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天涯何處芳草

雁門關外的古道被血月染成赤色。柳小白抱著昏迷的柳如煙狂奔時，懷中的柴刀突然發出龍吟，刀身上流轉的金紋正與如煙發間殘留的步搖碎片共鳴。他突然聞見空氣中彌漫的鐵銹味——逆鱗珠的抽取已進入最后階段，如煙肩頭的龍紋正在迅速淡化。

“三哥……“如煙突然掙脫他的懷抱，掌心滲出的金血在沙地上拖出斷續的軌跡，“明月之淚在古井下，第三十七級臺階……“她突然捂住劇痛的太陽穴，發間垂落的銅錢化作細針，直取自己的“啞門“穴。

柳小白及時捏住她的手腕，卻見她瞳孔中閃過與玄袍人相同的鱗片光澤。當暗處涌出的黑衣人再次圍殺時，他突然將柴刀插進地面——刀身與沙石相觸的瞬間，真氣順著刀刃游走，竟在古道上勾勒出巨大的龍形氣勁。

“草上飛龍！“他借著龍吟聲拔地而起，刀身在月光中化作流光，將最前方的殺手劈成兩半。然而刀鋒觸及那人咽喉時，對方鱗片突然爆開，化作金粉將柳小白逼退三步。

“是逆鱗衛！“如煙突然掙脫他的束縛，軟劍在真氣灌注下化作九條金龍，“他們的血……與我們的逆鱗同源！“當她的劍尖觸及殺手心臟時，竟帶出暗紅的龍血，與她掌心的金血在空中交融。

柳小白突然發現，每斬殺一名逆鱗衛，如煙肩頭的龍紋便淡去一分。當第七具尸體倒下時，她已跪倒在地，發間的步搖碎片全部化作細針插在周身穴位上。

“三哥快走！“如煙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逆鱗珠快抽干我的血了！“她突然咬破自己的手指，在沙地上寫下幾個龍飛鳳舞的字：“古井月淚，影中有人。“

遠處傳來玄鐵重劍墜地的轟鳴。柳小白循聲望去，只見柳家莊的金色光罩正在迅速坍縮，裂隙中滲出的暗紅河水竟與如煙的金血交融成詭異的紫光。當光罩徹底消失時，他看見族叔柳乘風的竹杖已斷成兩截，而老者的身影正立在光罩核心——他的白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血。

“老祖宗的血契……“柳小白突然捂住劇痛的太陽穴，他看見自己影子在月光下不住扭動，九條金龍正從經脈中破體而出。當逆鱗珠與他體內的真氣徹底融合時，他聽見柴刀發出龍吟般的顫動——半頁帛書不知何時嵌入刀身，上面新增了兩行小字：“欲破此局，須飲影中之人血。“

如煙突然掙脫他的手臂，發間垂落的銅錢化作利箭直取古井方向。柳小白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月光下的古井突然泛起漣漪，井中倒影正逐漸凝聚成形——那是個身著玄色長袍的身影，腰間玉佩與柳乘風之物竟嚴絲合縫。

“是你！“柳小白突然拔刀斬向自己的影子。刀光掠過時，暗處涌出的黑衣人突然鱗片乍現，他們咽喉處浮現出與逆鱗衛相同的金色紋路。當最后一具尸體倒下時，他看見井中倒影的玉佩突然發光，古井水面竟泛起與帛書相同的龍紋。

“明月之淚……“如煙突然抓住他的柴刀，掌心的金血正與刀身的金紋共鳴，“在影中，在血中，在……“她突然噴出一口血，肩頭的龍紋徹底消失。

柳小白突然將如煙推進井中。當她的身體觸到水面時，古井突然發出龍吟，水面泛起的漣漪竟化作九條金龍沖天而起。他順著井壁躍下時，瞥見井底石壁上刻著與帛書相同的經文：“雙龍合璧，破繭成淵，逆鱗飲月，方顯真龍。“

井水突然沸騰。柳小白在墜落時抓住如煙的腰帶，卻見井底涌出的暗紅河水正與他掌心的鱗片共鳴。當他們的影子重疊在水面時，他突然看見——倒影中的自己，竟生著九條金色的尾巴。