浸在靈泉中的手腕,發現他體內靈力與愛欲靈根激烈沖撞:“忍著點,我要探你神識。“

“別...“陸沉突然翻身將她壓在岸邊,眼底跳動著陌生的金芒,“師姐可知,愛欲靈根覺醒的最后一步...“他指尖撫過白璃頸側,“是合歡。“

霜華劍抵住他咽喉的剎那,情絲碑的鎖鏈破水而出。陸沉腕間情絲紋突然化作紅線,將兩人手腕緊緊纏縛。白璃看著紅線另一端延伸向虛空,盡頭赫然是夜無殤冷笑的臉!

“抓到你了。“夜無殤的聲音從紅線傳來,“這份重逢大禮,可還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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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心殿**

六大仙宗掌教看著水鏡中的畫面,青霄宗主手中茶盞捏成齏粉:“必須毀掉情絲碑!那魔女竟將愛欲靈根與永夜燈相連...“

“遲了。“天雪宮主突然渾身抽搐,眉心血色情絲破體而出。眾人驚駭發現,每座仙山的地脈都長出了情絲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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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燈冢**

陸沉扯斷紅線時,窺見了夜無殤靈臺的秘密——永夜燈芯里囚禁的,竟是白璃當年種下的弒神花!

“原來你才是...“他焚影劍燃起情火,卻被夜無殤用冰凰羽翼格開。

“噓。“夜無殤指尖按在自己唇上,另一只手卻穿透白璃結界,“這場戲的高潮,需要觀眾到齊。“

整座冰火澗突然升起血色結界。當白璃看清結界紋路時,霜華劍首次脫手墜落——那是以情絲為引、愛欲為媒的弒圣大陣,陣眼正是他們交融的血脈!

夜無殤踏著陣紋走來,手中永夜燈映出殘酷真相:“你以為他失憶是代價?“燈焰中浮現陸沉親手刻下的碑文——「以情封魂,可護璃世世安」

“是他自己選擇封印記憶...“夜無殤捏碎燈罩,弒神花刺入白璃眉心,“成為弒圣的祭品!“

陸沉突然笑了。他在陣法啟動的剎那擁住白璃,任由弒神花扎根心口:“你算盡一切,卻不懂...“吻住白璃的瞬間,情火順著紅線逆流而上,“愛欲本身,就是最烈的毒。“

永夜燈冢轟然炸裂。夜無殤看著被情火吞噬的雙手,終于明白陸沉在情絲碑上動了什么手腳——那些覺醒愛欲靈根的修士,此刻正將情念源源不斷注入大陣!

白璃在火光中睜開眼,額間凰羽與龍紋交織成新圖騰。她握住陸沉逐漸透明的手,霜華劍指向夜無殤:“該結束了。“

十萬情絲碑拔地而起,在蒼穹拼成最初的弒圣者碑。當碑文“情不為劫“四字亮起時,夜無殤的永夜燈盞寸寸龜裂...

夜無殤的永夜燈盞墜地碎裂時,發間冰凰胎記正灼燒出鎏金紋路。他怔怔看著燈芯里蜷縮的幼凰虛影,突然狂笑到咳出血來:“原來我才是...最可笑的那個傀儡!“

白璃的霜華劍停在夜無殤眉心三寸。情火順著劍鋒流淌,映出對方靈臺深處的記憶封印——冰封的搖籃里,天雪宮主將剜出的冰凰精魄注入嬰孩心口,而那嬰孩襁褓上繡著“璃“字!

“你是我被奪走的...“白璃劍尖劇顫,“雙生兄長?“

陸沉透明的指尖突然穿透夜無殤胸膛,拽出團跳動的混沌之火:“不對。“他將火團按入弒圣者碑,碑文“愛欲無罪“四字竟開始吞噬情絲,“他是創世神剝離的惡念,卻誤以為自己擁有過愛。“

弒圣者碑突然裂開縫隙,新天道胚胎的啼哭響徹三千世界。所有情絲碑應聲而碎,覺醒愛欲靈根的修士們抱頭痛哭——他們的情根正在被胚胎抽離!

“這才是真正的弒圣。“陸沉完全透明的身軀浮上半空,腳下浮現七十二盞情火凝成的長明燈,“用眾生情愫喂養新天道,而你們...“他望向相擁哭泣的道侶們,“都是祭品。“

白璃突然揮劍斬斷情火鎖鏈。當劍鋒穿透陸沉虛影時,她終于看清弒圣者碑內部——那里冰封著具與夜無殤容貌相同的軀體,心口插著半截霜華劍!

“百世輪回,你們始終重復這個畫面。“夜無殤的銀發寸寸成灰,露出與碑中尸體相同的面容,“我弒殺創世神的那刻,就被永遠困在弒圣者碑中。“他掌心浮現血色冰晶,映出初代場景:

銀發神尊自斬七情,惡念化作夜無殤;

善念分裂成白璃與陸沉;

而真正的創世神...早已在開天時隕落!

“我們弒的從來都是自己。“夜無殤捏碎冰晶,新天道胚胎突然睜開豎瞳。那瞳孔深處躍動著混沌之火,與陸沉眼里的金光如出一轍。

白璃的霜華劍突然調轉方向,不受控制地刺向自己靈臺。陸沉在完全消散前撲來,情火凝成的手掌替她握住劍鋒:“快醒醒...你才是...“

余音被天道雷劫劈碎。新天道胚胎化作少年模樣,額間情絲紋與陸沉別無二致。他指尖輕點,六大仙宗掌教瞬間化作情絲纏繞的傀儡:

“游戲該結束了。“少年天道微笑抬手,十萬情絲碑從血海中升起,“讓我們重演弒圣戲碼——這次,換師姐殺師弟可好?“

白璃的劍鋒刺穿少年天道胸膛時,十萬情絲碑同時映出陸沉的面容。這是她第一千七百次揮劍,每次輪回都更逼近真相——少年頸側的龍鱗胎記,正是初代燭龍剜給冰凰的逆鱗。

“師姐還是下不去手?“少年天道握著劍刃逼近,傷口涌出的不是血而是情火,“那就看看真正的終局。“

虛空裂開七十二道縫隙,每個裂痕都映出不同結局:

在某個輪回,白璃墮魔后與天道同歸于盡;

在某個時空,陸沉為護眾生永囚情火煉獄;

最刺眼的是現世畫面——夜無殤抱著白璃殘軀自爆靈臺,三千世界在混沌中重啟...

“住手!“夜無殤的嘶吼伴隨永夜降臨。他銀發盡褪成雪,掌心托著盞冰裂的魂燈,“你以為掌控了所有因果?“燈芯突然爆開,映出天道誕生前的畫面:

創世神并非自斬七情,而是被雙生子弒殺分食!

白衣神尊的殘魂化作白璃與夜無殤;

黑袍神尊的精魄凝成陸沉與新天道;

所謂弒圣輪回,不過是雙生子永恒相殺的詛咒!

少年天道瞳孔裂出血紋:“原來我才是...被吞噬的那個?“

“不,我們都被騙了。“夜無殤捏碎魂燈,冰晶刺入自己眉心。當他的血濺上弒圣者碑時,碑文浮現初代真相——雙生子本為創世神魂魄容器,弒圣者碑竟是鎮壓神格的囚籠!

白璃突然按住劇痛的靈臺。冰凰本源與龍魂共鳴,在碑文指引下凝成鑰匙。當鑰匙插入少年天道胸口時,整座碑林開始坍縮:

七十二道神格碎片破碑而出,陸沉消散的身影在光塵中凝實。他背后展開的羽翼半是冰凰半是燭龍,指尖情火纏繞著夜無殤的永夜之力:“這才是完整的創世神格。“

少年天道在神格威壓下龜裂,露出核心的混沌晶核——那竟是初代弒圣者碑的殘片!夜無殤突然撲向晶核,永夜之力裹住暴走的神格:“璃兒,這次...換我護你...“

自爆的強光吞沒三千世界。白璃在最后時刻抓住陸沉與夜無殤的手,三股力量交織成星河:

冰凰羽翼托起破碎的蒼穹;

燭龍逆鱗重鑄崩壞的地脈;

永夜殘燼填補時間的裂縫...

當新世界在情火中重生時,白璃跪坐在無字碑前。碑上映出三人最后的剪影:夜無殤化作星辰守望輪回,陸沉散成清風縈繞四季,而她額間凰羽化作日月,永恒照耀弒圣者碑上新刻的碑文——

**「此間長明,非神非圣,唯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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